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雨看着末泛夕此刻無力的模樣,突然從心底升上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嘆了一口氣,趙飛雨終究還是說道:“皇上若執意一口咬定是我加害的玉嬪,那臣妾也沒有辦法,只是這件事確然不是臣妾所爲。臣妾當日之所以極力讓玉嬪彈奏一曲,只不過是看她近來因爲頗深皇上寵愛有些過分忘形了,所以想給她一個下馬威罷了,至於在古琴上抹什麼特殊香料之事,確然不是臣妾所爲。”
“皇后說不是你所爲就真的不是你所爲了嗎?”末泛夕冷哼了一聲,繼續說道:“那日在慶功宴上宮中女眷除了筠兒之外朕就帶了你過去,若不是你,難道還會是筠兒自己害自己不成?”
趙飛雨定定地看着末泛夕,忽然笑了:“這也不是不可能,古往今來,後宮女子爲了爭奪帝王寵愛向來是無所不用其極,更有甚者,爲了嫁禍他人,連自己的親身骨肉都能下得去手,她顧清筠不過是往她琴上抹了點香料,也不過是稀疏平常。”
“你……”末泛夕忽然狠狠地甩了趙飛雨一個耳光:“趙飛雨,你……你真是越來越不可理喻了!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變了?”趙飛雨忽然嗤笑道:“皇上,究竟是我變了,還是你變了?”末泛夕聽後神色一凜:“你要說什麼?”趙飛雨只是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以前,皇上從未這樣不分青紅皁白的冤枉臣妾,可自從顧清筠來了之後,臣妾總覺得,是皇上你變了不少。”
末泛夕頓了一頓,想說些什麼,終究沒有說出口。趙飛雨看了一眼末泛夕,繼續說道:“因爲事情牽扯到顧清筠,所以皇上連最基本的判斷都已經喪失了嗎?”
末泛夕顯然有點不耐,看了一眼趙飛雨,說道:“你想要跟朕說什麼,就直接說,不用繞來繞去的,便算你不煩,朕看了也煩。”
趙飛雨笑着從衣襟裡掏出一塊手絹,走到那架古琴面前,彎腰將手絹往琴身上面摸了一抹,然後又將手絹湊在鼻尖聞了一聞,回頭看了一眼末泛夕,笑道:“是上好的迷迭香,聞到此香的人
重者昏迷不醒,有性命之憂,輕者全身麻木,動彈不得。”
末泛夕聽後心裡一驚,快步走到了趙飛雨面前,捉住了她的手,厲聲道:“你……你說什麼?”趙飛雨笑着扳開了末泛夕的手,說道:“皇上您先別急着生氣啊,臣妾的話還沒有說完呢,所幸玉嬪她福大命大,只彈奏了一會便察覺異樣,後來又得皇上您心急火燎地爲她召來御醫,御醫爲她施了藥之後,想必只要休息幾日便可痊癒,所以皇上你……”
趙飛雨意味深長地看了末泛夕一眼:“大可不必憂心。”末泛夕冷冷的看着趙飛雨,說道:“皇后懂得可倒是不少啊。”趙飛雨笑了笑:“臣妾自幼與這些花花草草作伴,多少還是懂得一些藥理的。那個陷害我的人手段固然高明,只是她忘記了一件事情,迷迭香中有一種成分叫做蝶戀花,那是一味藥,卻帶了五分毒,雖帶了毒,但對尋常人卻也構不成什麼危害,可臣妾卻是自幼對這種蝶戀花過敏,是以,斷斷不會接觸這種迷迭香,更遑論將迷迭香塗在玉嬪所要彈奏的古琴上了。”
末泛夕微一沉吟,開口道:“你是說害筠兒的另有其人。你沒有將那種什麼迷迭香塗抹在筠兒所要彈奏的琴上,而是別人做的,事後嫁禍於你?”趙飛雨點了點頭
末泛夕笑道:“這只不過是皇后的一面之詞,你讓朕如何相信筠兒的事情與你沒有半點干係?”
趙飛雨苦笑道:“臣妾言盡於此,信與不信,全在皇上的一念之間。”末泛夕笑道:“
末泛夕看着趙飛雨,思索了一會之後忽而問道:“那一皇后的意思,害筠兒的究竟是誰?”趙飛雨搖了搖頭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顧清筠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實在是太過耀眼,後宮有三千佳麗,嫉妒她的人不計其數,皇上問我究竟是誰害的玉嬪,叫臣妾如何回答?”
末泛夕皺了皺眉道:“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可以揪出幕後真兇嗎?若是如此,那筠兒不就時時刻刻都存在危險,朕豈不是要日日夜夜地都爲她擔心?”
趙飛雨愣愣地看着末泛夕:怎麼?他真
的動了真心了嗎?隨即又恢復了神色,對着末泛夕說道:“皇上不必過於有心,嫉妒玉嬪的女眷確然是很多,可是有能力當着皇上的面害她的卻是不多。臣妾不才,倒是有些方法,若是皇上還信得過臣妾,不妨就讓臣妾一試。”
末泛夕心道:左右我現在也沒有什麼好的方法,不如就讓她試一試,最重要的事情是筠兒的安全,況且她口口聲聲說,那香料之事與她沒有關係,那不妨就看看事情是否真的如她所言,她又能否揪出她口中的所謂真正凶手。
因思及此,末泛夕轉頭對趙飛雨說道:“好,那就如你所言,朕姑且就給你一次機會讓你試一試。”末了,末泛夕又挑眉道:“那皇后想怎麼試呢?”
趙飛雨笑道:“這個,就不勞煩皇上費心了,臣妾自有方法,只需皇上允諾給請除塵器三日時間。”“好,”末泛夕大聲說道:“那朕便給你三日時間,到時候,希望皇后不要令朕失望。”
趙飛雨盈盈向末泛夕行了個禮:“如此,便多謝陛下了。”末泛夕轉過頭去,神色不辨悲喜,口氣卻是極冷:“但是朕醜話先說在前頭,若是皇后真的如你所言找出了加害筠兒的真正凶手,但皇后你先前的事情朕可以既往不咎……”
末泛夕突然話鋒一轉:“但若是三日之後皇后你還是沒有找到你口中所謂的兇手,這件事終歸要做個了結,朕也終歸要給筠兒一個交代,那個時候,皇后你可別怪朕不念及我們多年的夫妻情分。”
趙飛雨看着此刻的末泛夕,心中已經寒冷刺骨,無力道:“皇上儘管放心,若三日後臣妾還是不能找出兇手,那臣妾,任憑皇上處置。”
“好,”末泛夕笑道:“皇后果然爽快,那朕就等你的好消息。”說完,末泛夕轉頭看向身旁的小太監,高聲道:“回宮!”趙飛雨隨即彎腰道:“恭送皇上。”
末泛夕走後,趙飛雨再也無力支撐,心中已經涼意徹骨,趙飛燕無力的癱軟在榻上,眼風掃了一眼那架古琴,趙飛雨又拿起了那方手絹,濃郁的香味一下子在鼻尖縈繞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