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意外發現
早上，道路擁擠。這年頭，一出門竟然就華麗麗的遇上了塞車。
看着長龍萬歲，她真想大罵粗口。誰都知道，她雷若是最討厭塞車的。
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竟然半天都沒有動一下。雷苦實在是等得不耐煩了，便打電話給雷家的司機，讓他派人來開車。自己先行離開了。
她還要趕着回公司，因爲今天有個她主持的會議，主要關於宣傳方面的，所以，她絕對不能遲到，就算是遲到，也不能太久。
雷若自己繞到打到了計程車，並讓司機儘量開快一點。
司機是個老實人，說安全第一。
雷若真的要吐血，不過，卻也毫無辦法。
確實是安全第一啊。
爲了打發些無聊的時間，雷若看向窗外。想看看這外面的世界有多麼的驚喜。
“停車！”雷若突然叫道。
司機雖然不解，但還是將車停了下來。
雷若將錢扔給司機，眼神心不在焉的看着某處，彷彿在着急什麼。
司機接過錢，不再說什麼，找到零錢要還給她時，才發現她已經不見了。
司機愣了下，探出頭看看，發現客人都走遠了，叫也來不及了。於是，將錢放入口袋，當是自己的小費了吧。
“葉子優。”
雷若在一間快餐店門口，叫住一個年輕的小夥子，那小夥子是個送餐員，正要蹬着自行車送餐去。聽到叫聲，猛然的震住。
“葉子優，真的是你！”雷若也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人。
那人也愣愣的望着她，突然，像是被什麼刺激到了一般，他突然蹬上自行車，要逃去。
“葉子優。”雷若一驚，下意識的伸手攥住他。
原先她以爲自己看錯了。爲了讓實自己的想法，她不惜下車來。果然是沒看錯。
令她震驚的是，葉子優臉上已經沒有了昔日的頹廢與流氓氣，他曾經的那一頭五顏六色的頭髮也染上了純黑色，也被修剪得整整齊齊的，看上去利落而且乾脆。這使得他本來就白皙俊美的臉孔顯得更加的俊秀。
身上那套全是洞洞的牛仔衣褲，現在也換上了店內統一的送餐服裝。
改變後的葉子優不失爲一個年輕帥氣的小夥子。他的帥氣，雷若都有些驚倒了。
她實在是不明白，像他這樣帥氣的男生，怎麼就會走上那條不歸路。如果，他一直能夠正正經經的，出路大把的是，肯定也不會缺乏女孩子倒追。只是……
也許他現在變好，不算晚吧。
葉子優拉了下鴨舌帽，臉上的慌亂一閃而過，就是一臉的平靜與淡定，“這位小姐，我想你是認錯人了。”
雷若一怔，定定的望着葉子優，皺眉，“葉子優，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我不是葉子優！”
“不是葉子優？”雷若想笑卻笑不出來，怒道，“你以爲我會認不出你來嗎？葉子優，就算你是化成灰我也會認得。怎麼？怕我取笑你嗎？你是傻子嗎？我爲啥要取笑你。相反，我爲你爲雪高興還來不及。”
“……”葉子優沉默了，靜靜的看了雷若半晌。
普通裝修的茶餐廳。
長形的小桌子，兩邊可以坐人。雷若和葉子優面對面坐着。
兩人都沉默不語。雷若打量着葉子優，笑了，“發現你現在這個樣子，看起來要比以前順眼多了。”
“……”葉子優低着頭，不語。
過了一會，他淡淡的開口，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我只是路過。”
“是嗎？”他語氣始終是淡淡的，沒有熱情也沒有冷淡。
“是啊，你以爲我特意來找你的嗎？不過，看到你的改變，我真的很高興。今天塞車的鬱悶也就瞬間沒有了。”雷若喝了口茶，又道，“我想，雪肯定會比我更加的高興。呵，我一直以爲你是無可救藥了，能看到你的改變，我真的替你高興。”
“……”葉子優默。
