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帥休假回來一直很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到處走馬觀花。上午才飲鄉下清泉水，晚上又吃山間嫩竹筍。
今天的行程是漢中市的氦氣廠。氦氣廠位於漢中市東南郊，由漢海油獨資經營，年產氦氣三百萬立方，產值十億漢龍元。吸引曾大帥看的不是經濟方面收益，而是氦氣的戰略價值。
氦氣儲量稀少，主要通過天然氣提取，數遍全球，產氦氣的國家寥寥無幾，花旗國獨佔鰲頭。由於氦氣具備的不燃不爆特殊性能，在高空氣艇的應用上，人們喜歡用它來替代氫氣，高空氣艇的軍事意義極大，一旦裝載預警雷達，就相當於一架長時間滯空的預警機，因此，花旗國嚴控其出口，非徒子徒孫，很難購買。老天青睞曾大帥，讓莫塔灣的氣田富含氦氣，漢海油的氦氣廠正是從自己開採的氣田中獲取原料。
有了充足的氦氣，秦漢兩國聯合研製的預警雷達氦氣飛艇隨心所欲升空，不必爲進口氦氣煩惱，當然，受益的還有漢龍國，以及兩國的醫療行業。
今天的日子特殊，曾大帥投資、秦漢聯合飛艇公司研製的預警雷達飛艇首飛。飛艇是在蓉城製造的，搭乘貨機運抵大秦，計劃在漢中市氦氣廠充氣，升空。
如同世界上所有的航空器首飛儀式一樣，在領導蒞臨之前，該做的工作都做好了。並且項目負責人全程貼身跟隨介紹。
“能飛多高？50公里？”曾大帥一到來就興匆匆詢問。預警機平臺飛得越高，看得越遠。
“由於開發時間較短，受限於材料和結構設計經驗，目前我們的技術尚無法與先進國家爭鋒，理論上能到達平流層，但載重量方面得作出犧牲。”
項目負責人姓胡，外表幹練，回答言簡意賅。
曾大帥仔細傾聽，並未流露失望情緒，技術發展有它自身的內在規律，無法大躍進，要知道花旗國與老毛子在上世紀60年代就已在這方面開始研究，積累了渾厚的技術和經驗纔有今天的成果。空中預警系統龐大，既有相控陣雷達，電子設備，還有工作人員，以及他們維持生活需要的淡水、食品和必備的各種設施，依靠氦氣的升力將它帶上10至50公里的高空，並滯空兩三天，難度不小。
飛艇上升的速度較慢，在此期間，胡自遠向曾大帥介紹了飛艇的各項性能參數。如飛艇兩萬米的升空上，限艇艏裝載了一套相控陣雷達，探空距離600公里，最長滯空時間72小時。又如飛艇的優越性，使用費低，維護費等等低等等。
此外，還介紹了改進型的研製計劃，一旦改進型問世，升空高度可達20公里，滯空一週，真正意義上的空中預警基地，雖然性能依舊比不上西方先進水平。
“只要經費充足，保證3年內出成果。”胡自遠信誓旦旦，胸有成竹。
三年前一次偶然機會，這個叫胡自遠漢龍國海歸得悉曾大帥旗下的秦漢飛艇公司到處招攬人才研製空中飛艇，於是辭去北大大學教授職位毛遂自薦。憑藉着留學的經歷和開闊的視野，他獲得了青睞，獲得了研究經費，經過三年的努力，處女作出品。但是，他並不滿足現有成就，目光看得更遠。
“需要多少？”作爲投資方，曾大帥算是一個豪爽大方的老闆。
胡自遠猶豫了下，伸出一邊手，五個手指。
“5億？”
“老闆真聰明，一猜即中。”胡自遠傻笑。心裡忐忑，前期老闆撥下的8億預算已經被他花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僅夠試飛。
看着曾大帥轉頭與身邊的美女秘書商量，而美女秘書似乎反對，趕緊補充，“因爲使用了大量的複合材料和碳纖維，所以用錢較多，”
“毋庸解釋，”曾大帥後頭，擺擺手，“給你10億，大膽開戰工作。”皺眉頭主要是今年的財政預算用完了。
旁邊的蘇夢柳直嘟嘴，埋怨他又自掏腰包損私濟公什麼的。前幾天她才拋掉漢商工銀行的H股兌現數百億，沒想到馬上被這個敗家的揮霍。
胡自遠哪管那麼多，喜不自勝。他的理想，他的事業，他的團隊，因爲這10個億，將輝煌燦爛，青史留名。
“太好了，謝謝老闆！必不負所托。”
此時，飛艇上升到了萬米高空，發回第一份報告。飛艇上的相控陣雷達掃描到兩個目標，座標爲西南偏東方向500多公里外的天空，5000米高度，根據捕獲的截面反射雷達波判斷，目標極有可能是戰鬥機。
曾大帥一看數據，立刻反應過來：科科羣島上盎珊絲姬餘孽的空軍。情報顯示，天竺人援助了十數架米格21，出錢出教官幫助盎珊絲姬拉起一支空軍。
“可惜還沒有安裝數據鏈。”語氣之中，暴露曾大帥的遺憾。平時預警機需要前出兩百公里才能“看見”敵機，而且監控時間有限，一直未能找到“偷襲”機會。如果飛艇裝有數據鏈，通過數據鏈指揮兩架殲8高空高速突擊，可輕易幹掉敵機，並在島上的防空系統作出反應前安全撤回。
胡自遠說：“沒關係，飛艇可用無線電指揮。”
指揮哪有這麼簡單。曾大帥笑笑，轉移話題。
