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園,洛傾瑤被罰之後傷勢嚴重,只能躺在*上,雖然藺姨娘花了大價錢請了京都的名醫,可是她在宮裡出醜的事情早就傳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
洛傾瑤越想越恨,自己御前失儀,洛傾婉居然還能賜婚給璃王爲正妃,簡直沒天理,論長相論氣質,怎麼也得是自己,怎麼會是那個踐人呢?
越想越氣,越想越恨,她趴在躺椅上快睡着時才聽見丫鬟春紅在喊她。
她趴着怒道:“吵什麼吵死了!”
春紅臉上的神色很興奮,急迫的說道:“小姐,奴婢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大小姐昨晚*都沒在府內。”
洛傾瑤在沒什麼精神道:“這有什麼好稀奇的,現在將軍府裡,她想去哪就去哪誰能管她。”
春紅搖搖頭,神秘兮兮道:“小姐,你想想看,這大小姐可是皇上賜婚給了璃王要做正妃的,*未歸,這要是傳出去,璃王還會要她嗎?“
洛傾瑤一下子反應了過來,臉上立馬現出喜意,“你確定她*未歸?”
春紅又道:“當然,今日奴婢去廚房領膳食的時候,看見大小姐的丫鬟玲瓏領了一份早膳,原本奴婢還沒留意,結果出門的時候聽見玲瓏嘀咕了一句,說大小姐又跑哪裡去了,要被將軍知道了可不得了,奴婢就長了個心眼跟了上去,發現玲瓏提着膳食直接進了客房,奴婢買通了荷園的一個老媽子,那老媽子說,大小姐不但昨夜夜不歸宿,而且客房裡還住着一個男子。”
“什麼?”洛傾瑤被這個消息驚得差點沒跳起來。“這洛傾婉膽子也太大了吧,敢私藏男子在園子裡?”
春紅點點頭,“小姐放心,消息千真萬確,這府裡誰不知道現在是藺夫人當家,您纔是將軍府的嫡女,那個賤蹄子怎麼能與您想比呢,府裡的奴才們當然會站對自己的位置,爲小姐您出力了。“
洛傾瑤滿意的笑了,臉上現出倨傲得意之色,“春紅,等把洛傾婉那賤蹄子除去後姑娘一定重重賞你。”
春紅笑笑,“那奴婢現在就先謝過姑娘了。”
洛傾瑤換了件衣裳,又整了下妝容,便讓人擡着去了藺姨娘的院子,也沒多和藺姨娘說這事,只道自己有辦法懲治洛傾婉那賤蹄子,讓母親隨自己去父親書房。
洛傾瑤和藺姨娘到了書房後就一直等着,將軍看都不看她們一眼,過了好半響才聽到將軍的聲音。
自上次那件事起,洛蘭均對洛傾瑤是有點失望的,不過氣了這麼多天,又晾了她們這麼長時間,再多的氣也沒了,他問道:“你們有什麼事?”
洛傾瑤醞釀了一路,心裡樂開了花,眼眶卻紅了,她哽咽道:“父親,有件事女兒必須要和你說,女兒的丫鬟春紅今天去廚房拿早膳時,聽見姐姐的丫鬟玲瓏嘀咕,說姐姐*未歸。春紅好奇就跟着玲瓏,結果在荷園門口看到了,看到了一個男子從客房出來。”
這話一說完,不僅是洛蘭均,就連藺姨娘都驚得站了起來,嚴厲道:“瑤兒,這事可不能胡說。”
將軍府裡的嫡小姐*未歸,院子裡還住着男子,這可是件大事,更何況昨日皇上纔剛剛賜婚。
要是被皇上知道,殺頭都不算重!
洛傾瑤也着急了,“父親,母親這件事女兒怎麼可能胡說,姐姐犯下這等錯事女兒也着急啊,父親您還是將姐姐喚過來問清楚纔好,若這真的是誤會那是最好不過了,女兒是萬萬不相信姐姐會犯下這等錯事。”
洛蘭均從一開始的震驚、憤怒到漸漸平靜下來,他沉聲道:“你說是你的丫鬟春紅看到了?”