其實，他沒有說，是雷若徹底的改變了他。從前，他是很壞，壞到氣死了自己的母親。他是自責的。心裡的謙疚，再加上生前吃喝玩樂欠的債，又惹上些不法份子找麻煩。這雙重的壓力，讓他想解脫。他知道自己沒用。活着其實也是多餘，也只是給更多的人帶來苦惱。所以，他酗酒，消沉。有一次讓雷若看到給罵了。他的心情就更加的鬱悶，那種想解脫的衝動就更強了。所以，過了這樣一陣壓抑的生活之後，他開始故意去招惹那些爛仔，心想，他生前這麼壞，就讓這些人給打死算了。
可是，他的命硬，幾次都沒有被人打死。而差點被人打死的那次，卻讓雷若給救了。
他當時是有多麼的震撼。他以爲她會巴不得他死掉，甚至他死了，她會拍雙手叫好。可是，她卻救了他，不惜得罪那些爛仔。他想讓她不要多管閒事，可是，當時，他竟然沒有過多的力氣。
內心，彷彿有什麼被擊破了一般。他以爲像他那樣的人，應該沒有人會同情他、關心他。可是，雷若的幾次“相助”，卻深深的震撼到他了。當雷若走後，他總是在擔心，那些爛仔會不會找她的麻煩、找她報復。後來，才聽說這羣傢伙被人拉進了派出所。他才鬆了口氣。也不知道爲啥，從那刻開始，他就開始回憶自己所走過的一生。
母親辛辛苦苦的養大他，他卻走上不歸路，在無法救藥的時候，不惜用生命感化他……
那一夜。他坐在夜空下，望着頭頂漆黑的天空，眼淚默默的流下……
“我…小雪還好嗎？”默了許久的葉子優突然開口問道。
“她很好。”雷若拂了下劉海，“不過，還是記掛着你。因爲你一直都沒有出現過。”
“她好就好了，至於我…我想她還是不要看到的好，省得她傷心。”葉子優感傷的道。
“她會很高興。”雷若擡眸看他，“因爲你終於可以正正經經的去做人了。對了，你現在在小餐館打工嗎？”
葉子優垂下的眼皮劃過一絲尷尬，“是的。我大學沒畢業，只能找這類的工作。”
雷若看穿他的心裡，舉起手中的茶杯，“葉子優，無論如何，我真開心你可以重新做人。只要你肯努力，一切纔開始而已。葉子優，我敬你一杯。”
葉子優定定的望着她半晌，“謝謝。”
輕觸的玻璃杯聲，發出清脆的聲響，葉子優發現自己心間劃過暖流，心好像不再冷……
“你當初爲什麼要救我？”葉子優終於問出了他一直想問的問題。
“救你？或許是因爲雪吧，你是雪的唯一的哥哥，又或許是我自己也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不是你葉子優，我絕對不會去多管閒事。”
“爲什麼？”葉子優的身體微微一顫。
雷若搖頭，“說實話，我自己也不瞭解自己的所作所爲。原先，是希望你可以站起來重新做人，而不是這們消沉、虛度光陰。當發現你無可救藥之後，我實在是不想理你。甚至在那些人快要把你打死的時候，我的眼皮都不會眨一下。可是，我卻意外的發現你眼裡的贖罪與解脫。當時我很震驚，也明白了過來，你是故意在招惹那些人，你是希望他們把你打死，這樣，你就解脫了。對吧？”
“……”葉子優默。因爲，她說的確實沒錯。
“所以，我很生氣。就像是我那天所說的一樣，你認爲你這樣死了！你就解脫了嗎？雪還有你的母親你的父親，他們所有的人都不會原諒你！他們都會永遠的責怪你。還有雪，哪怕你死了，她也會永遠的恨你。因爲，你做人做得真是差勁。”
“我知道我對不起她們……”葉子優眼裡漾起濃郁的謙意。
“既然知道對不起她們，那麼，你就更要好好的活，活出出息來。我想，他們是會原諒你的。”
“……”葉子優低下頭，神情黯然。
原諒又有什麼用呢，母親，人已經走了。他就算是現在回頭，他也沒有機會去救贖，沒有機會去感恩，沒有機會去向她說對不起了吧……
哎，葉子優啊葉子優，這也許就是你的報應吧，你一輩子都將活在自責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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