氦氣廠之行結束，曾大帥欲飛赴毛彈棉看望海軍，蘇夢柳提醒他應該回家一趟。
掐指一算，十天未歸家了，想起家裡倆嬌妻在電話裡的嬌嗔，心中又暖又愧疚。
“說得對，回家再說。”
歸心似箭，數十公里路程，直升機十來分鐘便完成。降落過程，曾大帥發現大門外圍堵着一夥人，心裡納悶，究竟誰吃了豹子膽？
聞訊趕來的倆嬌妻飛撲入懷，撒了半天嬌才告訴他，門外的是倭國大使，由外交部官員陪着，靜坐三天了，要曾大帥一個答覆。
曾大帥忽然想起來，三天前，唐富貴來電告急，說倭國人中止了長達一年的談判，要求與被扣押的上百名川崎重工的員工見面，否則絕食抗議。當時他沒理會，川崎重工利用在大秦投資建設高鐵之機從事間諜活動，幾乎給他帶來滅頂之災，經有關部門審查，證據確鑿，依法判處死刑，後來因多國求情而獲集體赦免，改判服勞役20年。在曾大帥意識裡，沒將他們送上絞刑架已屬法外開恩，豈容得寸進尺。不過在與南盟幾個猴子交惡以及統一戰爭的微妙時刻，他不願意刺激倭國人的神經，勉強同意啓動談判機制。這一談就是一整年，最後談崩了，又到攤牌時。
考慮再三，爲避免倔強的倭國大使餓死在大門口創下黑色的世界紀錄，曾大帥決定破例接見。
對於這個決定，蘇夢柳反應強烈，拒絕當翻譯。當年倭國人不但破壞了她的浪漫之夜，還差點害她變成植物人。仇恨不共戴天。
曾大帥想挑明原因，最終忍住，笑言藤原大使是個漢語通。
藤原大使來了，與他的副手吉野一起被帶到接見地點——後花園的葡萄藤架下。曾大帥坐在那喝茶吃點心，蘇夢柳賭氣坐在一旁。
“藤原先生請坐，來，試試味道，我夫人做的餅
幹。”曾大帥顯得相當客氣，又是沏茶又是遞上香噴噴的餅乾。
絕食三天，確實餓壞了，藤原條件反射地吞嚥着口水，心裡直罵曾大帥無恥，故意用食物來引誘他，弱化他的意志。
“謝謝，我不，不餓。”
曾大帥微笑，自顧自抓起一塊餅乾，有滋有味地品嚐一口，還吃得津津有味。等對方洋相出夠了，才慢悠悠來一句：“聽說你想去東枝市旅遊一趟？那裡好玩嗎？”明知故問。東枝市位於撣邦高原，西北距蠻德勒300多公里，向東300公里即可進入金三角，是大秦打擊金三角毒販武裝的重要基地，上萬俘虜勞工在此服勞役修築軍事設施，包括川崎重工的百餘罪犯。
藤原板起面孔，說：“我不，不是，旅，旅遊，我代表，我國政，政府去探望羈押在貴，貴國東，東枝市的川，川崎重工的員工……”
堂堂一國大使漏口？！
不可思議。
彷彿看出了曾大帥的驚疑，藤原先生忍怒道出原委：“都，都是貴國那個萬，萬部長害 ，害的！”
曾大帥一愣，隨之聽到“噗哧”一聲，身旁的蘇夢柳忍俊不禁，笑得花枝招展。
一年前，大秦國武裝維修部萬部長，萬騰騰錯愕地接到曾大帥簽發的通知，委任他作爲全權代表與倭國大使藤原浩二談判，結果可想而知，勤奮富有責任心的萬騰騰部長每天必與藤原大使面談一次，經過一年的折磨，藤原浩二除了學會口吃，別無所獲。
“你，實在太可惡了。”蘇夢柳豎起大拇指表揚，毫不顧忌倭國人的難堪。
曾大帥一副無辜狀，啓用萬騰騰，只爲拖延時間糊弄倭國人，沒想到倒把藤原給荼毒了。
饒是藤原修養好，只當蘇夢柳的戲言爲耳邊風，說：“川崎，重，重工涉案131人，貴，貴國定，定刑過，過於草率。當中應，應有無辜者……”
曾大帥耐心聽着，不時朝竊笑不休的蘇夢柳瞪圓。啥事，盡搗亂。
“所以，我國政，政府要求聽，聽取當事人的，的訴求……”除非有蘇夢柳那份幸災樂禍的心情，否則聽他說話是一份煎熬。連他的副手吉野都覺得難以忍受，忍不住僭言，“對不起，總司令閣下，我們的國會有一種聲音，如果貴國現任政府繼續採取無理態度，我們將不得已向另外一個政府尋求合作。”
威脅，紅果果的威脅。曾大帥慍怒，冷眼相向。
吉野意識到威脅錯對象了，心虛地看向氣惱的藤原求救。“八嘎牙魯！”藤原罵人的時候挺流利，罵完了吉野，又忙着救火，“總，總司令莫惱，吉野他，他本意是，是爲兩國的關係，考，考慮，國內許多人，不，不瞭解情況，一時的，的頭腦發，發熱……”
“嗯，你說的在理，”曾大帥不耐煩打斷他，結束耳膜承受的痛苦，“這樣吧，你們回去等消息，我自會安排人帶你去東枝市，山下鳩你就不必相見，鐵證如山。至於其餘，我允許他們推選倆名代表與你會面。”
藤原恍若夢中，有痛哭的衝動。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此間幾句話，覆蓋了過去的一年辛勞。早知這樣，一年前就應該在大帥府門前絕食靜坐。
意外的通融讓藤原如釋重負，懷着複雜的心情告辭。
等藤原離去，蘇夢柳怨氣沖天：“你真的打算釋放那些間諜？”
曾大帥看她一眼，遞上一塊餅乾：“耳聽爲虛，眼見爲實。吃着餅乾，好好看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