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舒顏氣笑了，“這如果算是老牛吃嫩草的話，那當年的你是不是也在老牛吃嫩草？況且我爲什麼要覺得丟人？姐弟戀不是很正常的戀愛關係嗎？愛情是不分年齡的。”
商瑞看蔣舒顏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不聽話的孩子一樣，“舒顏，不要鬧了，不要用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男生來騙我，我已經知道錯了，你跟我回去，我們立馬結婚，好不好？”
蔣舒顏不喜歡商瑞對沈玖歌的形容。
“你知不知道錯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既然分手了就不要後悔，也不要吃回頭草，這樣會讓我很瞧不起你。”
跟商瑞解除婚約，是蔣舒顏這一生中做的最正確的事情。
哦不，跟沈玖歌在一起纔是。
商瑞問：“那我之間十幾年的感情呢？”
“十幾年的感情？”
蔣舒顏笑了，很諷刺，“商瑞，你覺得我們之間有感情嗎？你真的有把我當做你的未婚妻看待嗎？”
“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知道你不愛吃學校的飯菜，費心費力地去學習做飯，手上還因此燙了幾個泡，可你呢？你只是把它丟在了一遍，最後冷掉，被你丟進了垃圾桶。”
“我無數次想約你一起出去玩，可你總是用忙來搪塞我，那個時候的我在你心裡大概連你們家的保姆都比不上吧！”
不珍惜也就算了，還要踐踏。
她也是有尊嚴，有自尊的。
商瑞有愧疚一閃而過，但很快，他又問：“那沈玖歌就能給你想要的嗎？”
“是的，他能給。”蔣舒顏斬釘截鐵地開口，“不管我做的飯多麼難吃，他都會眉頭不皺一下地吃掉，甚至爲了讓我擁有一雙漂亮的手親自下廚洗碗。就連我去超市裡買瓶醬油，他都擔心我遇見壞人，要親自跟着我。”
商瑞不提這個，蔣舒顏都快要不記得了。
她跟商瑞的確是有十幾年的感情，可那十幾年的感情，她竟然連商瑞一丁點的好都想不起來。
而她跟沈玖歌纔在一起短短几個月，卻擁有很多美好的回憶。
蔣舒顏說起這些回憶的時候，眼眶有些溼潤，嗓音也不由得變得哽咽起來。
她問商瑞，“這樣的男人我爲什麼不愛？”
商瑞冷嗤，“舒顏，你醒醒吧，他能爲你做到這個地步，一定是看中了你的價值。”
他不相信沈玖歌只是單純地喜歡蔣舒顏，而沒有別的目的。
價值？
是了，蔣舒顏現在是紐約小有名氣的鋼琴家。
蔣舒顏明瞭，她問：“看中我價值的人恐怕是你吧！”
“我……”商瑞有些啞口無言。
他這次來紐約，一方面確實因爲後悔了，而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爲公司遭遇到了危機，他需要靠跟蔣舒顏的婚姻來力挽狂瀾。
蔣舒顏看着他的樣子，瞬間覺得自己的一番口舌都餵了狗。
她冷笑着站起身來，“你放心吧，他跟你不一樣，他是沈氏集團身價千億的太子爺，而我只是一個窮教授的女兒，要說配也是我配不上他。”
“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不然真的會像我男朋友說的那樣，你這輩子都沒辦法踏足紐約了。”
說完，蔣舒顏冷着臉轉身離開。
商瑞望着蔣舒顏的背影，心裡涌現出悔意。
他不該暴露出自己的目的的。
蔣舒顏在離開咖啡廳的這段路上想了很多，想她跟商瑞之間的糾葛。
她剛記事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夫。
父母當年忙學術研究，無心照看幼小的她，缺乏溫暖的蔣舒顏把商瑞當做最親近的人。
她不求回報地對他好，因爲她知道，他們早晚有一天都要結婚。
她自以爲那就是愛情，自以爲那樣就會幸福。
哪怕商瑞很討厭，很抗拒他們之間的訂婚，她也自我麻痹自己，時間長了就好。
可時間長了，商瑞沒有回心轉意，她卻越來越茫然和空虛。
直到看見了席慕寒和虞七七的愛情，直到遇見了沈玖歌，她才知道，她所認爲的愛情是畸形的。
她不愛商瑞，只是把他當成自己寄託溫暖的地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