洛傾瑤頂着父親嚴厲的目光,硬着頭皮道:“是。”
洛蘭均實在想象不出洛傾婉出去私會男人這個畫面,且不說她又沒有那麼能耐,就是她的身材誰大晚上的和她私會?
洛蘭均盯着洛傾瑤,話語裡帶着濃濃的警告之意,“瑤兒,你說是你的丫鬟看到的?你的丫鬟現在在哪?我要見她。”他一方面不希望洛傾婉幹出那等事,一方面又怕這是洛傾婉故意陷害,他不相信自己疼愛到現在的小女兒會有這等歹毒的心思,所以他希望這一切都是那丫鬟眼花,看錯人了。
春紅一直在外面候着,聽到將軍命人叫自己進去,定了定神便進了書房,一進門便跪了下來。
洛蘭均也沒叫她起身,視線一直壓迫着她,過了好長一會兒纔開口,“你將今日出門見到的事一件不落的全說給我聽,若有半句假話,我便命人將你打死扔出府去,現在開始說吧。”
聖月安定下來後,這幾年洛蘭均也沒再上過戰場,不過身上的戾氣卻不減,尤其是在他生氣的時候。
春紅被嚇得要死,但既然事情已經開了頭,就只有繼續做下去,她將事情的經過全講了一遍,等她講完,過了半響洛蘭均纔開口,“請大小姐過來,順便把荷園圍住,一隻鳥也別飛出去。”他口中的請字咬得特別重!
洛傾婉被叫去書房的時候還是懵的,她昨夜在煉石裡辛苦了*,還沒閉眼睛呢。
她完全不知道父親找她究竟有什麼事,一進書房便被裡面凝重的氣氛給嚇了一跳,春紅還跪在地上,她躬了躬身道:“父親,你找我有何事?”
洛蘭均臉色陰沉的看着她,沉聲道:“你昨日是不是出府了?說說你出府都幹了何事?”
洛傾婉完全摸不透洛蘭均的意思,“昨日?昨日女兒不是和你們一起進宮了嗎?”
哪想她剛說話,洛蘭均便大發雷霆,直接扔了根毛筆過來。
洛傾婉機敏的往旁邊一跳,躲開了,不躲就是傻子!
她皺着眉頭道:“父親,你做什麼要打女兒?”
洛蘭均猛的一拍案桌,怒聲道:“你給我跪下,我問你,你昨夜是否*去私會男子。”
洛傾婉眨了眨眼,也沒跪,她又沒犯錯爲何要跪,只是就這樣就要跪?
是不是後面還有什麼,你倒是說啊,我都替你急!
洛蘭均臉憋得通紅,一是氣的,二是這後面的話他難以啓齒,“院子裡除了下人以外,是否還住着別的男子?”
洛傾婉這下聽明白了,在聯繫藺姨娘、洛傾瑤和春紅都出現在這裡,她腦子裡也清楚了,明白父親今兒叫自己來是何事了!
呵!她原本還以爲洛傾瑤老實了,原來是憋着氣在這等她呀,無中生有這種事做的真拿手!
洛傾婉弄清了原委,心反而定了下來,她笑道:“父親,你是從哪兒聽來女兒昨夜是出去私會男人了?冤枉我也得有證據啊!”
不等洛蘭均開口,洛傾瑤急忙道:“春紅親眼看到的,姐姐,你還是主動承認錯誤吧,這事只有父親和我們知曉,如果你知錯,父親和我們都會幫你把這件事瞞下來,只望你能學好,不要再與那男人見面了。”
這正氣凜然,關愛妹妹的話語聽得洛傾婉差點笑出來,她看向跪在地上的春紅,冷聲道:“你親眼看到的?”
