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我的大營之後,韓雄已然守在了門口迎接我們,來到了本公子的大帳之內,屈突通看到了一套打造精良的全身板甲,還有兩柄百鍊橫刀。
“賢侄你這也太客氣了吧,老夫身爲長輩,怎麼能要你這麼多禮物？”屈突通喜不自勝地把玩着那刀光如寒冰的百鍊百刀,看着那具銀光閃閃的全身板甲,不禁有些埋怨地道。
聽出來了,怎麼要你這麼多禮物,說明少送一兩樣也是可以接受的,就在本公子準備伸手把一柄百鍊橫刀撈回來的當口,這老傢伙身手敏捷地把其中一把扔給了他的親兵,自己抄起一把插在了腰間。“罷罷罷,賢侄你的這番美意,老夫若是不領,這也實在是太不近人情了。是吧……”
是你妹啊,靠!本公子只能強顏歡笑頷首稱是,認爲屈突大將軍能夠收下我的禮物,這絕對是我這位晚輩的福份,別人怕是想送怕是屈突大將軍都還不見得要。
嗯,強忍住哀怨與噁心,馬屁話不要錢的扔過去,喜得這老爺子連聲贊好。然後很不要臉的就在本公子的營帳裡邊卸掉身上的明光鎧,聲明要先好好的試上一試,看看有啥不妥沒。
幸好青霞姐沒在我的營帳內,嗯,她也已經藏起來了,軍中帶女子,可是大忌,李瑤光還不是因爲有李淵這位當國公的爹,再加上自己爭氣,使得天子都爲她說話,不然,怕是後果難料。
而我可不希望因爲青霞姐的露面而再惹出啥子妖娥子來。
“不錯不錯,好好好,咦,似乎是還比那明光鎧要輕便一些,實在不錯。”在兩名我的部曲的幫助之下,花了近盞茶的功夫,總算是給他穿戴上了這套全身板甲。
當那鬼臉面罩放下之後,全身上下,除了腋下、襠間,其他地方,幾乎都不露一絲縫隙,喜得這位老爺子連連贊好。
活動了下四肢,感受了下之後,嗯,動作也不會受太大的影響,但是防禦面積卻出奇的強大,整個一砍不開,砸不爛的人形鐵塔。
“走,隨老夫去看看你的郡卒和部曲。”屈突通喜滋滋地在腰間勒上了一條皮帶,然後把百鍊橫刀掛好之後,掀開了面甲興奮地道。嗯,就像是一個得到了玩具的頑童一般興奮。
“原本你向在不喜武事,記得當年你生辰之時,你爹送給一把短劍,卻被你轉手送給了你妹妹,而是向你爹索取一套竹簡,當時你爹一臉無可奈何的模樣,老夫尚記得清清楚楚。唉,轉瞬間之間,你爹因病過世,而你們母子,居然遭此大難,可惜你母親……她若是知會於老夫,再怎麼,也定會爲你們母子主持公道。”坐在營內校場旁邊的馬紮上,屈突通一臉感慨地回憶起了往事。
“當年汝父年輕時,箭術,乃是我們諸多勳貴子弟之冠,而且長於謀略,文武雙全,甚得先帝厚看,汝父也不負重望,以計使得突厥內戰連連,我大隋朝前期,才擁有了和平的年月……”說到了這,回過了頭來衝我笑了笑道：“而今的你,在智計之上,猶勝汝父,相信日後,長孫家,必將因你而興。”
“我觀你所訓練的這些郡卒,皆是神完氣足,極爲彪悍,實是難得,賢侄你待老夫如此,若是老夫不表示表示,怕是會讓天下人笑話我這個老頭子,居然佔你這個晚輩的偏宜。說吧,如今你在韓城縣,可有什麼時候需要老夫幫忙的地方？”拍了拍身上這結實堅固的全身板甲,屈突通回過了頭來衝我笑道。
“這個,倒沒有什麼可勞煩叔父的。”本公子思來想去,還真沒覺得有什麼可以叨擾這位屈大將軍的地方。好罷,屈突大將軍。
“無忌啊,莫要與老夫客氣纔是。”屈突通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老夫觀你的騎兵,不少都還披掛着皮鎧。在戰場之上,多一副好甲,那就是多一條性命,這樣吧,老夫這裡有三百細鱗甲,兩百副鳥錘甲,兩百副馬鎧,皆送予你。望你能好好善用。”
聽聞此言,本公子不由得心頭一暖,站起了身來,恭敬地向着屈大將軍深施了一禮。“多謝叔父,可是如此,那叔父您……”
“無妨,戰甲於戰場之上,會是破損的。”屈突通撫着長鬚,傲然笑道：“汝新立大功,而汝之部曲卻缺少衣甲,老夫相贈之,誰敢多言？”
屈突通不怒自威地一挑眉頭,看得老子不由得暗暗敬佩,不愧是沙場宿將,想想也是,屈突通爲大隋朝東征西討,少有敗績,絕對是屈指一首的名將,難怪在入仕唐朝之後,又連獲勝績,受封國公,最終成爲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
