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先生和夏助理談過之後,同時在這裡交接了任務,等出來之後,居然發現以前申請的一些特殊資源也發放了下來。
並且他們給一些新加入派系的成員做的資源申請,此刻同樣一路暢通無阻,沒有任何推諉和刁難。
兩人都覺得和以前是不太一樣了。
因爲當年專先生兄長的事情,很多革新派的成員都被調離了總部,各個要害地方換上的都是過去的保守派。
所以他們之前來辦事的時候,往往不太順利,能拖則拖。
所幸純淨派內部表面上至少是很講規矩的,再加上他的引導者並不是管先生這一派的,所以最多也就這樣了。
要是換在別的流派,那就是你死我活的鬥爭了,那是必須要進行肉體上的消滅的,而不是僅僅表面上的疏離了。
因爲總部的變化,所以這些年他們也不在這裡待着,一些不好做比較難做的任務和差事,他們都是主動去申請去做。
既是爲了不看一些人的臉色,也是爲了發掘出引導更多的好苗子。
只是常年不在總部,這裡的人又和他們不熟識,當事情涉及到資源分配的時候,那往往會遇到許多阻礙,畢竟這是真正關乎到各部分利益的,除非申請資源的人功績真是硬到讓人無話可說。
可現在卻是人人和善,就算以前僅僅是一面之交的人,現在看起來也好像是與他認識多年的老朋友,能感受到派內許久未見的和睦。
面具先生嘿了一聲,“還真是不一樣了,不過也是,誰都知道老專你是陳參員的引導人,不給你面子,就是不給陳參員面子。”
專先生則不吭聲,其實對於那些人較爲熱情態度他感到很不舒服,尤其那些主動湊上來的,根本不認識的人讓他渾身彆扭,還不如以前那樣他更適應。
走了好一會兒路後,他才忽然開口:“我想見見管先生。”
“現在?”
專先生點頭。
面具先生一想,“也對,是該去一趟。”
上次能那麼快的爲陳傳申請到那些修行資源,也是他們去和管先生那裡說了一聲,管先生利用自己剩下的人脈關係爲他們爭取到的,不然光靠他們自己可不成。
“我說,老專……”
“嗯?”
“掉頭,這邊……”
“……”
十分鐘後,兩個人重新登上纜車,當中又換乘了幾次,三個小時後,來到了峽谷後半段,並在這裡乘上升降機,慢慢往深處下去。
這裡是總部裂隙的最前端,沉降了有一百來米後,他們感覺自己彷彿穿透了一層薄膜。
隨後面前如同去掉了一層屏障,陣陣刺眼光芒自下方溢散出來,一方宛如湖泊一般的裂隙就沉落在這個峽谷的最深處。
可見裂隙周圍是密密麻麻的儀式,抑制着其向外擴散,而一尊巨大的靈相就坐在那一座裂隙湖泊之上,可見橘紅色的靈性光火和裂隙光芒正相互衝擊着。
靈相之中,則有一個看起來瘦骨嶙峋的人影漂浮在那裡。
專先生不由說:“管先生……”
“你們來了。”
一個略顯疲憊的聲音迴響在他們的心頭。
專先生和麪具先生兩人都是暗自嘆息一聲,與他們上次來時相比,管先生的狀態越來越不好了。
當初整個濟北道分部的消失,雖然對管先生自身沒有妨礙,可他卻是認爲自己做錯了,愧疚之下主動出局,來到了這裡選擇壓制裂隙。
本來出了這樣的事情,新生派內指望他站出來帶頭對抗一下保守派,然而他這一退,頓時失去了主導者,導致底下的人自行其是,擰不成一股力量,而在保守派抓緊機會的打擊下,新生派也由此迅速崩盤。
等到他察覺到事情不對後,事情已經晚了。
其實這也不怪他,雖然他在格鬥一途才能少有人能比,然而他就不是什麼天生的政治人物,只是一個滿懷激情的理想者。當初給他出主意的都是專先生的兄長,只是事發時並不在身邊,導致他做出了錯誤的決斷。
而這裡的裂隙涌出來的力量很強大,即便以管先生的體魄,這十幾年日復一日,從沒有一刻停歇的抵抗,對他的本身透支也很嚴重。
也就是他是洞玄觀層次的格鬥家了,要是長生觀格鬥家那指不定幾年下來就有異化的跡象出現了。
派內也不是沒提議輪換他,然而他卻拒絕了,他是在給自己贖罪。
他自己過不去那個坎。
“那件事我聽說了。”
管先生聲音裡滿是欣慰。
“你們引導的後輩很不錯,”他無限感嘆,“以一己之力敵抗聯邦,決殺近十洞玄,這樣的奇絕人物,恨不得這就與他一會!”
