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顧維鈞,唐雲揚纔有機會爲蔣百里與張孝淮介紹李勁羽給他們認識。
“兩位,這位是李勁羽李上校,你們在左山頂上看到的裝甲師,就是他的。也是咱們中華國防軍在歐洲西線戰場征戰時的,第一支起家的部隊,也是咱們中華國防軍裡驍勇異常的一位戰將。”
唐雲揚一介紹,蔣百里與張孝淮立即明白,眼前這個看起來極年輕的人青年絕對不能小看。他即是中華防軍裡資格最老的一批軍官,也有歐洲戰場的實戰經驗,外加指揮着眼前看到的最強軍隊——第1裝甲師。
看到他,也不難相像,唐雲揚一定在登陸之前,已經有了戰略計劃,而張懷芝方面的幾萬部隊的行動,定然是在算計之中。
蔣百里下意識的撇了一眼沙盤,張懷芝雖然集結起來的軍隊號稱有5個師10萬大軍,可他們要對付這位李上校的裝甲師,恐怕並不那麼容易。
“不敢當,在下李勁羽,剛纔聽長官說,兩位都是日本東京士官學校的科班出身,請兩位以後多多指教……”
李二桿子說這些話的時候,那個不論不類的勁頭,一看就讓人猜得出,在這之前唐雲揚一定告誡過他,他要見到的是什麼人,要他懂禮貌。雖然有點不倫不類,好在沒帶出髒字來。
蔣百里與張孝淮自然也要謙虛一下,不過下面該進行的事情就是他們兩們加入的“程序”了。相對於較爲含蓄的蔣百里,張孝淮就要顯得稍稍的爽快一些。
“唐司令官,我也曾聽過貴黨的宗旨,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聽唐先生的教誨,在下不才,對於建國之見倒願意傾聽更新的主張!”
他這番話的用意,自然是用來表明自己已經“心可所屬”,唯欠“主義”或者“主意”相合。唐雲揚此刻開講“中華復興黨”的宗旨,自然是要說給在沙盤一旁默立不語的蔣百里聽。
連一旁的李勁羽也支起了耳朵,“中華復興黨”的宗旨與理念,作爲一個軍人他倒不那麼關心,眼下他就想聽聽這位大哥會怎麼解說,會怎麼用他的政策來吸引更多的人材,尤其是面前這兩個在中國的諸將軍當中,皆非常有名之人。
誰也沒有料到是,唐雲揚輕笑了兩聲,居然說出來的是這樣一番道理。
“呵呵,在下區區一界軍人,哪裡懂得那麼多事情。我只知道一條,中國的土地上,就應該是中國人的主權,如果這片土地受到別人的侵略與干涉,那麼這就是中國男子的恥辱。必以熱血乃至生命反擊之,僅此而已。
至於土地,這是我們自己的地方,自然是要用來建設,自然是用來讓中國人過好日子的資源。至於如何建設,歐美走在前面,如果我們不知道,我們可以去學,讓學懂了的人來建設。
作爲軍人我的任務是唯一的,即保護這片土地上正在進行的建設與發展,不受到任何人不正當的干涉與阻礙。這是我們中華國防軍的任務,也是作爲總司令的我,唐雲揚的根本任務。”
唐雲揚的主番話聽在兩人耳中,自然各有一番滋味。
張孝淮看到的,是一個爲了中國主權可以隨時犯顏力爭的強硬將軍。蔣百里看到了作爲中華復興黨的領袖與中華國防軍的司令,他正在做是實現一個法制社會——中國精英知識分子所一直期望實現的理想。
不過,在讚歎的同時,他提出一個疑問。
“敢問唐司令官,倘若這些破壞建設的力量來自於國內,或者他們對於建設有不同看法,中華國防軍又該如何處置呢。”
“不同的看法可以談,可以告訴大衆,讓大家來挑。但有一個絕對不容侵犯的前提,不得出賣中國主權,不得出賣中國利益。在我的眼中,既然叛國、叛族,必趕盡殺絕而後快!”
蔣百里擡眼緊盯着唐雲揚:“那麼各省呢,各處拒土地、軍隊的各黨、各團體、各勢力呢?”
唐雲揚淡淡一笑:“法,我們有在世界各國最高學府裡深造過的法律專家,在法律框架之下,你愛怎麼幹就怎麼幹,但是犯了法,法官也是該怎麼判就怎麼判。法制之下,大家公平競爭,至於想違反法律又不受制裁,也只有一個前提——先打過中華國防軍纔有資格談判!”
