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兩年光陰,在旁人眼中是稍縱即逝,可在顧清筠看來,這兩年來的付出,能得到如今的地位與稱讚,實至名歸。
淡雅安靜的房間內,沒有一絲聲響,耳邊只有稀稀落落的翻頁聲。站在一邊的小蓮,臉上也褪去稚氣,長得更加清秀可人。她一邊替顧清筠研墨,時不時擡頭看她一眼。
顧清筠還是喜歡着一襲白色衣裙,沾染世俗浮華顏色的衣裙,她一件也不喜歡。
手裡的書籍差不多被她翻遍了,這才擱下書本,伸臂慵懶的豎個懶腰,“小蓮,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小姐,差不多末時了,您今日又沒有去前廳用午膳,恐怕夫人又要在老爺面前說您的不是了啊!……”小蓮一臉擔憂,前幾日她去前廳替顧清筠通傳消息,偷聽到顧夫人在顧老爺面前又說了顧清筠不少壞話。
顧清筠早就習慣顧夫人對自己的成見,這兩年來她鮮少踏出閨房,用膳多是讓小蓮將膳食端進房間來,顧夫人便藉此說她是擡高身份,都快忘記她在府中是庶出的身份了!
顧清筠淡淡一笑,不作回答。她又不是活給顧夫人看,順着她的心意,她偏偏不會。
小蓮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來,低聲道:“小姐,您應該也聽說城中墨坊舉辦的‘書藝比試’,夫人想借這個機會讓大小姐一舉成名,搶了小姐‘第一才女’的名聲。”
“她願意搶便搶,若是這麼好搶,我不屑將這‘第一才女’的名聲拱手讓給她啊!……”顧清筠不在乎什麼名聲讚頌,不過也多虧這‘第一才女’的名聲,就連皇上百里康橋也注意到她的名字了。
其他人聽到她顧清筠的名字,只會心生佩服。但百里康橋,怕是會擔心她的亡魂來向他索命吧?
小蓮咋舌,“可小姐您真的心甘情願將這名聲讓給大小姐麼?這可是您…………”旁人不知道這名聲是多麼來之不易,小蓮一直陪在顧清筠身邊,只有她知道顧清筠爲此付出多少辛苦。
“我不打算參加,這樣的比試本就沒有意義。”顧清筠話音剛落,聽到房間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她擡頭看一眼,原來外面早就有人在偷聽了。
顧夫人帶着丫鬟冰瑩從外面走進來,一身瑰麗色彩的衣裙無不彰顯華貴,就連臉上的妝容也是濃妝重彩,已經快看不出原先的樣貌。桃花眼眸如剪裁出新的秋水,與細細描繪的黛眉相應,紅豔的脣帶着若有若無的笑。
“喲,你還真是好大的口氣呢。不屑將那‘第一才女’的名聲拱手讓給芷依,你可真瞧得起你自己的身份。”顧夫人進來後先坐在椅子上陰陽怪氣的說了句。
顧清筠幽冷的眼眸看一眼顧夫人,起身走到她面前,“清筠見過大娘。”站在一邊的小蓮也急忙行禮。
顧夫人看着顧清筠那張臉越發和蘇問蘭相像,妒忌之火燒的她理智全無。她娘生前將顧老爺迷得五迷三道,她不知道現在用什麼辦法哄得顧老爺服服帖帖,讓顧老爺對她寵愛有加。近來,風頭也蓋過芷依了!
“我聽說宮中很快要有宴席,皇上的旨意,只有在墨坊舉辦的‘書藝比試’中贏得名次的女子,纔可入宮赴宴,你難道就甘心放棄這次機會?”顧夫人聲音陰冷,雖說顧清筠將心思隱藏的極深,可她還是察覺到顧清筠將主意打在入宮上了。
顧清筠聞言心裡起了漣漪,低首蹙眉認真思考是否參加這次比試,依她的容貌和實力在比試中贏得名次不是難事。只是真的入宮後,與百里康橋和顧宛月正面相遇,又該如何?
顧夫人黛眉輕佻,留意到顧清筠陷入沉思,她脣角揚起繼續說道:“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你不會就這樣放過吧?”
“我會參加的,後面事情就不勞大
娘替我費心了”顧清筠抿脣一笑,清麗出塵的容貌仿若謫仙不染一絲塵埃。
顧夫人聽到她答應了,心裡一陣暗喜,她還以爲顧清筠有多難對付,想不到竟然三兩句話就說動了。
既然目的達成,她也不必再在顧清筠房間裡多呆,顧夫人臨走時特意提醒她一句,“希望你說到做到,可別是因爲害怕輸的難堪故意不來。”
“大娘多慮了,答應的事情我自然會說到做到。”顧清筠聲音清冷,一字一句躍然入耳。
顧夫人滿意的帶着冰瑩走出去,小蓮從剛纔聽到她們之間的對話就十分疑惑,她記得先前顧清筠和自己說過,這次比試她是不會去參加的,怎麼夫人的幾句話,小姐就改變主意了?
小蓮將房門闔上,現在這房間內只有小姐和她兩個人,小姐應該不會對她有什麼隱瞞吧?
“小姐,您爲何要答應夫人去參加比試,您不是說…………”小蓮着急開口,情急間,情緒十分激動。
“我之前是說不參加比試,可這次比試獲得名次者有機會入宮,這對我來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顧清筠先前不願意參加比試,是覺得沒有任何意義,可當這件事情變成能進宮的踏板,她非去不可。
小蓮聽後又言:“小姐,您若是想入宮,可以請老爺帶小姐入宮,何必與那些官家比試呢?”她只是替顧清筠不值,要知道那些官家小姐無法忍受小姐是庶出的身份搶了‘第一才女’的名聲,早就想打敗小姐,言語相譏。
“我就算是再想入宮,也不會求爹帶我入宮。”從小到大,顧清筠從不爲任何事情求顧老爺,唯獨有一件事,至此,她再也不向任何人請求何事。
“可…………”小蓮心裡就是不安,總覺得這是個早已計劃好的圈套,就等顧清筠上鉤。
顧清筠深知顧夫人來勸她參加比試一定別有目的,只是現在還不能有何發現,她會時刻留意,小心應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