兩朝皆受此重用的,怕是唯有屈突通一人而已。
屈突通站起了身來笑道。“對了,明日行軍,老夫把你和你的郡卒安排在後軍。”
看到本公子一副很迷茫的表情,屈突通咧了咧嘴,湊到了我的耳邊低聲言道：“汝以不到三千步騎,大破圍攻洛川的三萬賊軍,已是首功,而老夫這五萬大軍,還等着開鍋呢,所以只能委屈賢侄你了,還望你莫怪老夫纔是。”
“多謝叔父指點,無忌知道了,自當遵令。”本公子心中暗喜,當然表情上不能泄露分毫,一副很忠勇的神情和態度惡。
“呵呵,如今天下大亂,怕是難有寧日,還望賢侄你好自珍重,若有難爲之處,儘管與老夫言之,老夫當會盡力而爲。”屈突通拍了拍本公子的肩膀說罷了這話,便着營門處行去,而我朝着他的背影深施了一禮之後,不僅長嘆了一口氣,大隋朝,不是沒有人看得出未來如何,只不過,他們仍舊在努力,意欲力挽狂瀾。
“寧食三鬥艾,不見屈突蓋,寧服三鬥蔥,不逢屈突通。屈突弟兄二人,皆是世之人傑,可惜,大隋朝,不是一兩個人傑,就能夠挽救得回來的。更重要的是,當今天子的破壞力,就算是我大隋有千萬人傑,亦是無濟於事。”不知道何時,韋雲起已然站在了我的身後邊,撫着長鬚看着屈突勇的背影,臉上泛起了一絲同病相之色。
“好了,讓韓雄過去,接收屈突大將軍送給咱們的那五百副鎧甲,有了這些鎧甲,咱們那些騎兵就算是不穿全身鎧,也不會差得太遠了。”我搖了搖頭,長嘆了一聲之後說道。
第二天清晨,開始拔營,向着北方緩緩而進,而本公子的部下,自然是跟隨着後軍,慢慢悠悠地朝着那五交城方向而去。雖然已經分派出去了差不多兩萬兵馬,但是我們這裡仍舊有三萬餘大軍,雖然嘴皮子上翻十幾二十萬都可以,看是,當你看到數萬披甲持刀的人順着一條大道蜿蜒長達數裡地之後,就會有一種震撼。
“青霞,把面具摘起來吧,這會子可是很悶的。”本公子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回過了頭來衝一直披掛着全身板甲,腦袋也藏在頭盔裡邊的青霞姐道
“算了,還是保險一些的好,若是讓其他人發現什麼,到時候可就是大事了。”青霞姐警惕地從那面甲縫隙掃了一眼周圍,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算了,這妞的性恪一向倔強,認定的事情,很少會被我扭轉,反正這天也不算太熱,最多也就是感覺有些悶,若是盛夏,穿披掛什麼樣的鎧甲,都會覺得一身臭汗,而這種全身鎧更是悶得難受。看樣子,盛夏果然不是最佳的行軍做戰時期。
而當大軍緩緩而進,攆到了五交城下時,五交城下的賊軍已然亂作一團,五交城的城牆已然是殘破不堪,但是還好,五交城的城頭之上,仍舊高高地飄揚着大隋的旗幟。
而隨着大軍四面合圍,三萬餘的朱粲賊軍,就像是耗子見貓一般四散而逃。我們從後軍趕至的時候,戰事已然結束,三萬餘的賊軍,斬殺七千,被俘一萬,剩下的一萬餘散入四周鄉野。
而一直到當天深夜,都沒有抓到朱粲這傢伙,這讓屈突厥通很是無奈,不過這也沒辦法,唯一令人欣慰的就是兩場大戰,將朱粲的主力可以是全殲了,至此,可達寒賊之名,可算得上是灰飛煙滅。
還好,雖然五交城危危可岌,但終究是保住了,雖然朱粲等一行人從荊州襄陽一帶一直鬧騰到了關中北部,不過現在他的好運也總算是到頭了。
雖然沒抓着人,但是,這些賊軍四散而逃,他身邊能夠有多少人？三五百人就算是頂天了,再加上現在數千騎兵還在四下搜捕,相信,這傢伙的好日子也該到頭了。
的確沒有想到,這一仗同樣是很於淨利落地解決了,而我們光是從韓城縣出發,光是行軍,就走了差不多五個白天,而作戰的時間全部加起來都還不到一個時辰就全部玩完。
而打掃戰場,足足又花了一天半的時間,抓獲的那些賊軍又增加了三千餘,而本公子,也知道再呆下去也沒啥意思了,以韓城縣需要有人坐鎮爲由,向屈突通告辭。
屈突通又留了我們在五交城外一日,親自把本公子送上了,一臉感慨地揮手道別。不得不說,這幾日相處下來,屈突通算是我所見的隋唐名人之中,最是殺伐決斷的一位,而平時相處,卻是敦厚長者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