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受人嘲諷

這還是將夏第一次聽到霧天說出自己的真實信息,看着五年不辭辛苦教導自己琴藝的老師,現在都能夠想到到對方滿臉的不甘和怨恨。

將夏不禁鼻子一酸,柔聲問道:“老師,那你是要回帝都找他報仇嗎?”

“不了。”出人意料的是霧天竟然否認,無力的老眼接着涌出一絲炙熱,“夏兒,那個人是國王最喜歡的一名宮廷琴師,有了藍風帝國作爲後盾,琴武學院我暫時還沒有能力把他奪回來,而我現在要做的,去尋找“神琴榜”上排名第二十的“無相七絃琴”。

“無相七絃琴?”將夏大吃一驚。

“嗯,琴師追求的東西一共有三件,琴譜,琴技,還有就是那神琴,相比前面兩者,第三種更加的令人癡狂,當年我的好友伯河告訴於我,無相琴五年之後即將在藍風帝國的無相之淵問世,如今正好五年過去,我也是時候出發了,只要我找到無相琴,奪回琴武學院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

將夏的理解能力已經不比當年,霧天所說的話也能夠很快的接收,“看着”老師狂熱的樣子,就連呼吸都頗爲急促,想來那所謂“無相七絃琴”絕對是一件寶貝。

“老師,那排在神琴榜第一的是何物?”

“第一,呵呵。”霧天臉上帶着意味深長的笑容,“神琴榜第一的有兩個,分別是神農五絃琴和神農七絃琴。”

將夏已經第二次聽到對方說神農這兩個字了,“神農就是你說的這個世上唯一的神琴師?”

“嗯。”霧天點點頭,深深的吐出一口氣,語氣變得鄭重,“夏兒,老師跟你交待的都差不多了,你是一個好孩子,雖然你天資不凡,但是永遠的留在這裡只會埋沒掉你,你的父母也是爲你好,老師也不想左右你的思想。”拿出一個黑色的紋理戒指放到將夏手中,“夏兒,這叫儲物戒指,可以放進一些沒有生命的物體方便攜帶,在裡面有“離殤琴”,兩部琴譜和一部四階琴技和一部五階的琴技,老師都用線條跟你描好了,你只要用手觸摸就能“閱讀”。”

“老師。”將夏激動的抓緊霧天枯瘦的手臂,甚至能夠感受到對方樹枝般的褶皺紋路。

霧天繼續說道:“夏兒,老師這裡還有一部六階的琴技,原本也想一併給你,但是你要知道,整個藍風帝國最高的也只是六階,可想而知他的貴重程度,但是憑你的實力,他就不是寶貝,而是禍害,如果老師能夠平安回來的話,一定把六階琴技交給你。”

“老師,我懂,我懂,老師。”將夏“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老師,除了我父母,你是對我最好的人,夏兒一定不會辜負你的。”

霧天身體一顫,連忙起身相扶,“好,好,夏兒,老師再交待你最後一件事,你一定要記住。”

“老師請說。”

霧天老臉無比的凝重,語氣極爲認真,“夏兒,倘若你以後走出了這個村子,有幸能夠成爲一個七階的天琴師,老師希望你一定要記得回家的路。”

“回家的路?”

“嗯,這句話就當是老師留給你的最後忠告,夏兒,老師就此告辭了,保重。”霧天輕輕擁抱了一下將夏,然後轉身就走。

“老師。”將夏再次跪倒在地,對着門口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接着從儲物戒指裡拿出硃紅色的“離殤琴”,修長的十指輕輕撥動,無限的離別惋惜之音從指尖流蕩出來。

走到門口的霧天忍不住回頭,兩行老淚從眼眶滑落而出,心中暗暗道:“夏兒,保重。”

空氣一陣混亂,霧天的身影已是消失在原地,而將夏依舊滿臉淚痕的彈奏着悲傷,天下無不散的宴席,離別之後只望再次相見,深深的羈絆流露出來,五年如一日,歲月蒼逝流,揮之不去的是師生之間的深厚感情。

“夏兒,起牀了嗎?今天我們要去村長家的。”謝玄輕輕的叩響着將夏的房門。

“哦,馬上就起來。”將夏起身下牀,把門打開。

謝玄眉頭一皺,“夏兒,昨晚睡的不好嗎?臉色這麼難看?”