春紅點點頭,“是,確實是奴婢親眼所見,奴婢不敢說謊。”
洛傾婉抿了抿脣,找個張椅子坐了下來,似笑非笑道:“那你說說與我私會的男人長什麼模樣?說真的我自己都很好奇。”
她又看向洛傾瑤,“妹妹對我真是關心,怎麼我幹了什麼你都知道。”
這話裡帶刺,要是放在平時,洛傾瑤早反駁了,不過她現下也不着急,等着洛傾婉這賤蹄子待會兒跪下來哭。
藺姨娘倒是開口呵斥道:“你妹妹只是關心你,你這是什麼語氣,這等醜事若是被別人看到了,你以爲你還能好好站在這裡嗎?沒聽到將軍讓你跪着嗎?我看你沒有一點悔過之意。”
洛傾婉不屑的“呵”了聲,“我又沒錯,我跪什麼跪。”
這藺姨娘真是歹毒,一口一個醜事,就幫她直接定了罪,真是可笑至極。
藺姨娘還想說什麼,被洛蘭均打斷,“春紅,你說那男人是什麼模樣?”
春紅後來確實躲在荷園外面,可是她並沒有看到龍尊,
她假裝回憶了下,“是個樣貌挺普通的男子,二十歲左右,穿着一身黑衣,臉上掛着輕浮的笑意,從荷園的客房出來的。”
洛傾婉撇了撇嘴,心想她說的恐怕是是買通的荷園的下人探聽到的,
洛傾婉無奈道:“春紅,你若是想污衊我,也要看清楚,這麼普通的人一抓一大把,我怎麼你是不是隨便編排出來冤枉我的?”
洛傾瑤愣了下便回過神來,一臉難過,“姐姐說什麼呢,春紅怎麼會想污衊你呢,昨夜你*未歸那可是實實在在的吧。”
洛蘭均本來就不太信,此時更是狐疑,“春紅,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真的看見大小姐院子裡有男人了?大小姐昨夜真的*未歸?”
春紅一點猶豫也沒有,重重點了點頭,“若是奴婢敢說一句假話,就叫奴婢撞死在這裡?”
洛傾婉又笑了聲,隨即臉上露出害怕的神色,“哎呦,你還是別撞死在我面前的好,我怕見血,你還是跟着你主子回院子,你想怎麼死就怎麼死,祝你死得盡興。”
洛傾瑤一臉怒容,斥責道:“洛傾婉,你怎能如此惡毒。”
洛傾婉心想,我哪兒比得過你啊!不過她沒搭話,只對洛蘭均道:“父親,單憑春紅的話根本無法證明我私會男人這件事。”
她話還沒說完,外面便傳來侍衛的聲音,“將軍,璃王到了。”
璃王怎麼來了?
洛蘭均趕緊招呼藺姨娘起身,帶着洛傾婉和洛傾瑤到了會客廳。
端木璃端坐在上方依舊帶着那猙獰的半面面具,身旁站着黑羽。
“今日將軍府爲何如此熱鬧?”
洛蘭均一時沒有答話,他不知道該怎麼說,萬一被璃王知道洛傾婉夜會男子,退婚事小,要是滿門抄斬也是不一定的,這位爺的脾氣,別人不瞭解,他在戰場和端木璃相處幾年,還是瞭解的。
誰知道,洛傾瑤迫不及待開口了。
“璃王殿下,我們正在審問洛傾婉。皇上昨日才賜的婚,她昨日就夜會男子*未歸。”
此話一出,屋子裡所有的人都流露出不同的神色。
藺姨娘用力的一扯,拉着洛傾瑤就跪下了。
“王爺,小女昨日被罰以後,傷勢嚴重高燒不退,此時胡說八道,您可別當真。”
洛蘭均則震驚的看向洛傾瑤,他是真的想不到小女兒會做出這等事來,他怒聲道:“昨日御前失儀教訓還不夠嗎?好好給我跪着。”
說罷,他又轉臉看着一旁的洛傾婉,“你也跪下。”
洛傾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站起身跪了下來,不是她想跪,只不過要是她不跪的話,看這架勢,她老爹要站起身來打自己了!
