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連忙把人拉開，“唐亦萍，你是不是跟齊碩談過戀愛？”
“他太可怕了。”唐亦萍瘋瘋癲癲地重複這句話，“他是魔鬼，不，他比魔鬼還可怕。”
姜沅用雨水沖洗了一下手臂上的口水，語氣淡淡，“齊碩曾經很愛你，對嗎？”
唐亦萍的神情有些恍惚，“他愛我嗎？”
她已經快想不起來齊碩愛過她這件事了。
過往如電影般一幀幀從眼前閃過。
唐亦萍眼裡閃着淚光，哽咽道：“是啊，齊碩以前很愛我的，可後來他好恨好恨我。”
姜沅順着她的話問：“能說說爲什麼嗎？”
“因爲我錯了。”唐亦萍無助地哭了起來，“我做錯了，齊碩生氣了，他發了好大的火。”
小徐：“你做錯了什麼？”
“我……”唐亦萍渾身一顫，“我只是不小心的。”
姜沅眼眸微眯，“不小心做了什麼？”
“我把他……”唐亦萍捂着嘴，低聲呢喃，“他老婆孩子給……撞了。”
姜沅微微蹙眉，看來齊碩的那些話有很大可能是真實的，“你願意跟我們到警局去做筆錄嗎？”
“去警局嗎？”唐亦萍想了想，激動道，“好，我跟你們去警局，我害死了齊碩的老婆孩子，你們把我抓起來吧。”
她想坐牢了。
與其在這裡過着不人不鬼的生活，還不如去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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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裡，唐亦萍交代了自己和齊碩的往事，也承認了她開車去撞齊碩妻子和孩子的犯罪行爲。
她交代的內容和齊碩所言說的完全對得上。
不僅如此，唐亦萍還說自己當年並沒有被大伯母強迫嫁人，她只是覺得齊碩家裡有錢，如果能在齊家住，日子肯定能過得比大伯母家更好。
小徐難以置信地看着她，“你當年才幾歲而已，竟然就有這種想法……”
“都是生活所迫。”這會兒的唐亦萍格外平靜，看上去就像個精神正常的人。
姜沅和小徐離開審訊室，心情都有些感慨。
唐亦萍和齊碩都做錯了。
人生果真如棋，一步錯，步步錯。
齊碩的案子就此告一段落。
姜沅離開警局，開車去野生動物保護基地看小王弟弟的情況。
段雲舟告訴她，小王弟弟養好傷，有機會再次飛起來，但需要時間。
姜沅鬆了一口氣，“有希望就好。”
動物有時候也像人一樣，無法接受自己變成殘廢。
姜沅彎脣一笑：“段醫生，這次真的麻煩你了，改天我請你吃飯。”
“改天嗎？”段雲舟臉上浮現溫和的笑意，“姜小姐今天沒時間？”
姜沅眨了眨眼，立刻明白對方的意思，“今天有時間，段醫生方便嗎？”
“方便。”段雲舟點點頭，“我現在就可以下班了。”
其實他今天休假，本來可以不來基地的，是聽說姜沅要過來看小王弟弟，他才臨時過來。
“好。”姜沅問，“段醫生想吃什麼？有沒有忌口的？”
“沒有忌口。”段雲舟笑道，“我不挑食，選姜小姐喜歡的就好。”
姜沅一時之間想不起太多菜，“火鍋和烤肉可以嗎？”
“可以的。”
“那我把餐廳位置發給你，我們餐廳見？”
段雲舟遲疑道：“姜小姐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帶我一下？”
姜沅茫然地“啊”了一句。段雲舟露出窘迫的神色：“我的車開去保養了，還在4s店，我是打車過來基地的。”
“原來是這樣。”姜沅點點頭，“那段醫生坐我車去。”
“謝謝。”段雲舟一臉感激。
夜幕逐漸降臨，車子在公路上疾馳，車廂裡很安靜，姜沅握着方向盤，眉眼間滿是認真。
生怕對方和她搭話。
段雲舟偏頭從玻璃車窗上看着她的側影，嘴角噙着笑意。
一路上他都沒有和姜沅說話，擔心影響她開車，也擔心引起她反感。
直到車子停下，段雲舟纔開口誇讚：“很少有女孩子能把車子開得這麼穩。”
“是嘛。”姜沅有點開心，“可能是因爲我開得很認真。”
她讓付曉曉幫忙預約了位置，進店的時候剛好不用等。
“這是我朋友強烈推薦的餐廳。”落座後，姜沅介紹道，“可以吃烤肉也可以吃火鍋。”
“很完美。”段雲舟笑道。
姜沅把菜單遞給對方，“段醫生，你看看想吃什麼。”
“好。”段雲舟接過菜單。
等他點完菜，姜沅看見他還選了一份甜品，微微揚眉道：“你喜歡吃蛋糕？”
段雲舟笑着回：“給你點的。”
姜沅愣了兩秒，才道：“謝謝，你不吃嗎？”
“那麻煩姜小姐幫我選一款。”
“好。”
姜沅點完菜，下了單，端起茶水喝了幾口，硬着頭皮找了個話題：“段醫生平時工作忙不忙？”
“看情況。”段雲舟也喝了幾口茶，“雖然大部分時候都是在忙，但還是會休假，畢竟人有時候要適當放鬆。”
“確實。”姜沅贊同道，“勞逸結合。”
段雲舟也找了個話題，“有時候還能抽出時間看你直播，上次好像是在動物園直播。”
姜沅：“對，在獅子園。”
“雷霆和傲風都很可愛。”
“它們倆跟歡喜冤家一樣。”
“……”
聊起動物，兩人的話題倒是不少。
姜沅諮詢了一些動物健康方面的問題，段雲舟則羨慕她與動物溝通的能力。
這頓飯吃得很愉快。
姜沅去結賬的時候，才發現段雲舟已經買單了。
她轉頭看向對方，輕輕皺眉，“段醫生，不是說我請客的嗎？”
“沒有讓女生請客吃飯的習慣。”段雲舟解釋，“姜小姐還是請我喝杯咖啡吧。”
姜沅點點頭：“好，下次直接送去你們基地。”
段雲舟倒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想製造下一次見面的機會。
走到餐廳門口，姜沅偏頭問對方，“段醫生你住哪裡？我送你過去。”
“姜小姐不用麻煩。”段雲舟笑道，“我打車回去就好。”
“不麻煩。”姜沅擺擺手，“一腳油門而已。”
段雲舟：“我住的地方離這邊不遠，說不定我散散步消消食就走到家了。”
姜沅聽到這話，笑吟吟點頭：“飯後走一走，活到九十九。那段醫生，我就先走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