面具先生說:“先生,這可不是我們的功勞,我們也沒想到陳參員的實力提升那麼快,這要說,也全是自己才能天資,要說我們在當中做的,也就動動嘴皮子,跑跑腿,送送東西。”
管先生似乎想到了什麼,原本高亢的情緒忽然低落了下來:“眼光也很重要,找到對的人,才能做到對的事。 聽說了這件事,我最看重的,不止是陳參員的實力,還有他所做的那些事。”
他沉聲說:“一個人有了實力,不代表就能的奉行他最初的信念,真正能身體力行的人不多,如果說有,那陳參員就是一個。”
專先生,面具先生都對此非常贊同。從報告上看,當時那個局面可謂九死一生,可即便這樣,陳傳仍然義無反顧的去了。
哪怕不談結果,只談這種行爲本身,這種魄力膽氣,如今純淨派中,又有幾個年輕人能將信念與行動結合得如此徹底?
“這樣的年輕人,我們必須支持他。”
管先生沉聲說:“當年的錯,我沒有臉再站出來了,不過……”
他對着自己眉心一抓,拿出來了一團光亮,隨後往專先生兩人處送去。
“希望這些能讓年輕人少走一點彎路,你們幫我帶到就好了。”
專先生將那個光團接在了手中,他擡頭說:“管先生,我們會親自交給他的。”
而他們在這裡說話的時候,那位俞參員則走入了一間位於樞塔的信息交互室內,隨後他的擬像身影出現在了一處會議室內。
這裡已經有幾個人擬像身影浮現出來了。
有人說:“老俞來了,人齊了。”又說:“看來專良這次可能要翻身了。”
俞參員嗯了一聲。
那人說:“國際格鬥家理事會調高了他的影響力評估,目前位列世界前五,而戰鬥力估分則是達到了三百分以上,這已經是個體戰力的可見上限,派內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忽視的。
所以諸位,我們要做好這個人,還有這個人背後所代表的派系與我們爭奪資源的準備了。”
聽到這句話,會議室內的人都是不由想起了十幾二十年前派內的革新派。當時的主要推動者專盛,就是陳傳的引導者專良的同胞兄長。
有人說了一句:“絕對不能讓革新派再回來!”
還有人說:“傳言有誇大的地方吧,想想聯邦出動了這麼多……”
俞參員這時開口:“並沒有誇大,現在已經通過一些渠道的情報完全證實了,並且我們通過國外純淨派的同袍們拿到了一組照片,你們可以看看。”
他點了下界憑,場域屏幕上顯現出來的一組組照片和鏡頭,少許還原了陳傳當初戰鬥的片段。
其中有一個鏡頭十分吸引注意力,在大量的蒸汽和光芒之中,一座巨大無比的靈相,正將一頭怪物硬生生撕成兩半。
這正是陳傳將菲爾德異之相撕扯開來時的景象。哪怕隔着場域屏幕,衆人依然能感受到那股攝人心魄的暴烈力量和令人心神戰慄的壓迫感。
看着這一組景象,場中一時寂靜無聲。
這種超越常理的強悍的表現,讓人莫名生出了一陣恐怖之感,繼而生出了一股不安。
他們很清楚,這個景象要是流傳出去,一定會對派內的成員造成相當程度的心理衝擊。
尤其是純淨派下層,有不少年輕成員本來就非常崇拜陳傳,這些要是爲他們所知,那麼將會引發意想不到的後果,屆時革新派回來並不是說笑的事。
“那該怎麼做,這個人的出現,是有可能妨礙到我們的計劃的。”
有人忍不住說:“或許他也能……”
可他的馬上被人打斷了:“他不是秘圖血脈的傳承者,就算他現在表現的很了不起,可他所能達到的高度是有限的。
我們走的路纔是正確的!
計劃依舊要推進大轟撞一來,那時候再想辦法就晚了,我們必須趕在之前完成我們要做的事,不能讓別的什麼人或者事來干擾我們。”
這人用堅定不移的語聲說:
“現在已經到了危急關頭爲了純淨派的延續,我們別無選擇,這是我們必須要做的!”
所有人都是點頭,過去他們不是沒有嘗試過讓純粹的,沒有秘圖血脈的人來承擔重任,可謂是一次又一次的嘗試。
可最後的結果都表明,人力終究有限,唯有藉助秘圖血脈才能去到足夠的高度。
要知道現在其他流派都有秘圖血脈,他們不往這條道路上,根本無法與他們競爭。
俞參員這時說:“他一定是會與我們爭奪資源的。”
這話很對,衆人都清楚,一些資源只有那麼一點積攢起來很困難,要是被拿走了,那麼他們所看重的血脈者就得不到了。
“那現在該怎麼辦?”
俞參員沉聲說:“公開競爭我們只會將自己的底牌提前暴露給其他流派,我的建議,利用我們現在的優勢,先設法將能爭取的先爭取過來,只要我們搶先一步,不用起衝突也能達成目的,這也是眼下最好的辦法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