藺姨娘急忙求情道:“將軍,婉兒還小,幹出這事只是一時糊塗,還請將軍從輕責罰。”
洛蘭均看着跪在地上的洛傾婉,突然發現自己和她說話見面的次數少得可憐,他忍不住嘆了口氣,心裡涌上愧疚,如今她*成這樣,是他這個做父親的不稱職,是他對不起她死去的娘。
他怒氣漸漸消了,緩了緩語氣道:“婉兒,你知道錯了嗎?”
洛傾婉道:“父親,你就這樣給女兒定罪了嗎?就憑一個丫鬟的幾句話?”
洛傾瑤擡頭望着端坐上方的璃王,膽子也大了起來,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就是不能讓洛傾婉嫁入璃王府,只要攪合了她的這樁婚事,自己的惡氣也算是出了。
“姐姐,也沒多大的事,只要你承認了錯誤,父親還是會原諒你的。”
洛傾婉嘴角的笑意越發冰冷,“合着洛傾瑤的嘴一說,就能定罪了?審犯人還能辯解兩句呢。”
洛蘭均眉頭皺了皺,從內心講,他實在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女兒會出這樣的事情,可是他也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小女兒如此的惡毒。
“你想如何辯解?”
洛傾婉微微一笑,擡頭盯着上方的端木璃不再開口。
端木璃也在他們的對話中,聽出了大概,昨夜洛傾婉在煉石中試煉了兩個時辰,回將軍府時天色已經微亮,這位將軍府的二小姐可不是善茬,居然拿着這件事情陷害自己的嫡姐,還不惜搭上將軍府。
“昨夜婉婉在璃王府,是本王派人將她接去,忘了跟將軍交代一聲。”端木璃輕描淡寫的開口,慵懶的聲音讓人覺得他在討論天氣一樣平常。
“王爺,這昨日才賜婚,您就把婉兒接進府,不,不太好吧!婉兒還有一月才及笄。”洛蘭均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只是這位爺的性子怎麼會,自家女兒什麼樣自己心裡清楚,到底洛傾婉有什麼吸引璃王的,讓他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洛傾瑤心中也大驚,誰能想到,居然是璃王將她接走了,不是說璃王生性冷漠嗎?以前璃王出入將軍府的時候,也沒見他對洛傾婉對待見啊,怎麼……
藺姨娘握着洛傾瑤的手,暗暗加緊,臉色依舊平靜。
“將軍,既然事情已經水落石出,就把圍在荷園的人撤回來吧!”
薑還是老的辣,藺姨娘還沒忘了這茬,暗暗提醒着洛蘭均,荷園還有男子之事。
洛蘭均看向洛傾婉,洛傾婉一臉的平靜,隨你怎麼看。
“婉兒,那春花看到的……”
“父親,你得人還沒撤,爲何不進去看看呢?眼見才爲實嘛!”洛傾婉淡淡的口吻,讓洛傾瑤心中疑惑,難道春花真的看錯了?
很快,侍衛來到大廳,“啓稟將軍,屬下搜遍了荷園,除了將軍府的下人以外,沒有任何陌生男子。”
“不可能!”聽到侍衛的話洛傾瑤的臉立馬白了,怎麼可能?這樣都能讓她翻身。
藺姨娘轉頭一個耳光就上去了。
“閉嘴,看你今日都做了什麼事,還不回屋反省去。”
“母親!”洛傾瑤捂着臉剛想開口,藺姨娘給身邊的嬤嬤使了個眼色,“送二小姐回房。”
嬤嬤們上前,一把拉住洛傾瑤就將她帶走了。
全程洛蘭均都沒一句話,藺姨娘心中也鬆了一口氣。
“好了,將軍府的事情本王不想知道,今日本王前來是有一事要和將軍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