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靈閣內,夏泠緊閉雙目,盤腿坐在空中,腿下凝聚着大股由靈力產生的靈氣,拖着夏泠嬌小的身軀。
夏泠額頭滲出汗水,身體裡的靈力蜂擁而出,環繞在她的周圍,化成了一陣無形的護盾,胸前容納靈力的靈核劇烈的震動,夏泠突然皺起眉頭,身外的靈力一部分鑽回,壓制住靈核,隨後,剩餘的靈力迅速收回夏泠的體內,灌溉着她的五臟六腑和心脈。靈氣隨靈力回到靈核中,夏泠的身軀因此緩緩的下墜,落在由天鵝絨毛織成的坐毯上。
睜開瞳眸,夏泠只覺得不管是身軀裡的雜物和心靈上的雜念,都已隨着靈力排空,渾身輕鬆、舒暢。
夏泠把靈力聚集在右手的手臂上,手腕上顯現出由靈氣幻化而成的水靈晶十分的透亮。
居然有七塊靈晶之多,夏泠揉了揉眼眸,毋庸置疑,真的是七塊靈晶!這,這怎麼可能?夏泠用左手捂住自己的櫻桃小嘴,目不轉睛的看着那七塊靈晶,眼中滿是驚訝之色。
良久,一陣微小的腳步聲傳來,才把夏泠從詫異中拉扯回現實。
“誰?”夏泠發覺聲響出自身後,一陣寒粟,警惕地轉過身,卻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莊姐。”
“預料到今日爲你的靈晶絕醒之日,我特意用靈力壓低腳步聲,沒想到還是被你給抓了個現行。”莊鸝自嘲的笑了笑,道:“衝破御靈師一星了吧?”
“嗯。”夏泠點了點頭,指着自己右手手腕上的七塊靈晶:“可是……”
莊鸝瞥了一眼夏泠的靈晶後,眼神卻再也收不回來,瞬間如被雷從頭到尾劈了一下,連續的往後退了十幾多步,撞在了一根頂樑的石柱上,可像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只是顫抖地道:“預言真的靈驗了,神的預言真的靈驗了!”
夏泠趕緊扶住莊鸝,卻被莊鸝一把推開。此時的莊鸝像靈魂被人掏走了一般,嘴裡叨唸着:“五神出世,即是冥界之門大開,妖孽重歸人世……”
“什麼?莊姐,你怎麼了?”夏泠開始驚慌失措,雖然心中一遍遍提醒自己要冷靜,但莊姐一向穩重,此時變得瘋瘋癲癲,叫自己怎麼冷靜,關心則亂啊!
使用剛喚醒的靈力將鬧騰一陣後昏迷不醒的莊鸝小心翼翼地平放在牀上,輕輕的蓋上被褥,夏泠決定還是不要驚動他人,自己去找郎中,爲了免得讓人認出自己是夏瑟公爵之女。就隨意挑了一個帶花桃粉色的面紗帽,戴在青綠色的頭髮上,面紗遮住了臉部,把夏泠的容貌託襯的絕豔生輝。
夏泠回頭看向莊鸝,莊鸝的臉色蒼白,讓夏冷心如刀割,矛盾一番後才匆匆離去。
已是處暑,天氣還是一如既往的熾熱,但此時街上的行人絡繹不絕。也似乎是現在,平靜的大街才活了起來。街道兩旁是各種小攤,各種新奇的玩意兒應有盡有、琳琅滿目:笑眯眯的兔兒爺、晶瑩剔透的珠子、小販手上拿的紙鳶……夏泠的好奇心和童心,一下子就被激發了出來。要知道,這可是夏泠的父母去逝後,有史以來第一次上街。
如果不是趕着幫莊姐找郎中,自己可能會玩的樂不思蜀吧!想到莊姐,夏泠眼中滿是悲傷。父母已經離我而去,莊姐是我現在唯一的親人,難道上天還要讓莊姐我而去嗎?想到這,原先的好奇心也收斂了很多。
雖然父親在世時曾帶她上街見識過幾次,可已經相隔五年,原先的記憶早已模糊,現在又是獨自一人,人生地不熟,怎麼才能找到郎中啊?夏泠欲哭無淚。
突然,腳尖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夏泠重心不穩,整個身軀向前撲去。
只見,面紗帽在空中飛舞,隨後着落在地。
怎麼感覺不到疼痛?夏泠這才反應過來,發現自己的身軀居然壓在一名同齡的少年的身上!
夏泠猛的站起身,早就把察覺自己身份有沒有暴露的事情拋到煙消雲外,紅着俏臉,十分難堪。
許久,夏泠才從尷尬的氣氛中反應過來,趕緊扶起那位少年。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實在很抱歉……”
少年輕微的拍了拍月白項銀細花紋底錦服上的灰塵,大片的蓮花紋在白衣上若影若現,一根白絲線束着一半以上的深藍色頭髮高高的遂在腦後深邃的眼眸滿是梔子花般的溫柔,優雅、輕柔地拾起掉在地上的面紗帽,把面紗帽遞給夏泠,哭笑不得,道:“你不用太在意的,喏,還給你。”
他不會認出自己的身份吧。夏泠恢復了理智,纔想到自己的身份不妥,迅速把面紗帽重新戴在自己的頭上,緊張的看着周圍,確認沒有人圍觀,才放下心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看他那撿起面紗帽的一舉一動,都是精心**過的,加上身上的衣着價格不扉,自己還是不要跟他牽扯,可是,不想再一次暴露身份,只能尋問他郎中在哪了,夏泠百般無奈。
“請,請問你知道哪裡可以找到郎中嗎?”夏泠紅着臉,小聲地道。
“在下習過醫,但不精,如果姑娘不嫌棄,在下可以爲姑娘當一回郎中。”少年有些癡呆,雖然自己見過許多花容月貌的女孩,但此時身前的那位女孩像花中走出的文靜的仙子一般,與其他女子的氣質完全不同,沉魚落雁,少年俊臉上不禁浮現出一層紅暈。
這是天意,還是巧合?自己居然陰差陽錯的撞見了一位“郎中”?夏泠使勁搖了搖頭,想到莊姐的病還着自己,便不再胡思亂想。
“那我帶你去東方古塔吧。”夏泠放下對少年的敵意,道。
“榮幸至極。”少年做出了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