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也很不理解。”姜沅脣邊溢出一聲無奈的嘆息，“她父母還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
付曉曉臭臉吐槽：“孫愛笛被拋棄是因爲她不是親生的，我還能理解那麼一點點。可素素是親生的啊，不要親生女兒，去養侄子的兒子？真想把他的腦子挖出來看看到底缺了什麼。”
“他的腦子估計沒缺什麼，只是思想沒有跟着社會進步，保留着傳統宗族文化的慣性。”姜沅話音微頓，才道，“我現在聯繫一下素素，把陳皮的話告訴她。”
“好，一定要給她說清楚。”付曉曉一臉鄭重其事。
姜沅直接給素素撥去視頻通話。
素素坐在肯德基的角落裡，看到視頻通話邀請，眼珠子亮了亮，壓低聲音興奮道，“太好了，是姜老師！”
她接起來的同時又暗暗後悔沒有把耳機帶出來，走得太匆忙了。
“素素。”姜沅嗓音溫和，“我聽到陳皮的話了。”
“姜老師好。”素素乖巧禮貌地打招呼，好奇道，“陳皮它剛纔說了什麼呀？我跟它說你發消息來，然後它就好激動，一直叫。”
姜沅：“陳皮是在關心你。”
“關心我？”素素眨巴眨巴眼睛，隨即欣喜一笑，“真好，這個家只有陳皮是真心對我好。”
姜沅眸光微動，眉眼間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緩緩道：“你還沒跟你父母談是嗎？”
“昨晚本來鼓起勇氣起了個頭，結果我媽要帶那孩子去散步。”素素抿了抿脣，自嘲道，“後面她找我，我突然覺得很沒勁，不想聊。”
“我特別理解。”姜沅點點頭，“這件事本身就很消耗情緒。”
“姜老師，陳皮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素素突然意識到這一點，“所以才着急要找你？”
“是的。”姜沅看着素素的眼神軟了下來，隱隱藏着心疼，“陳皮聽見你爸爸對你媽媽說，他想好了，讓輝輝留下。”
素素聞言，睫毛輕輕顫抖幾下，連帶着心口也跟着揪疼，渾身像被冷水浸溼，忍不住瑟縮起來，“其實，我心裡也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父母偏心的態度過於明顯，她就算是個瞎子也能感受出來——他們曾經毫無保留的愛她，如今全然轉移到輝輝身上了。
她將自己跑出來之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姜沅還沒說話，付曉曉已經湊過來，恨鐵不成鋼地說：“傻素素，你跑出來做什麼，那是你家啊！”
素素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現的女生。
姜沅及時解釋：“抱歉，這是我朋友曉曉。”
素素聞言，立刻道：“花落方知曉。”
“是的，你也知道我呀。”付曉曉有點開心。
素素咧嘴一笑：“知道的，你是姜老師的好朋友。”
“你剛纔不應該把泡麪丟進垃圾桶然後跑出來的。”付曉曉又繼續剛纔的話題。
“啊？”素素困惑地眨了眨眼，“爲什麼呢？”
“那是你家，你跑出來，對方不就得逞了嗎？”付曉曉說，“你應該當着那小屁孩的面把泡麪吃完，讓他看得着吃不着，氣死他。”
素素也覺得有道理，懊惱道：“我當時怎麼就沒想到呢？”
付曉曉叮囑：“下次不要跑出來。”
素素乖乖點頭，“好的曉曉老師，我知道了。”
曉曉老師？
我也當上老師了？
付曉曉的嘴角有些壓不住了。
“好了素素，你自己再想想應該如何談判。”姜沅溫聲道，“我們就先不打擾你了。”
“不打擾不打擾。”素素連忙搖頭，“是我打擾兩位老師了，真的非常謝謝你們的關心！”“我們也不覺得打擾。”姜沅微微勾脣，“有什麼事你再給我發消息，再見素素。”
“好的好的，姜老師再見，曉曉老師再見。”素素揮了揮手。
視頻通話結束，付曉曉直接倒在沙發上，嘆息道：“素素太慘了，不過最慘的還是愛笛。”
“是啊，愛笛太不容易了。”姜沅說，“書語安排的律師已經去荔市找她了，希望脫離了孫家，她以後能越來越好。”
付曉曉聞言，得意地挑了挑眉，“放心吧，遇到我們，想不好都難。”
姜沅好笑地看着她，“我最欣賞你這自信的樣子。”
“真的嗎？”付曉曉嘿嘿一笑，“你聽到了嗎？剛纔素素管我叫老師哎。”
姜沅彎了彎脣，“聽到了，曉曉老師。”
話音剛落，手機鈴聲驟然響起。
姜沅掃了眼來電號碼，接起電話，“你好。”
聽到那端的話，她微微揚眉，“這麼快就招了？好的，我知道了，謝謝。”
“是小陸的表哥招了嗎？”付曉曉問。
姜沅點點頭，“對，他說自己不過是跟小陸借兩百萬，又不是借兩千萬，小陸那麼有錢居然不借他，他不高興了，一直在想着法子對付小陸。”
“嘖嘖。”付曉曉輕嗤一聲，滿臉嫌棄，“這人也太不要臉了，憑什麼借他錢？這種人，肯定是有借無還。”
兩人正聊着，書房的門突然從外面被輕輕敲響。
姜沅起身去開門，發現是戰戰和茉茉。
“小姨。”
她眉眼間掛上溫和的笑意，輕聲道，“怎麼上樓了，動畫片看完了嗎？”
“沒有。”茉茉搖搖頭。
戰戰說：“家裡來客人了，外婆讓我們上樓。”
“來客人了？”姜沅微微挑眉，“什麼客人？”
茉茉皺起小眉頭想了想，“是一個老姑婆。”
“老姑婆？”姜沅疑惑地眨了眨眼，“哪個老姑婆呢？”
“外婆沒說，只讓我和茉茉喊老姑婆。”戰戰回答。
“沒事，那我們就在樓上玩一會兒。”姜沅笑道，“想玩什麼呢？飛行棋？”
戰戰眸光一亮，小雞啄米似點着腦袋：“好呀！”
最喜歡玩飛行棋了。
剛玩完一局，書房的門就從外面被推開。
姜沅擡頭看過去，這回來的不是人，是藍莓它們。
這幾個小傢伙已經學會合作開門了。
藍莓踩在龍龍身上，前爪在門把手上按了下就打開了。
姜沅剛要出聲，就聽藍莓火急火燎地喵喵叫着，“沅沅，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