“沒事。”將夏搖搖頭,微微一笑。

“哦。”謝玄點點頭,也沒有多想,轉身跟將顏打了一聲招呼,就帶走將夏往村長家而去。

張大王的家位於村頭的第一棟,在村子裡算的上是比較氣派的,不過也只是相對來說。兩父子邊走邊聊,但將夏顯的有些沒精打采的,一想到今天晚上再也見不到老師之後,心中就一陣失落。

“夏兒。”

“嗯,怎麼了?”將夏擡起灰白色的眼眸。

“村長家到了。”謝玄提醒道,將夏回過神來,這才發現不遠處人聲鼎沸,熱鬧無比。

“看來村長家今天有什麼喜事?”謝玄唸叨着,然後帶走將夏走到一座還算大的房屋,在大門口已經是有不少陸陸續續進門的鄉村鄰居。

兩人走進院子,正對面的大堂,張大王笑呵呵的從裡面迎上來,“哈哈哈哈,小玄,夏兒,你們來來了啊!快快裡面坐,等會鎮長會帶着他那兩個兒子來,哈哈哈哈。”

謝玄禮貌的抱拳笑道:“呵呵,村長,今天你是有什麼喜事不成?連鎮長都來了。”

“那可不。”張大王一雙小老鼠眼睛迷成一條縫,笑的幾乎沒有邊了,“小玄,這事等我在吃飯的時候會宣佈的,你們先裡面坐哈!”

見對方還賣起了關子,謝玄微微搖搖頭,拉着將夏往內堂而去,村裡的鄰居相親幾乎都來了,一看到謝玄兩人,紛紛揮手打招呼,謝玄也都一一回應。來到白柳村十五年,謝玄經常會給村裡的鄉親送點獵物什麼的,打好關係的同時最主要的是希望他們不要歧視將夏。人心不是石頭做的,謝玄的付出也是有了回報,衆人對待將夏也比較熱情。

臨近中午時分,鎮長才過來,所有人都起身迎接,張大王更是兩眼發亮,堆着一臉討好的笑容。

“哎呀,林海鎮長,您總算是來了,可把我的心都盼飛了,哈哈哈。”張大王本就不太會說話,這麼一句出口,有不少人都是忍住心頭的笑意。

林海的年紀看上去跟張大王差不了多少,但是身材比較肥碩,臉跟脖子上的肉幾乎連在了一起,“大王啊,明天你家大官就要去帝都學習了,我怎麼能不來?哈哈”

“這還不是鎮長您的幫忙,嘿嘿。”張大官的小眼睛越發的閃亮,接着看向林海身後的兩個十七八歲,長相不錯的少年,“嘿嘿,你看看林文,林武,簡直氣質不凡,一表人才,要是我家大官有他們的一半強,我也就什麼都不求了。”

“呵呵,說笑了。”林海眉頭一挑,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然後輕聲喝道:“文兒,武兒,還不快見過張叔。”

“見過張叔!”兩兄弟同時開口,但是在他們的表情和語氣顯得頗爲不屑。

對此張大王也沒有任何的不快,依舊笑呵呵,“裡面請,裡面請。”

飯桌上是熱鬧的,靠近大堂的一桌坐着張大王,張大官,林海和他的兩個兒子,不過張大王不知爲何竟是特意讓謝玄和將夏也坐在這張桌面上,林海的兩個兒子嘴上不說,但心中免不了有所偏見。五年後的張大官身材更加的高大結實了,其看到將夏時眉頭微微一皺,但卻沒有多說什麼。

張大王先是美滋滋的敬了林海幾杯酒,微微泛紅的臉上蒜頭鼻子一縮一張,“各位鄉親父老,各位左鄰有舍,張某叫你們來是要宣佈一件事情。”

