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說老爺會如何處置夫人呢?會不會將她趕出府去?要真的是這樣,那可真是太好了!”小蓮早已無法忍受顧夫人對顧清筠的態度,她早一日離開宋府,宋府便早一日清靜。
顧清筠神情篤定,瀲灩眸光緩緩流轉,她手上的書許久沒有翻頁。爹和姐姐聽到她說的話未必全信,顧夫人的爲人她太過了解,就算是黑的事情,也會被她顛倒成白的。
“這些你就別再插手了,我自有安排,爹信與不信,全在他一念之間。”顧清筠合上書籍放在一邊,說了許久的話,她這纔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來。
她望着正在收拾桌上茶杯的小蓮,低聲問她:“小蓮,今日墨坊的書藝比試,結果如何?”
“小姐,因爲您沒有去,所以這頭彩讓大小姐贏去了…………”小蓮低頭惋惜的說着。
這是顧清筠意料中的事,顧夫人費盡心思想除去她,如今這樣的一條妙計雖說並沒有殺了她,可還是如願以償的讓顧芷依有了入宮的機會。
小蓮看到顧清筠也是一臉失望的神情,她急忙將一個好消息告訴她,“小姐,雖然您沒能參加比試,可皇上竟然破格指名讓你入宮呢!”
顧清筠聞言沒有像小蓮那樣高興,反倒臉上佈滿疑雲,她沒有去參加比試,百里康橋爲什麼要讓自己入宮?
她越想越覺得害怕,擔憂與恐懼襲滿她的全身,可她一想起自己前世所經歷種種,便不想放棄這次機會。就算是刀山火海,人間煉獄,她也要試一番!
顧清筠再見到顧老爺時,已然是兩日後的一個下午,她與顧芷依在涼亭內下棋。午後天朗氣清,鳥語花香縈繞在園內四處。蝶舞紛飛,夏蟲蟬鳴,微風浮動,點起池水邊漣漪一片。
涼亭內,一個白色倩影,一個淡粉色疏影,顧清筠執一枚黑子作思考狀,正要落子時,耳邊傳來顧老爺的聲音。
“芷依,清筠。”顧老爺似乎是有什麼
好事要和她們宣佈,臉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顧芷依先叫了顧老爺,顧清筠隨後也低聲喚了一聲“爹”,顧老爺坐下來,忍不住將好事情說與她們聽。
“清筠,你那日雖沒能參加墨坊的比試,錯過了入宮機會,可這次宴席,皇上特意下旨讓你和芷依一起入宮呢!”顧老爺很是欣慰,沒想到皇上竟如此重視顧清筠,想必日後清筠進宮也是有可能的了。
顧芷依聞言,似乎比顧清筠看起來還要開心,她一直因在比試中搶了顧清筠的第一而心存愧疚,如果清筠不能入宮的話,她寧願放棄這次機會!
“妹妹,這下我和你就可以一起入宮了!”顧芷依緊緊握住顧清筠的手,欣喜的說着。
顧清筠那日早已聽小蓮提起過此事,原以爲是百里康橋開的一句玩笑話,可誰曾想,他竟然特意下旨讓她入宮,這是逼迫她非去不可了麼?
顧芷依見她一直低頭不語,以爲她是高興的不知該說什麼了,她拉住顧清筠的手搖晃起來,“妹妹,你有在聽爹說的話嗎?”
顧清筠回神看着顧芷依和顧老爺,許久,認真的問了一句:“爹,我能否不去?”
顧老爺驚訝不已,顧芷依搶先一步問道:“妹妹,你爲何不願意入宮?這是多好的機會啊,如果能被皇上選中成爲後宮嬪妃,那是何等榮耀呀?”顧芷依一直在等待這個機會,她雖不願搶了顧清筠的機會,但也不願就像現在這樣默默無聞下去。至少,再也不用聽到娘在她耳邊時刻貶低她了。
“姐姐,我與你想的不同,你覺得入宮之後便有機會光耀門楣,可在宮裡行事,要處處小心,說錯一句話都有可能連累整個宋府!無論你在宮中地處什麼位置,都要時刻看別人的臉色,這樣的生活無疑是給自己套上無形的枷鎖,一座華麗的金絲雀籠,真的是你想要的生活麼?”顧清筠神情有些激動,因爲她經歷過這些,更是因爲處在這樣的環境而喪命,她不
忍心讓顧芷依重新回到這樣的痛苦中。
一番話死似驚醒夢中人,顧芷依聽到的只有顧夫人在自己耳邊說皇宮如何如何好,從不和她說這些兇險之事。
顧芷依握住她的手,認真說道:“姐姐明白你話中的意思,但皇命難違,此番我們只是入宮參加宴席。宴席一散,我們便快些回來,與皇宮這兩個字再無任何瓜葛,好麼?”顧芷依語重心長的勸她,她現在也對皇宮不抱任何幻想,若不是小時候發的誓言,她也不用事事都聽顧夫人安排。
顧清筠猶豫一會,還是答應了,顧老爺也向他們發誓,絕不會讓她們在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離宴席之期還有十日,顧清筠想,既然百里康橋這麼想確認這曜然城的第一才女是否就是前世的顧清筠,那她便遂了他的心願,讓他好好重新認識一下她。
兩年來,顧清筠雖熟讀不少詩書,可才藝什麼的,她一樣也拿不出手,空有這副皮囊恐怕很難讓百里康橋和太后注意到她。她有偷偷打聽過,這次宴席,太后有意在官家小姐中選幾位賢良淑德的女子入宮爲妃。原因,那便是百里康橋最寵愛的妃子顧宛月半年來,肚子竟然毫無動靜。
太后爲替皇家子嗣着想,這纔想出這個辦法來,顧清筠雖無心入宮爲妃,可若是想報仇,進宮是唯一的方法。
聽聞,曜然城外青玉閣中有一位衛夫人善彈琴曲和跳雲袖舞,昌黎國的百姓若想看衛夫人跳一支舞,花上千兩黃金自然是不在話下。只是,衛夫人見到有些客人,心中若有厭惡之意,便不會跳舞給此人看。
因此,衛夫人在城中也得罪不少達官顯貴,可還是有不少人願意花銀子來看衛夫人跳舞。顧清筠想到,若能得到衛夫人教授自己雲袖之舞,想必吸引到太后和皇上的目光肯定沒有問題。
她心裡存了這個心思後,便日日想着能拜衛夫人爲師,小蓮得知她這個想法後,先是驚訝,再來搖頭嘆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