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夫人見老公抄起鎮尺打耿之碩.趕緊上前攔住.“啊呀.你這麼大歲數了.要注意身體.你打了兒子事小.別把自己傷着了.”
“你別攔着我.讓我結結實實揍他一頓.他太不像話了.哪有這樣氣老子的..”
“好了.好了.你消消氣吧.你就是打他也沒用.”耿夫人死命攔住.
耿老爺子想用勁推開夫人吧.又怕勁大了.傷着夫人.見無法.把鎮尺狠勁往地上一摔.“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耿夫人呵護兒子.“還不快滾.在這兒呆着還惹你老子生氣.”
許姍姍下班買了不少菜.準備給男朋友好好做頓好吃的.因爲最近一直忙於照顧心悠.都沒給他做過飯.她提着重重的購物袋上樓.忽然瞥見家門口坐着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走到近前.她驚訝地叫道：“爸.”
“啊呀.姍姍.我都沒認出你來.”老人家拍拍屁股上的土站了起來.
“爸.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給我打個電話.”許姍姍趕緊開門.將父親讓進家裡.“你先坐會兒.我給你倒杯水.”
許父四處打量了打量.“你就住這麼小的房子.我還以爲你在大城市.生活得多好呢.不過.收拾得倒是乾淨.”
許姍姍將水遞給父親.“來之前怎麼不給我打電話.我去車站接你多好.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好找.找着了還坐在外面.”
許父不以爲意.“我自己坐公共汽車方便又省錢.”
“爸.你餓了吧.你看會兒電視.我先去做飯.”許姍姍將電視打開.鑽進了廚房忙活.幸虧今天買了不少菜.
她正在利索地洗菜.切菜.父親走進了廚房.有一句“姍姍啊.用不用我幫忙.”
許姍姍直起腰.笑道：“爸.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原來父親在家裡是不做家務活的.廚房更是進都不會進.
許父尷尬地笑了笑.粗糙的臉上憑添了不少皺紋.許姍姍看着有些心酸.父親每天早出晚歸做小買賣忙於生計.年紀不大.卻顯得這麼蒼老.“爸.你去看電視歇會兒吧.我一會就做好了.”
許父沒有說話.只是站在廚房門口看着女兒忙活.
許姍姍見父親執意不去.心想父親一定是很久沒見着自己.所以捨不得.她心裡蕩起一股暖流.一邊做着飯.一邊和父親聊着天.“爸.我最近身體怎麼樣.”
“還行.”
“腰還疼嗎.”
“還那樣吧.”
“血壓高不高.”
“高一點.”
“我給你買的藥.你按時吃了沒.”
“想起來就吃.想不起來就忘了吃了.”
許姍姍正在炒菜.一聽父親沒按時吃藥.倏地轉過身.手裡還拿着鏟子.嚴肅地說道：“爸.你可別不當回事.血壓藥必須天天按時吃.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的.管什麼事.這可不是鬧着玩的.血壓一高上來.多危險啊.我們同事他爸爸……”
“好了.你別說了.沒那麼嚴重.”
“看.你又不聽話了.”
“趕緊炒菜吧.一會兒菜糊了.”
許姍姍趕緊用鏟子翻了兩下菜.又扭回頭問父親.“我媽怎麼樣.”
許父欲言又止.最後說.“有點不太好.還行吧.”
“我媽怎麼了.”許姍姍立刻擔心起來.
許父避開女兒的眼神.垂着眼睛.吞吞吐吐說道：“腎不太好.”
“腎不好.什麼時候的事.我過年回家.還沒聽她說過.怎麼腎就不好了.”
“她不讓我們跟你說.怕你惦記.”
“這麼大的事.怎麼能不跟我說呢.腎不好.到底是什麼毛病.去醫院了嗎.醫生怎麼說.嚴重不嚴重.”
許父不吭聲.只是半低着頭.
“爸.你說啊.真急人.要不然我給我媽打電話問.”
許父趕緊阻止.“千萬別給她打.她讓瞞着你.不想讓你知道.事實上我這次來.也是偷偷來的.本來我也不想來.但是看病需要錢.我……”許父盯着女兒的表情.掂量着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
“爸.你真是的.這種事怎麼能瞞着我.你就應該早告訴我.耽誤了病情怎麼辦.需要多少錢.我想辦法.”
“平常你每個月都往家裡寄錢.估計你手頭也不寬裕.”
“別管那麼多了.給我媽治病要緊.我沒錢.可以借.”
許父鬆了一口氣.試探地說道：“先借五萬塊錢吧.”
“五萬.”
“嗯.”許父盯着女兒.點了點頭.
“好.我明天就給你.”
許父見女兒這麼痛快地就答應了.卻沒有任何喜悅.似乎若有所思.
“爸.你是不是還有事瞞着我.”
許父連連搖搖手.“沒有.沒有.對了.這件事你千萬別對家裡人說.你就裝作不知道這件事.要不然你媽知道了該不肯治病了.”
許姍姍沉重地點了點頭.
正在這個時候.鑰匙一響.大門打開.戴旭傑走了進來.還沒進屋.他就衝着裡面大喊：“我回來了.看我買了你最愛吃的草莓.”
因爲客廳緊連着廚房.戴旭傑一眼就看見了廚房門口站着一位農民模樣的老人.接着.許姍姍也從廚房探出頭來.“我給你介紹.這是我爸.”
戴旭傑一驚.立刻走過來.雙手握住許父的手.“你好.伯父.我叫戴旭傑.是姍姍的男朋友.”
許父見戴旭傑高壯魁梧.氣宇軒昂.一看就是個不同凡響的人物.他看了眼女兒.問道：“男朋友.”
許姍姍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那個.還沒來得及跟家裡說.”
許父又打量了打量戴旭傑.戴旭傑緊張地嘿嘿一笑.“伯父.請坐.我去洗草莓.”他鑽進廚房.“伯父來.你怎麼也沒有事先跟我打個招呼.”
“我也不知道嘛.我一回來.我爸就已經到了.”
“伯父有沒有什麼忌諱.”戴旭傑一邊洗着草莓.一邊小聲地詢問女朋友.
“什麼忌諱.”許姍姍瞪大眼.不明所以.
“就是不喜歡什麼事.不喜歡什麼人.不喜歡什麼言行一類的.我得有點心理準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