舒暖被他看得心裡不舒服,又低下頭去,悶聲道:“算我沒有說。”
蕭寒自然不會讓她就這麼逃避掉,捏着她的下巴逼她擡起頭對着自己,“一點也不過分,不過我覺得沒有必要。”
“爲什麼?”
“因爲我自始至終都是把韻詩當做妹妹來看待的,不帶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舒暖的心裡因爲他的話好受了一些,但還是有些悶,她沉默了一會兒,說:“她可不是隻把你當哥哥看的。”
蕭寒輕撫着她的臉,望着她憂傷的眼睛裡,說:“暖暖,我是人不是神,沒有辦法控制被人的感情和思想。”
舒暖當然知道他說的都正確,可是想到杜韻詩虎視眈眈的盯着蕭寒,她就覺得不舒坦,也有些害怕。
蕭寒見她眉頭皺着也不說話,以爲她是不相信他,只得輕嘆了一聲,道:“我心裡滿滿的都是你,沒有別的位置再
盛放別人了。”
舒暖知道他的話不全是真的,卻還是覺得甜蜜感動,忽然覺得問他那樣問題的自己簡直太幼稚了,像是爲了掩飾尷
尬,她既不擡頭也不說話,只是來回的揪着他的睡衣的前襟玩弄着。蕭寒握住她的手,磨蹭着她的鼻尖,低
問:“你說過相信我的。”
舒暖笑着抿抿脣,擡眼看向他,問:“我是不是很小心眼兒?”
蕭寒狀似認真的思索了一會兒,嚴肅的點點頭,“而且還愛吃醋。”
舒暖瞪了他一眼,翻轉身去。蕭寒又貼上來抱住她,在她耳邊吞吐着熱氣,“但是呢,你越是這樣,我就越喜歡。”
舒暖被他弄得癢,掙扎着嗔道:“癢。”
蕭寒親親她的臉頰,問:“知道我今天見誰了嗎?”
舒暖一愣,脫口道:“杜韻詩?”
蕭寒的臉色很是鬱悶,不過他也不想再多說,只嘆了一聲,道:“樑亦清。”
舒暖一驚,立即翻轉過身子,“樑亦清?你見他做什麼?”
蕭寒卻忽然笑了,那笑看起來有些陰險,也有些幸災樂禍,舒暖急了,推搡着他的胳膊,問:“你笑什麼?他找你
到底做什麼?”
蕭寒挑着眉看她,眼角眉梢的笑意更濃:“拜託我找一個人。”
“找人?誰?”
蕭寒只笑不語,舒暖想了一會兒,忽然神色一驚,但又不太確定,便小心翼翼的問:“難道是喬沐瑤?”
蕭寒笑着點點頭,“不錯,就是她,樑局爲了那個女人可真是消瘦了不少呢。”
舒暖哼了一聲,“活該!”又問,“他都已經結婚了,爲什麼還要找喬沐瑤?找到了又怎樣,難道他捨得離開那個
能助他前程光明的楊小姐而娶喬沐瑤嗎?”
蕭寒知道她對樑亦清有偏見,尤其是在他和喬沐瑤這件事上,更是把樑亦清當成是狼心狗肺的負心漢,他笑笑,
說:“至於樑局找到喬小姐後怎麼辦,那不是我們該插手的,我現在只要把喬沐瑤給他找出來就行了。”
舒暖冷哼了一聲,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問:“你這人從不做虧本買賣的,說樑亦清答應你什麼條件了?”
蕭寒輕笑出聲,“在你心裡我就是一個殲商是吧?”
舒暖毫不遲疑的點點頭,“當然,無殲不商。”
蕭寒沉吟片刻,道:“樑局自然也是答應了我一些事,不過這些事都是些商場上的事,你不會感興趣的。”
舒暖看着他,似是要從他眼睛裡辨識出他話的真假,見他毫無心虛之色,癟嘴嘀咕了一句:“他是警察,能幫你公
司什麼忙?”
蕭寒的眸色微閃,只笑了笑沒有說話。
天氣放晴了,舒暖早起的心情挺好的,但是看到沙發上端坐的人,她覺得好中的太陽一下子就被烏雲給遮住了,她
看着悠閒自在喝茶的人,冷聲道:“王媽,來客人了怎麼不通知我一聲,讓客人這麼等着,多不好啊!”
王媽的神色訕訕的,還沒有開口說話,杜韻詩已經放下茶杯,站了起來,笑着說:“是我不讓王媽通知你的,怕打
擾你休息。”
舒暖扶着樓梯扶手緩慢的走下去,“怎麼會?杜小姐是稀客,是貴客,要是讓蕭總知道我怠慢了您,他還不知道怎
麼責罵我呢。”
杜韻詩揚脣笑了笑,說:“舒小姐說哪裡話,是我沒考慮周到,應該提前說一聲的。再說了,蕭寒那麼疼愛你,怎
麼捨得罵你,倒是會把我臭罵一頓的。”
舒暖笑笑,“杜小姐,坐啊!王媽,給杜小姐泡最好的茶。”
王媽把茶端上來,舒暖低頭喝了一口,擡眼看向她,笑問:“這麼大早的,不知道杜小姐有什麼事?”