大堂之上頓時安靜下來,一個個把還算期待的目光轉向已經站起身的張大王,後者一手持酒杯,一手在空中揮動,“各位,我要宣佈的事情就是,我們家大官,從明天開始,就要去帝都的琴武學院學習了,哈哈哈哈。”

“好,好。”衆人紛紛附和着,不管他們知不知道琴武學院這個概念是什麼,但只要是張大王如此興師動衆的,那一定是件大喜事。張大官也是激動無比,雙眼盡是得意的瞥眼了謝玄兩人。

將夏聽在耳中不由的心頭一動,琴武學院不正是老師霧天以前創辦的,從別人的口中說出來,感覺就有些不一樣了。

張大王擺擺手,示意衆人停下來,然後躬身對着林海,拍着馬屁,“各位,大官能進琴武學院,多虧了林海鎮長,尤其是他的一雙兒子更是人中之龍,在琴武學院都是很出名的,還希望小文,小武以後能夠好好的提拔一下我家大官,嘿嘿嘿嘿。”

林海肥胖的臉上橫肉抖動,笑呵呵的舉起酒杯,“你真是擡舉他們兩個,其實他們也沒多大能耐,小武也就一個三級武者,小文也就是個一階琴師,算不上什麼,算不上什麼。”

“嘶。”大堂上的一衆鄉親都深吸一口氣,一個個都驚羨的看着林海和他的一雙兒子。

林海對衆人的反應端的滿意無比,剛纔那番話表面是謙虛,實則就是顯擺。張大王自然明白,心領神會的附和道:“哎呀,小武都三級武者了?真是太厲害了,我們家大官才二級武者呢,恐怕連小武一招就接不下。還有小文,琴師那是何等的高貴,我張大王拍胸脯保證,小文以後一定會成爲一個宮廷琴師,哈哈。”

“對,對,林海鎮長好福氣,哈哈哈哈。”雖然每個人都知道張大王是在溜鬚拍馬,但也跟着一起呼應。

林武林文兩人臉上盡是得意,後者輕笑道:“要說起能耐,我可是比不過我大哥,一年級學院比賽,我大哥可是全院第三名呢!連院長都讚歎我大哥。”

“小武真不愧是個天才啊!”張大王故作驚訝,滿口的讚歎,其實他早就知道這一回事了。

林武眉頭一挑,頗爲得意道:“哎,二弟,你的一手琴藝不也是被院長讚歎嗎?他老人家可是親自提名,以後要讓你進入宮廷當琴師的。”

衆人連續發出各種驚歎的反應,兩兄弟索性互相對誇起來,一個個都認真的聽着。唯獨將夏陷入沉思,十五歲了,自己還在這個小山村裡呆着,就連張大官明天都要走出村子,心中竟是生出一絲絲渴望見到外面世界的想法,再經過兩兄弟口中聽出外面的世界如此的精彩,渴望逐漸變得強烈。

“夏兒,你怎麼了?”謝玄注意到了將夏的異常,擔心的問道。

“沒事。”將夏苦笑的搖搖頭。

剛好這一幕被林文瞧見了,從之前心中對將夏兩父子就有着不小的偏見,而將夏的那一抹苦笑更是被其認爲是對自己的嘲笑,“張叔,我想請問一下,跟我們同一桌的是何許人啊?”林文嘲諷的語氣令衆人皆是一愣,大堂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謝玄和將夏。

“嘿嘿,小文啊,這兩位是我們村子裡打獵的父子,平時對相親們還是不錯的。”張大王點頭哈腰回答。

“哦?”林文故作驚訝,“既然只是個打獵的?怎麼又能夠跟我們坐一桌呢?”

“這個?”張大王面色有些爲難,然後把目光轉向林海,後者眉頭輕挑,看上去倒是挺贊同自己兒子說的話。

謝玄眉頭一皺,內心不禁生出一絲怒意,還未來得及說話,將夏就率先開了口,“這位朋友,你未免太小看人了吧!”

林文沒想到將夏還敢回擊自己,眼神一閃寒光,“怎麼?我就小看你們了,又能怎樣?一個獵人,一個瞎子,也配跟我這琴師坐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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