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旭也覺自己失態便依言坐下,雙眼放光的看着謝芷若說道:“謝姑娘,在下聽說謝姑娘知道能把陽光引進屋子讓屋子溫度增高的方法,不知道謝姑娘可能告訴在下?”
“哦,原來李太醫說的是這事啊,我也只是這麼一想而已,具體的我也沒有做過還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成功呢。”想來這件事應該是月昔跟他說的吧,不過她只是有這個構思而已,能不能成功就有事另一回事了,而且操作起來也是麻煩的。
“在下自家的院子裡種植的全部都是藥草,春夏和初秋的時候倒還是好的,但是隨着天氣越來越冷就有不少藥材被凍死,在下很是苦惱,這麼些年來一直都找不到解決的辦法,都不知該是如何了。剛纔在下去看了謝姑娘你種植的藥苗,以我這些年種植藥苗的經驗來看你們種植的這些藥苗是可以存活的,如果能有陽光照射的話那就更是好了!所以,在下想……”
謝芷若沒有想到李東旭對醫藥方面的愛好那麼的瘋狂,簡直是到了癡迷的程度,不過她也想如果自己想的辦法可以成功的話到時就不僅僅是可以種植藥草而已了。
這陣子她問了月昔不少有關風雲國的情況,對這個陌生的國度也是瞭解了不少的。她知道,在這裡只要到了冬天這裡的蔬菜跟水果就非常的少了,一般能吃上蔬菜的都是冬日之前屯下來放在地窖裡不新鮮的蔬菜。
如果她這次種植藥苗成功的話是不是說明她今後就還可以種植別的蔬菜水果或是別的了!
見着謝芷若不說話,李東旭以爲她是不願意將那個方法告訴自己,忙又開口說道:“謝姑娘可是不願意告訴在下?”
“怎麼會呢,芷若不是那種藏着掖着的人,只是芷若擔心會不成功害李太醫白忙活一場而已。”
“無礙的,在下願意一試,還請姑娘賜教。”
“那好吧。”謝芷若讓月昔幫她將紙筆拿來之後就開始在圖紙上畫了起來。謝芷若的辦法便是想要利用鏡面的折射和反射的原理將太陽光給引進屋內,讓屋內的植物可以吸收陽光進行光合作用。
謝芷若是坐在正對着門的方向,屋外的光亮將謝芷若的臉照得更加的蒼白,她的眼睫毛很長還有些微微的捲曲,在光照之下長長的眼睫毛在眼瞼上投下了淡淡的陰影,秀氣的鼻子輕輕皺了皺,無血色的嘴脣緊抿着。
李東旭看着這樣的謝芷若,眼睛一時之間有些轉不開來了,這讓他想起了謝芷若上次的那個發自內心的笑容,看着她竟是移不開眼來。
一炷香時間過後,謝芷若才從紙筆中將臉擡了起來。“好了,終於畫完了。李太醫你看看這就是我所想的方法,這圖紙上面每一步我都畫好了,您看看。”說着便把圖紙推到了李東旭的面前。
李東旭還沒回過神來,還在看着謝芷若愣神。
“李太醫?李太醫?”謝芷若看着愣神的李東旭輕聲的喚道。
“啊?啊是,是在下失禮了。”爲掩自己的尷尬李東旭慌亂的低下頭看着謝芷若畫好的圖紙。
謝芷若之所以現在能把毛筆用的那麼自如這全都是葉延的功勞,以前葉延閒暇無事的時候最是喜歡練習毛筆字了,他說每當他練字的時候心裡都是非常寧靜的,這種寧靜讓他覺得很是舒適。
所以待在葉延身邊的謝芷若受了葉延的感染也漸漸愛上了練習毛筆字和國畫,漸漸地發現自己的水平還是不錯的。
那時葉延總是握着她的手一筆一劃的教她,在她總是練不好的時候,葉延就會很是耐心的練習給她看,直到她練好爲止。
看着紙上的圖畫李東旭有些疑惑的皺起了眉頭。“不知道謝姑娘在畫中所用來集光的是何物?”
“這個是銅鏡。”
“也就是說要做成這個屋子是要不少面銅鏡了?”
“恩,可以這麼說。”
“這銅鏡當真能將太陽光給收集過來?”
“恩,是的。”
“李太醫,芷若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李太醫可能幫幫芷若?”
“謝姑娘請說。”李東旭看着謝芷若說道。
“芷若和月昔將整個院子都找遍了也就只找到了兩個銅鏡而已,不知道李太醫可能幫芷若買些銅鏡來?”謝芷若嫁進來的時候也是有不少嫁妝的,這也是月昔前幾日才告訴她的,想要在昭陽宮裡問別人要銅鏡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她便想要讓李東旭幫她在外面買進來,也不知道這個辦法行不行得通。
“在下還當是何大事,沒問題。謝小姐想要多少面銅鏡只要跟在下說便是了。”
“芷若多謝李太醫!”
“謝姑娘客氣了,是在下要多謝姑娘你的賜教纔是。”
“哪裡說得上是什麼賜不賜教的,能不能成功還不知道呢。”
“在下看了姑娘你畫的圖紙,發現有不少處是要攀高爬低的,姑娘日後改建時可是要特別的當心纔是。”
“是,芷若一定好好的小心,不會再讓自己受傷了的。”
“如此那在下就先告辭了。”說着李東旭就站了起來,頗有些迫不及待要回去試上一試的意味。
“李太醫慢走。”
這時月昔掀開簾子走了進來。“小姐,李太醫可是離開了?”