杜韻詩似乎很享受那杯茶,喝完了才擡頭看向舒暖:“沒什麼事,就是過來看看,這裡一點變化也沒有,還和以前
一模一樣,果然,蕭寒是個念舊的人。”
舒暖脣角的笑容滯了滯,念舊的人?她的意思是蕭寒還念着她嗎?
杜韻詩自然沒有放過舒暖那一瞬間的愣怔,她揚脣一笑,站起來來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驚喜道:“沒想到那
個鞦韆還在,當時做的時候,我害怕風一吹它就斷了,所以還特意多綁了幾道呢!”
舒暖拿着茶杯卻喝不進茶,她放下茶杯,閉眼深呼吸一口,再睜開眼睛時,臉上帶着微笑,走過來,和杜韻詩並肩
站在窗前,笑說:“蕭寒視杜小姐爲親妹妹,妹妹留下的東西自然要保存完好。”
杜韻詩的嘴角抽了抽,垂在身側的手不由得握緊了,依然帶着笑,但卻多了幾分勉強。
“聽起來真讓人感動,也多虧舒小姐打理了,這個院子才保存得這麼完好。”
舒暖淡淡一笑:“我既已住進來便是這裡的女主人,料理院子是我分內的事。”
杜韻詩的手必須緊緊的抵在窗前的大理石上才能控制自己不朝她的臉揮過去,幾個月不見,她變得越發的討人厭
了,尤其是臉上的笑容,讓人作嘔。
她沉默了一會兒,笑道:“舒小姐聲稱是這裡的女主人,那舒小姐對這裡的主人瞭解嗎?你知道他是做什麼的嗎?
你知道他家住哪裡嗎?你知道他父母姓甚名誰,可有兄弟姐妹嗎?你知道爲什麼叫蕭寒嗎?”
舒暖的臉色隨着杜韻詩的每一個“你知道”便逐漸加白一分,杜韻詩也像是故意要逼她似的,直逼得她抵在窗臺上
動也不能動。
杜韻詩看着她蒼白的臉色,冷冷一笑:“你什麼都不知道還說是這裡的女主人,舒小姐你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
厚。”
舒暖緊緊的摳着背後的大理石,她知道杜韻詩的目的,她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竭力維持聲音的鎮定,
道:“你說的這些,我不需要知道,也沒必要知道,我只知道我是他的未婚妻就行了。”
杜韻詩哈哈笑了兩聲:“未婚妻?舒小姐可真是天真,結婚了都還有離婚的,你這還是未婚妻呢,你就這麼有把握
他一定會娶你?”
舒暖的心狠狠的晃了一下,但是在這個女人面前,她不想失了自尊,便佯裝鎮定道:“除非他不打算結婚。”
杜韻詩的神色陰冷,其間又夾雜了一絲的怨毒,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勾脣一笑:“既然你這麼篤定,那我就提前恭
喜你了,希望你美夢成真。”說完,回到沙發前,拿起包包,笑着說,“謝謝你的招待,茶很好喝。”
舒暖見她離開,正要鬆一口氣時,她又突然轉過身來,“聽說你家人在美國,春節將至,多打電話問候問候,做人
要厚道,切不可忘本!”
“謝謝你的提醒,杜小姐以後若是想來隨時可以過來,我會爲你保管好這個院子的。”
杜韻詩離開好一會兒,舒暖才緩過神來,撫着胸口,只覺得心跳得厲害,她站起來,扶着扶手朝樓上走去。
“小姐,王媽從廚房裡出來見她正上樓,連忙上去扶着她,“杜小姐走了嗎?”
舒暖嗯了一聲,只覺得雙腿無力,便靠着扶手不動了。
王媽注意到了她的異樣,擔心的握住她的手,卻發現她的手冰涼,還顫抖着。
“小姐,您怎麼了?手怎麼這麼涼?不舒服嗎?”
舒暖搖搖頭,“沒關係,扶我上去躺會兒。”
王媽把她扶到*上躺下,見她臉色蒼白,想來一定是和杜韻詩有關,便忍不住嘀咕了兩句:“這個杜小姐也真是
的,一點禮貌也沒有。”
“王媽,我想休息會兒。”
“哦,好,什麼也不要想,休息一會兒,等醒了再吃飯。”
舒暖這一覺睡得很不踏實,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夢,耳邊總是會想起杜韻詩責問她的那幾句話,如魔音穿腦一般,
好一會兒,正要迷迷糊糊的睡着時,手機又響了。
她不想接,可是手機跟她作對似的,響個不停,她拿起來,也不看是誰,不耐煩道:“誰啊?”對方愣了一
下,“你怎麼了?”
舒暖一下子就醒了,坐了起來:“荊楚?!”
“對,是我,我五點下飛機,有時間的話去機場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