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應宸將小男孩交給氣喘吁吁狂奔而來的年輕母親,轉身將手中的西紅柿放置在牆角,而後,如陣風一般,衝出人羣。
“跑,快點跑,跑不完十公里,今天不許吃飯!”耳邊再次響起父親的聲音。
石應宸眼前出現了童年時期的場景。
小小的他,腰間繫着麻繩,而麻繩的另一端,綁着一個黑黢黢的卡車黑膠輪胎,在無人的街道上,緩步前行。
而父親的皮鞭,擋在他逃跑的道路上……
陽光衝破厚厚的烏雲,照在臉上,石應宸回過神來。他駐足,環顧四周,只見小黃狗正躲在牆角偷啃骨頭。
石應宸緩緩靠近,小黃狗意識到情況不對剛要逃走,就被石應宸一把抓在懷中。
處於驚嚇中的小狗嗚嗚直叫,不知所措的石應宸只好伸出手摸摸它的後背,輕輕抓了抓。他的這種示好行爲,顯然很有用,小黃瓜慢慢地安靜了下來,就那樣乖乖地趴在他懷裡。
許久,男孩的母親帶着孩子才趕到,“哥哥,你跑的真快!”
石應宸笑笑回答:“快嗎?我怎麼不覺得。”
“快!我們家所有人沒有一個人可以追的上球球!哥哥,你是怎麼做到的?”
怎麼做到的?
石應宸擡頭看向天空,他記得,小時候每次拖着輪胎跑步,都是這樣的天氣。太陽明明很大,卻總在烏雲的映襯下顯得那麼陰冷。
他拖着輪胎沒命地跑,而父親的鞭子一道道抽在他的脊背上。酷熱的溫度下,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汗水滲入傷口,浸得生疼。
想起父親,石應宸便感到一陣惡寒襲來。
若是他父親看到他運用超凡的速度去幫陌生人追狗,一定會氣暈過去。石應宸想,父親一定很傷心,因爲他用心培養出來的殺手如今只想當個平凡人。
“小寶,哥哥一定是從小熱愛運動!”
男孩的母親還以爲石應宸不說話是因爲害羞,便接茬道:“小寶也一定要努力鍛鍊身體纔對!”將石應宸的西紅柿還給他,“先生,謝謝你!”
石應宸微笑着,把狗狗還給小男孩。
“哥哥,謝謝!”小男孩虎頭虎腦的模樣,仰着頭看着石應宸,“哥哥,你也特別喜歡小狗嗎?”
石應宸點點頭,“我太太喜歡狗,她的狗也叫球球。”
——
拎着西紅柿,石應宸返回家,剛一開門,蘇慕冉就飛奔過來:“應宸,你去哪裡了,出去這麼久纔回來,還以爲你不要我了!”
男人手中的西紅柿還來不及放下,就被抱了個滿懷,他只好輕輕擁着女朋友,深情地吻了吻她的額頭,小心翼翼地問:“西紅柿回來了,請問美麗的小姐,你的牛肉燉得怎麼樣了?”
“呃……”蘇慕冉支支吾吾,從他懷裡鑽出來,“人家……人家……”
石應宸假裝一本正色道:“我不關心人家,我關心牛肉,快說,牛肉怎麼了?”
蘇慕冉撲閃撲閃地眨着無辜的大眼睛:“牛肉集體陣亡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