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就這麼橫了心的把事情做絕了,以前,倒是真的小覷了她了。”
這邊有人將嚴如玉又關進了那間小院子裡,嚴如玉想要說話都是困難的,只有拼命的對自己的貼身丫環使着眼色,讓她回相府裡,去求自己的父親。
行止園裡,此時卻上上下下的透着一股子喜慶的勁。
剛纔,才處置完了嚴如玉的事項,又叫了宮裡的嬤嬤去管教她,白錦繡想了想覺得事情尚算是圓滿,也就不再廢什麼其它的心思去想,纔要憩下,外面的小丫環卻喜滋滋的手捧着曲府的名帖到了白錦繡的近前。
“今天,他倒是格外的知禮。”
往日裡,曲鈞山便是來,也不過是來回通稟罷了,今天,卻鮮見的竟是拿了名帖進來。
“是比往日知禮了。”
瑞雪常在白錦繡的面前侍候,自然是知道曲家想要求娶白錦月的事情,瑞雪也是知道白錦繡的,這時便小聲的又接着說了句。
“想是知道自己要娶媳婦了吧?”
白錦繡只是微微的笑,並沒有接話,拿了帖子徐徐的展開。
曲鈞山的這封拜帖裡竟然是又夾了封拜帖。
“嗯?”
白錦繡見是什麼劉府的,一時間並沒有想起來,待她完全的打開了,才見到帖子的角上,有個小款,竟然是阮玉環來了。
“快,快派人擡了轎子去請!”
白錦繡面上帶着十分的欣喜的顏色,對瑞雪說道。
“快,趕緊派人去接。”
“是。”
瑞雪應了聲,轉身出去找到施嬤嬤,仔細的所事情安置妥當了。
其實,也不過是一個時辰的功夫,阮玉環便被接到了王府裡,隨她一起來的,還有阮玉環新得的那個才滿一歲的兒子明哥兒。
有得力的嬤嬤將阮玉環和明哥兒讓到了一間離行止園不遠的院子。未等阮玉環吩咐,便已然將一應的洗漱用具都置備得極是齊全。
見阮玉環面帶遲疑,有嬤嬤陪着笑的上前,道。
“王妃那邊已經遣人來催了兩回了,這在我們王府裡,可是頭一遭的,夫人還是辛苦些,先洗漱一番,見了王妃再做安置,可好?”
阮玉環到京城就是爲了見白錦繡的,只是,帶來了的下人在景王府外足足的徘徊了好幾日,也沒有進來的法子。
若是以前白府在的時候,還有個尋頭,可是,阮玉環到了京城才知道白方已經將自己的這座宅子封了,只留了幾個人看着園子。
就在阮玉環幾乎已經沒了法子的時候,她住的客棧的掌櫃倒是看出來了她想要進的是景王府的門,又見阮玉環連帶着個孩子,而且又是帶着官家的家丁出來的,便爲了賞銀,趁着送飯的時候,湊了上前,道。
“若是夫人能與曲家的曲鈞山大人說上話,夫人想要進的門想必就是好開的了。”
阮玉環不認識曲鈞山,但是阮玉環卻有阮非墨給她的一封寫給苦禪寺方丈的書信。
有了門道,阮玉環便趕緊遣了自己的家丁拿着書信,先去
了苦禪寺,又代請方丈與曲鈞山轉了話。
曲鈞山得了消息以後,並不敢大意,回了曲府,先讓自己的母親派人把阮玉環從客棧裡接到了曲府時,待仔細的問過了以後,這纔將帖子遞了進來。
阮玉環到了行止園的門前的時候,心中頗是感嘆,當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阮玉環想着自己臨行前,哥哥的一番交待,整了整自己已經梳理得光滑的鬢角,待到丫環替她挑了簾子以的後,阮玉環這才踏着有些心怯的腳步,手裡扯着自己的兒子,走了進來。
白錦繡還未等阮玉環走近,因爲聽到外面的動靜,白錦繡便一直是向外張望着,翹首以盼的看着。
眼見着阮玉環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白錦繡半分的禮數和尊儀也全沒有了,竟是自己便起了身,三步並做兩步的到了阮玉環的近前。
“玉環。”
還未等阮玉環彎身福禮,白錦繡已經託着阮玉環的手肘,語氣裡頗有結心酸的言道。
“你我哪還有這些虛禮的。”
白錦繡面上帶笑的看着阮玉環,急急的問道。
“什麼時候到的京城,一路上可還順利?”
白錦繡當然知道,阮玉環一個深閨的婦人,若不是有什麼事情逼得急了,哪裡會帶着小兒子這麼冒險的上了路,來京城裡投奔自己。
只是,現下還不是問這些的時候,白錦繡看着阮玉環面色的幾份憔悴,又道。
“路上累了吧?”
