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義不容辭之事,唐兄,小弟可就跟着你了。”楊師道不以爲意地擺了擺手,他很有自知之明,嗯,上層關係,他這位觀德王楊雄愛子的面子,在大隋還是很給力的,而且楊師道向來與人爲善,口碑不錯,熟人也多,再加上唐儉這位長袖善舞的人物,相信他們來做搭檔的話,算是最佳的選擇。
這讓我不得不承認,現如今的李世民雖然纔剛剛滿十六歲,但是,卻已經顯現了他看人用人的天賦。
“而我們幾人之中,以恭道兄最爲年長,而且恭道兄還經歷過戰陣,所以,愚以爲,以恭道兄爲主,我等爲輔,諸君以爲如何？”李世民又繼續道,這一回,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跳出來反對,至少我也覺得這個法子雖然謹慎,卻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至於兄臺您,咱們這些人裡邊,最適合作爲謀主,那可就非你莫屬了。”李世民轉過了頭來,說了一句意料之中的話。
“承蒙賢弟看得起,若是諸位都沒有意見的話,無忌願意擔當起此重責。”本公子知道這可不是謙虛,也不是擺譜化妝諸葛亮要等劉備三顧茅廬的時候
“好,那既然如此,咱們明日一早,就去應卯,然後二弟你設法讓段大將軍能夠同意讓咱們自組一軍纔是。”楊恭道點了點頭,掃了諸人一眼之後,朝着楊師道言道。
兩千六百名家兵部曲,這相比起八萬大軍而言,實在是少得可憐,但問題是,咱們這兩千六人,絕對都是精銳,想來,獨成一軍,那位段大將軍應該意見不大才是。
一邊考慮着此事,一邊朝着家門而去,遠遠的看着掛在府門外那明亮的燈籠,看到了站在府門外,有些焦燥地在那張望不停的李元芳時,本公子頓時一驚,我可是讓他去楚國公府瞧一瞧,看他現在的模樣,怕還真是瞧出什麼事了
“公子您可回來了。”看到了我和妹子縱馬而來,李元芳大喜之下疾步迎了上來道。
我擡起了手製止了他正欲脫口而出的話,然後衝他眨了眨眼。“大半夜的能夠有什麼事情嗎？”
“妹妹,你先進去吧,看看孃親睡了沒,就說咱們已經回來了,省得她老人家擔心。”我轉過了頭來,衝妹子一笑言道。妹妹乖巧地點了點頭,先往府門內行去,而我,則往前緩步行至了僻靜處,才衝李元芳低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小的趕到了楚國公府的時候,裡邊亂作一團,而且還傳出廝殺之聲,小的知道事不可爲,就離開了,可是纔出了巷子口,就遇上了上次來咱們府裡的那位小娘子。”李元芳深吸了一口氣,條理分明地說道。
本公子不由得眉頭一挑：“你是說那位青拂娘子？”
“不錯,她當時受了不輕的傷,支撐着逃到了那裡,小的見四下無人,就按您的吩咐,把她給帶到了隔壁……”李元芳的話讓本公子鬆了口氣。
“走,咱們去看看。”我方自快步走了兩步,又衝李元芳問道：“沒什麼人跟蹤你吧？”
“公子您放心好了,小的可不是直接回的府,帶着她翻了幾個院子,直到天黑了,小的才帶她回來的。”李元芳很是從容地道,這話聽到了本公子的耳裡,卻很明白這傢伙是在擺顯自己是那麼的謹慎。“另外,小的帶從府裡尋了咱們府內醫者的女兒過去,讓她看顧着。”
“不錯,這事你做得不錯。”我輕捶了下他的胳膊,腳步又快了幾分,能夠想得到用這樣的方式去藏僻,足以說明李元芳不光是有力氣的家將,還是一個會用腦子的家將。
這樣很不錯,反正本公子身邊的保鏢多得是,不差一個兩個,要是這丫的真的能夠出息,那自然是好的,想一想老管家李僉爲我們一家所做的一切,本公子自然要知恩當圖報。
徑直走向了旁邊的宅院大門,裡邊有些鬧哄哄的,到處都是帳蓬,還有不少在嬉戲的孩童,當然也少不了老人的咳嗽聲還有娘人的喝斥聲。而本公子是直接沿着牆邊,隨着李元芳徑直朝裡行去,行不多遠,來到了一間門扉緊閉的小屋前。
小屋外守着四名部曲,看到了本公子過來,趕緊向我行禮致意。門被打開,裡邊露出了一張年輕的俏臉,看到了我,趕緊朝着我見禮道：“奴婢見過公子。”才省起,這位李元芳口中府內醫者的女兒,應該是我家的侍女之一,汗。悄悄回頭一掃,李元芳正咧着個嘴,衝這位侍女傻笑不已,而這位侍女回以一個嬌媚的眼神,靠,有姦情,絕對有姦情。