俗話說的好,“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就這幾句話,聽得懂得已經明白了中華復興黨與中華國防軍的主張,即國內政權的爭奪,任何勢力必須以和平的,符合民意的方式進行。而中華國防軍而言,對外抵禦侵略,對內鎮壓違反民意進行武力奪權的任何勢力。
“那麼建設呢?唐司令,對於貴軍已經佔領的山東半島的建設,又有什麼樣的思考呢?”
蔣百里一連串的發問,聽得一旁張孝淮與李勁羽目瞪口呆。他們沒有想到,蔣百里的發問居然如此具體與深入。就他們自己來說,他們主要是聽和看,並不大願意直接就這處方向性問題進行討論。
“蔣先生,建設是工業家、商家們考慮的事情,政策呢是經濟學家與議會考慮的事情。就我個人來看,我只提供保護與建議,至於更多的建設問題是當地百姓們的需要。安全與財富,這是我們的建設目標。無論我們黨和我們黨暫時領導下的‘中華國防軍’都是這樣的目標。”
蔣百里聽到“暫時領導”四個字,顯然感覺到意外同時也引起了他強烈的興趣。曾幾何時,從東京士官學校畢業的他與張孝淮的一腔熱血,陷入到國內常常使人心冷意灰的黨爭之中。
雖然實現了“民國”,但政府對外時依然軟弱,國內土地上依然有外國的軍隊在耀武揚威。而現在,他們看到了希望,一個強勢而出的希望。
“這麼說,唐總司令的眼中,軍隊與現在國內已有的軍隊的職能完全不同,僅僅是一隻保護性建設的力量。國內其他勢力的軍隊也不能對建設進行干涉嗎?”
唐雲揚早就不滿意國內現有勢力的軍隊,黨爭起來、禍害起百姓來一個頂兩個,真要說過敢於外人開戰,還真找不出一個、兩個。當蔣百里問到這些的時候,他點點頭。
“是的,軍隊最終是用來保護民族和睦、國家完整、憲法穩定的軍隊,也就是說軍隊最終是保護這片土地以及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百姓們的利益的軍隊。它不是任何一個人,尤其不是任何一個政黨軍隊。基於此點,現在國內‘家軍隊’的問題非常嚴重,這將是我們最終要着重解決的問題!”
蔣百里似乎對於“最終要着重解決的問題”這個說法很感興趣,他目光發亮,彷彿要看透唐雲揚內以一樣。
“最終,什麼時候,準備多久解決這個問題呢?”
或許,大多數的政治家會比較模糊的來談論這個問題,或許沒有任何一個領袖願意用時間來給自己套上枷鎖,那麼全世界的政治家是不是都是這樣的呢?
眼界稍稍寬廣一點的話,大家就會明白,所謂的城府、所謂的中庸、所謂的沉穩,不過是自信心不足的一種表現,不過是給自己將來“變質”遺留下來的一個退路。
這種手法的確極具中國特色,尤其是中國人治社會的特色!
“5年,我們的經過充分論證建設,將會極有成效。有這個前提下,我們軍隊會更先進、更強大,所以給他們5年苟延殘喘的機會,到時他們和他們的外國主子全都要一起去見上帝。”
“好,如果唐司令有這個雄心壯志,蔣某願毛遂自薦,厚顏求一軍職。無論保衛國家領土完整還是保護國家利益安全或者是國內競爭和平有序,蔣某願意充當唐司令的馬前之卒!”
兩人的一問一答,不但引起一旁張、唐兩人的驚訝,更引起了他們的思索。在兩人問答之中,他們曾經有過的一個個疑問迎刃而解。眼下,他們的心中又多了一份更大的信心。
“好,蔣兄所言痛快,正好說明了一國之軍該有之職責,在這裡我也向諸位表明在下的態度。倘若有朝一日,中華復興黨、中華國防軍有違初衷,要做那‘家天下’的現代皇帝,請諸位儘可以如棄蔽履一般,舍我而去另圖大業。”
“啪啪”
張孝淮在一旁沒有言語,他只是拍起手來,這掌聲代表的是,熱血未冷的軍人們的嚮往。而一個以法制爲基礎的,制止中國對於百姓們毫無誠信的政黨再想翻起來浪來,恐怕面對的就將是武裝到牙齒的中華國防軍!
這樣,那些打着某種旗號,而爲自己謀私利的人,也就不得不三思而後行。因此,一直被利用的軍人們在黑暗的世紀裡看到了一比光芒,還有比這更使人激動的事情了嗎?
看到兩的反應,一切都不必再說,唐雲揚向他們伸出手去。
“歡迎你們,兩位上校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