“恩,剛走了。”
“剛纔我跟李太醫到那種植藥苗的屋子裡去,李太醫見着屋子裡的藥苗之後很是興奮的就跑了出去,嚇了我一大跳,還當是遇着了什麼呢!”
謝芷若掩口輕笑道:“李太醫是一個很好的醫者,我們當敬佩纔是。不過,李太醫說我們的藥苗能存活下來,聽着還是讓人很高興的。”她第一次親自動手種植有生命的植物,本來心裡是比較緊張怕這些藥苗是長不活的,現在好了,現在的她心裡又多了一分希望,葉延看見她的成長應該也是很高興的吧。
“小姐,昨晚昭陽宮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月昔見着那些個侍衛好像是在找着什麼……”
“呃,這個……”謝芷若不知道要不要將事情告訴月昔,因爲有些事情知道了不一定是好事。
“月昔,李太醫說我的腳在上藥之前要用熱巾敷上一些時候,你可以去幫我打些熱水來嗎?”
“啊,我都忘記了小姐腳上的傷,真是該死啊!小姐你等等,我這就去給你打些熱水來。”月昔說着忙轉身走了出去。
看着月昔離開的背影謝芷若輕輕呼出一口氣來,還好月昔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如果她說了實話那她早上跟月昔說的謊言就會被拆穿,果然說慌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啊。
“娘娘,你又何必如此呢?那個女人有什麼值得你怎麼去討好她?”緋雲看着靠在軟榻上的沈玉嬛很是疑惑的問道,因爲剛剛沈玉嬛又讓她送好些補品去給謝芷若,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緋雲不明白沈玉嬛爲什麼想要去討好那個女人。
沈玉嬛睜開眼輕撇了一眼緋雲後復又閉上了眼睛。“你這小丫頭片子,怎麼跟了我這麼些年了,這腦子都還是轉不過來?”
“娘娘,您現在對這個謝芷若比那時對那兩位都要用心,奴婢只是有些想不明白而已。”
“你可曾聽說這世上有一種飛蟲專是吸人血的?”
“專吸人血的飛蟲?奴婢可是第一次聽說!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個恐怖的東西?”
“恩,我也是在一本雜書上無意中看見的。”
“那種飛蟲如何,娘娘與奴婢說說。”
“那飛蟲最是喜歡停在牛羊這些畜生們的身上,剛開始吸血的時候那些畜生並不會覺着疼,甚至還會有些飄飄欲仙的錯覺,可到最後那些畜生就會在不知不覺中死去。”
“那,那飛蟲竟是能將這些畜生身上的血都給吸盡了?”緋雲很是驚訝於沈玉嬛的說辭,像這樣的東西這個世上當真有嗎?
“當然不能吸盡了,因着那飛蟲是個毒物,所以只要是被它咬過的都不會再留有命在的。”
“那,娘娘,這與您對那個女人好有什麼聯繫嗎?”沈玉嬛說了那麼多,怎麼聽着與她問的問題都沒什麼關係似的。
“還真是個沒腦子的,對於我們來說那謝芷若就是一隻待宰的畜生,可是知道?”沈玉嬛坐起身有些嗔怒的點了點緋雲的額頭,說道。
“娘娘是說我們現在就是匍匐在暗處的飛蟲,而那個謝芷若就是等在那裡給我們宰的?”
“你總算是明白了。”
“娘娘何須如此大費周章?讓她找個由頭激怒了太子殿下,殿下不是會直接將她了結了嗎?”
“當真那般容易我也不用那麼費神的在這裡想那麼多了。”現在慕雲霆對謝芷若的態度讓她覺得越來越難以猜透了,她不能因爲謝芷若的事情暴露一點自己的真實作爲,那樣的後果她是不敢想象的。
“娘娘您也勿需擔憂太多,再怎麼說太子殿下心裡邊兒也只有您一個人而已!別的女人太子殿下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
聞言,沈玉嬛不置可否,心裡卻是覺得有那麼一絲的迷茫。慕雲霆當真是把她放在自己的心上,是真的愛她嗎?還是,這些年來只是他習慣了自己而已?她不知道了,她只知道,除了拴住慕雲霆對她的寵愛之外還有就是坐穩自己的太子妃的位置,她要做的是風雲國最尊貴的女人,誰人都不能阻擋她!
在慕雲霆的書房內,一身黑色爲底,衣襟和袖口都紋着金色邊長衫的慕雲霆坐在案桌前,嵌着銀邊的白玉冠將一頭如瀑的黑髮束起,此時的他正皺着雙眉看着案桌上的奏章。
四皇子慕雲塵坐在案桌的下首,細細品着手中的香茗,待到慕雲霆將手中的奏章放下,擡起頭來之後,慕雲塵纔將手中的香茗放下,看着慕雲霆說道:“太子看了之後以爲如何?”
“這是慕雲磊給父皇的奏章?”慕雲霆按下自己心中的怒氣沉聲說道。
慕雲塵點點頭答道:“恩,二皇兄的字想必太子你也是認得的。”
“他這是何意?難道他真的想要開始爭搶這個皇位不成?”慕雲霆充滿怒氣的大掌往案桌上用力一拍,轉瞬之間案桌轟的一聲碎裂開來。要不是看在慕雲磊是自己的胞弟,以他的所作所爲他早就要將他碎屍萬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