“還行,一路上都還有人照應,並不怎麼辛苦。”
雖然是被白錦繡托起了身形,但是阮玉不還是在白錦繡扶着她起了身以後,退後了兩步,恭謹的福身拜道。
“會郡阮氏見過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玉環!”
白錦繡見阮玉環如此的拘禁,不禁感覺到了些意外,上前纔要親自再拉阮玉環的手,這時,瑞雪在旁邊倒是十分機靈的,先白錦繡一步將阮玉環攙扶着直起了身。
“夫人可別忙着拜來拜去的,讓我們王妃先看看夫人的模樣,自打得了消息,幾個時辰裡,王妃便一直在催着奴婢着急着要見人。”
“勞煩姑娘了。”
阮玉環仍舊十分的客氣,這讓白錦繡更加覺得阮玉環此次到京裡來投奔自己,只怕真的是因爲出了什麼事情。
“王妃,是隻顧站在門口說話,夫人的兒子可還等着給王妃見禮呢。”
白錦繡眼見着阮玉環的臉上閃過了些難過的表情,此時卻纔見到了面,不是問這些的時候,只得笑着怪了瑞雪一句。
“也不早提醒着我些。”
阮玉環連忙陪笑道,哪裡敢讓她等。
待到白錦繡在榻上坐穩了,便有極聰明的小丫頭已經將一個仙鶴賀壽的小墊子鋪在了明哥兒的面前。
明哥黑漆漆的小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母親,然後便在阮玉環的暗示下,極規矩的整理了一下自己小得不能再小的那件長袍,規矩的跪倒在地,雖然吐字還有些不清楚,可是,白錦繡卻聽得出來,
一個不滿兩歲的孩子,能把一句話說得這般的通暢,顯然大人是刻意教過了的。
“我一時也沒有什麼稱手的東西給你,先賞個金錁子吧。”
小孩子對金銀之物哪有什麼印象,被身旁的丫環抱着起了身以後,明哥兒認真的看了眼阮主環,脆聲的道。
“娘,我做得對吧?”
“對,對。”
白錦繡忙不迭的先應了,然後又趕緊叫小丫頭把明哥給扶了起來。
阮玉環卻覺得這禮還未成,便不願意讓明哥兒起身,白錦繡這時候卻緩聲的道了句道。
“他連牙都沒長齊整呢,你又何苦要求得他這麼的嚴苛呢?”
阮玉環聽着白錦繡滿是心疼明哥兒的話,還沒有想起來舊日裡的事情,卻已然是眼角泛酸。
眼裡略顯得苦澀的對白錦繡說道。
“都已然是這麼大了,總是該懂這些禮數纔好。”
原來,因爲終是得了白錦繡的引見,劉家的二公子這三年裡,一口氣便連升了二級,這在他這個年歲的,可謂是鳳毛鱗角。
可是,也是因爲升得快了些,便有人已經盯上了劉家的這位二公子,不論是什麼樣的由頭,或者根本就是想要尋些其它的由頭來玩鬧,也總是要叫上他。
這還是其次,不過纔是二三年的樣子,阮玉環的丈夫竟是一連納了四房的妾室,其中的一位便是叫做玉芙蓉的清倌的伎女。
這位玉芙蓉甚得劉二公子的喜歡,甚至劉二公子對她已然獨寵於內院了,可是,這個玉芙蓉仍舊不滿意,就在前一陣子,這個玉芙蓉竟是有了劉家二公子的骨肉,而且已然又是得寸進尺的鬧得讓阮玉環在那個她自己的家裡,無論如何也呆不下去了。
阮玉環被逼得呆不下去,便只得搬挪了出來。
起初的時候,環也不過是想要有個安置和落腳的地方罷了,待到後來,那玉芙蓉竟是將阮玉環的嫡出的兒子也都一起趕到了廟裡。
“前些日子,王妃不是寫過一封家信嗎?我想着便也是這些日子了,總要過來一趟,我這纔算是心安了。”
阮玉環已經橫了一條心,無論如何,不能讓那個玉芙蓉在自己的丈夫面前,再肆意猖狂。
亂花漸欲迷人眼
待到阮玉環坐定了以後,白錦繡先是問了些會郡的舊事,又問了明哥兒生養的事情,阮玉環一一做了回答。
因爲房裡站着一衆的僕婦,又是第一次見面,白錦繡不能太過失了禮數,又不捨得阮玉環離開,只能挑撿些輕巧的事情問了幾件。
兩個人心裡此時都是一副明鏡的樣子,只是眉眼裡笑都是分外的親切。
說了會兒子話以後,白錦繡一邊問着阮玉環怎麼耽誤在了京裡,一邊招了手叫阮玉環身邊一直是規矩的站着的明哥。
阮玉環不好說是自己的帖子根本遞不進來,按原本就想好了的說辭道
“收了你的信,我想着前後也就是這幾日了,便帶着明哥兒進京了,只是我這也是第一糟自己出門,路上難免就耽誤了些日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