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怕。”宋輕歌扯脣笑了笑,掙扎着從地上站起來,身體每一處都在疼着,疼得她直抖。
“娘子,你冷嗎?”扶着宋輕歌到牀上坐下,蕭錦裔伸手扯過一條被子圍在她身上,“這樣還冷嗎?”
山裡人都住火炕,這屋子裡面卻奇怪,放着的是一張牀榻。
“不……不冷了。”
宋輕歌微笑的看着蕭錦裔,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這種情況之下他的關懷尤爲暖人心。
蕭錦裔清澈的眸子盯着她,嘟了嘟嘴,眨着眼睛道:“不冷了怎麼還在抖?”
“咕嚕!”宋輕歌的肚子恰巧叫了一聲,扯着脣尷尬一笑:“餓了。”面對這樣美好的容顏,讓人忍不住變得柔和起來。
“娘子等着,大寶去給你拿飯吃。”蕭錦裔也聽到了宋輕歌肚子的叫聲,笑着跑開,速度快得宋輕歌都來不及喊他回來。
宋輕歌捂着胸口靠在牀榻邊恢復,待到身體剛好了一些,門被從外面踹了開,嚇了她一激靈。
嘭!
門被踢開後,一名看上去五十幾歲的小老太太從外大步跨了進來,老太太面容黑瘦,顴骨凸出,嘴脣很薄,看着有些刻薄,微微有些駝背,顯得有幾分老太,目光卻犀利。
一看就是精明的主。
老太太個子不高,力氣卻很大,門就是被她踢開的。
“小蹄子,是你唆使傻子到竈上偷饅頭的?膽子可不小,那白麪饅頭也是你能吃的?”
老太太插着腰怒視着宋輕歌,一雙三角眼好似要噴出火一般。
“我——”
“嘭!”
宋輕歌剛說了一個字,腰上又捱了一腳。
“還敢頂嘴?有娘生沒娘養的狗東西,今兒個要是不管教管教你,還上天了不成!”女子的聲音異常尖細,就像是公雞被勒住後那種叫聲,但嗓門出奇大,聽得宋輕歌耳朵嗡嗡作響。
踹了一腳還嫌不夠,擡腳把鞋給拖了,握着黑乎乎的鞋底子,擼起袖子就朝宋輕歌打了過去。
過門前媒人說她老實,可這纔剛過門第一天就敢唆使傻子去偷饅頭,不好好管管以後還了得?
“奶奶,不準打娘子,不是她讓我去的。”就在那一鞋底子要打在宋輕歌臉上的時候,宋輕歌突然被一個寬厚的身體抱住,隨着“啪”的一聲,鞋底打在了蕭錦裔的背上。
蕭錦裔雖然傻,速度卻奇快。
“好你個傻子,還維護起外人來了,成心想氣死我嗎?和你那賤胚子娘一樣,都是下賤的東西……”
宋輕歌被擋在身下,耳邊只剩下不堪的罵聲和鞋底子打在肉上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打人的累了,這才住手。
“娘,你快看,牆上有血。”就在宋輕歌以爲事情已經結束時,蕭錦裔的大伯母走了進來,指着牆壁上黑褐的血液驚呼道。
她先前來的時候已經知曉,這會故意裝作剛看到的模樣,眼中滿是算計。
“好啊!還想自殺?”一聽這話老太太更憤怒,鞋底子再次抄了起來,“怎麼沒一頭撞死?要不是那媒人苦苦哀求,娶了村裡的翠花,哪有這麼多事?浪費了老子孃的銀子……”
刺耳的聲音持續的咆哮着,房間中也乒乓作響,似在發泄着。
而至死至終,宋輕歌都被蕭錦裔緊緊抱在懷中。
又過了一會,砸東西的聲音停了下來,那尖酸的聲音再次響起,“娘,那人已經走了,留這兩個在這也晦氣,可別真死在咱們的房子,不如送到山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