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陷入沉默，李老師沒有料到，這個小丫頭還這麼有主見。
“苗苗，何必，不就是一個保研資格嗎，你留在A市，我送你去H大讀，那裡的建築設計專業在全球享有盛譽……”背後，蘇慕涼罕見地居然主動退步。換在以往，他不衝過來奪過電話把對方罵得哭爹喊娘，那就對不起他惡魔的名號。
顧小苗一副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他。
“你這麼看着我幹嘛……”蘇慕涼心虛。
“李老師，我給你十秒鐘思考時間，如果你再不說實話，我就把剛剛這段電話錄音發在網上。你們踐踏的努力四年的學習成果，我毀你幾十年仕途，我也不算虧！”顧小苗一字一句放着狠話，其實她電話根本就沒有錄音。
“別別別，顧同學，你得罪權貴了你都不知道嗎？你們A市有個環太集團，前陣子爲我們學校投資捐建了一座圖書館，而且還一起開啓了不少合作項目。爲首的是王志剛特助，他囑咐我們校長，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你入學。顧同學，我就是個傳話的。你聽我一句勸，千萬別與豪門作對，你不是對手，你還是趕緊離恆天集團的那些人遠一點吧，免得……”
後面的話，顧小苗沒有聽清。
因爲身後的蘇慕涼已經奪過她的手機，徑直摔到牆上。
咔嚓一聲。
年老失修的手機斷裂成好幾瓣。
“苗苗，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蘇慕涼依舊穿着身上的睡袍，但他身上幾乎沒有了溫度。
“好，你解釋，王特助，跟我無冤無仇，爲什麼要跑去幾百公里之外的Z大，費那麼大周章，就爲了取消我的錄取資格！”顧小苗這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這都是誤會！志剛他去Z大的確是談合作，不是你想的那樣……”蘇慕涼緊張的語無倫次。
他好恨自己。
前陣子，看顧小苗每天在看銀行卡上的數字，他就以爲顧小苗要爲離他而去攢學費。Z大遠在幾百公里之外，蘇慕涼不想她離開自己長達三年，他想把她留在身邊。
所以，他扣下了顧小苗新西蘭的項目分紅，扣下了環太合同談判的五十萬塊錢獎勵。
天地良心，他不是摳門。
他就是顧小苗有了錢，就長翅膀飛到Z大，再也不要他了。
硬漢如蘇慕涼，在心裡，某個角落裡，依然有小孩子的任性脾氣。他固執地認爲，把顧小苗高飛的翅膀折斷，就可以把她永遠留在身邊。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前天晚上，顧小苗差點與自己分手，他才意識到，強行阻攔別人的夢想，是多麼蠢的一件事。
他怎麼就忘了告訴王志剛讓他取消行動了。
還有那個什麼Z大，辦事效率這麼快乾嘛。
蘇慕涼一着急，就用手不停地抓着頭髮。
“蘇總裁，你的頭髮找你惹你了！”顧小苗走到牆邊，一點一點將手機碎片拾起，從中找到手機卡，放進包裡。
半晌，女孩轉過頭來，對着男人，一字一句地說：
“慕涼，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