“免了,那位娘子怎麼樣了？”現在可不是嚴刑拷打審問李元芳這廝幹了啥壞事的時候。停步在門口,我朝着這位侍女問道。
“回公子,娘子是傷在了腰背和小腿處,奴婢已經給她用消毒酒和鹽水清洗了傷口,上了藥包扎過了。”這位侍女很是恭敬地答道。
“哦,你是趙醫生的女兒吧,難怪會這些。”看樣子真是那個趙醫生的女兒了,不得不說,父女倆長的一點都不像,趙醫生一臉的毛鬍子,腦袋半禿,怎麼看都像是個屠夫多一點,而他的女兒卻看起來就像是一朵鮮嫩嫩水靈靈的花兒,差別實在是太大了點。
“外面可是無忌公子？”就在這個時候,裡間傳來了一聲略顯沙啞的低喚聲透着幾絲的欣喜,自然是那位東方不敗版青霞姐發出的。
“正是,不知娘子可方便一見？”我想了想,還是沒有邁開大步竄進去,畢竟這妞既然是傷在腰背上,那肯定得解了衣服治傷,要是本公子就這麼跳進去,萬一這妞沒穿衣服,豈不是太尷尬了點？
“公子請進,青拂身子不便,不能出迎,還望公子勿怪纔是。”青霞姐的聲音再次傳來。
我回頭衝李元芳打了個手勢,他很心領神會地停住了腳步,就那麼站在門口處,而那名趙醫者的女兒則帶着我走進了裡間。
剛剛進去,就能夠嗅到一股烈酒還有血腥交織在一起而形成地衝鼻的味道,只不過已經變淡了許多,而躺在臥榻上的青霞姐的俏臉此刻白得有些怕人,只有那雙黑眸,仍舊顯得十分地清徹透亮。
“公子救命之恩,青拂實在是……”青霞姐只能衝我略略地點了點頭,嘴角微彎,帶起來的笑容,顯得那樣的悽美,讓人不由得心生憐愛。
“別說話了,救你的人是我家的家兵,所以要謝,等你好了再謝謝他就是了,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的養傷,什麼事,都要等傷好了再說。”我坐到了榻沿,有些心疼,記得她一直都是那樣的淡定從容,一眸一笑,都顯得很溫和,但是現如今,她卻顯得這樣地嬌弱無力,就好像是那在狂風中搖曳的燭火,一不小心,很有可能就會熄滅。
“……公子,青拂不過是受了點小傷,休養一段時日,就該沒事了,不過,不知楚國公府現在如何了。”青霞姐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強撐着露出了一個淡淡地笑容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右屯衛出動了不少的兵馬,我家的家兵路過那的時候,楚國公府外全都是士卒,而且,外面還倒下了不下數十具屍首,應該都是沒能衝出來的。想來,楚國公府裡邊,應該沒什麼人了。”意思就是怕是沒有什麼活人了,也不想想楚國公楊玄感那傢伙於的是啥子破事,那可是造反,誅九族的罪名。
而現如今,天子不在朝,爲了震攝所有心有異動的人,相信,他們絕對不會,也不敢留下一人,肯定得下狠手,至少要起到一個殺雞敬猴的效果。以震攝那些心懷異志者,想要投靠楊玄感,先考慮好自己能不能夠承受得了這樣的損失。
聽到了我的話,青霞姐也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意。“看樣子,似乎除了我,就再沒有人逃出來了。”
“你是怎麼逃出來的？”說真的,我很好奇,也很八卦,但是,她能逃出來,真的太讓人好奇了,或者是紅拂女的傳說,帶給了我無數的迷團,希望能夠從她的身上解開。
“當時,我恰好要出去,剛剛走到了前廳,就發覺不對,許多的士卒不管不顧的衝了進來,門房處的幾個僕役,直接就被刺死了,我立即朝着原路返回,可是行了沒多久,就聽到了後圓那邊傳來的打鬥聲,還有人瀕死的哀號。然後我遇上了幾個同伴,我們選擇了越牆而出,真沒想到,我們纔剛剛躍出府牆,恰好已經有士卒趕了過來,”
青霞姐閉上了雙眼,濃密而修長的睫毛輕輕地顫動着,彷彿,正在做着一個可怕的惡夢。“和我一起衝出來的是三位姐妹,可是,那些士卒太多了,而我們也沒帶着乘手的兵器,憑着手中的拂塵,我殺了兩個士卒,然後奪了其中一個人的刀,繼續殺過去……身上濺得到處是血,那味道很腥,腥得讓人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