鬨笑的人羣中，還有一些不一樣的眼睛在緊緊地盯着眼前的這一幕。
很快，人們又回到了自己的娛樂當中。
這是賭坊。
沒有什麼比輸錢更讓他們前仆後繼了。
蕭紅月也輸了……
有些悶悶不樂。
秦牧雖然沒玩過，但大抵也知道這些套路。
先給你點甜頭，然後把你收颳得乾乾淨淨，再然後，放水的就出來了。
“想必這位就是蕭紅月蕭大當家的了吧？”
一個錦衣華服的中年人從人羣中擠了進來，看着蕭紅月微微一笑。
中年人氣息隱匿，秦牧也看不到他的屬性信息，名字顯示的也是三個問號。
“我看蕭寨主似乎還有些不盡興？”
“怎麼？”輸了錢的蕭紅月確實有些不盡興，還很不高興。
“哈哈，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跟蕭寨主交個朋友。蕭寨主想玩兒，隨便玩，輸了算我的，贏了算你的，怎麼樣？”
蕭紅月看了一眼秦牧：“你說怎麼樣？”
這可是白送錢呢。
但蕭紅月拿不準，畢竟吃人家嘴軟拿人家手短。
“可以啊。”
秦牧寵溺地笑了笑。
反正也不虧，不要白不要。
“不過，人家是來談生意的，我們就不要耽擱人家的時間了，有什麼就直說吧。”
腳指頭想，人家這麼做，也是有求於你。
而且看中年人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商人。
商人談的就是利益，和黑虎寨存在的唯一利益糾葛，那就是……買路錢了！
應該是某個商行的老闆！
再或者，是某個鏢局！
秦牧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
談利益的事，他從來不會放棄。
“哈哈，秦二當家的果然是豪爽之人。”
中年人微微一愣，旋即大笑起來：“既如此，蕭大當家，秦二當家，可否移駕‘有一間’，鄙人略備了一些小菜，咱邊吃邊聊？”
“月兒餓嗎？”
秦牧看向蕭紅月，現在的時間主要是陪月兒。
“嗯，有一點。”
蕭紅月很節省，逛了一路，硬是忍住了什麼都沒吃。
大概也知道山寨最近比較緊張，所以能省就省，所以哪怕就輸了2兩碎銀，也悶悶不樂了半天。
秦牧有些心疼，也有些想笑。
堂堂一個山匪大寨主，居然摳慫到這個地步。
連人家擺地攤的都不如。
秦牧想了想，好像自打他進入了黑虎寨，黑虎寨就再沒有劫過道。
整個大寨子的開銷全靠他一個人倒騰着裝備在操持，雖然有一間拿了分成，城主也承諾了一大筆錢糧，但這些短時間都到不了位，造成了現在的經濟真空。
“那走吧。”
……
有一間。
雅間。
落座的除了中年人，也就秦牧和蕭紅月兩人。
但在中年人身後，還立有兩個身姿挺拔的侍衛。
他們穿着同樣的制服。
秦牧認得制服上的標誌。
“你是鷹揚鏢局的人？”
“在下鷹揚鏢局羅風。”中年男人拱了拱手，爽朗一笑。
秦牧心中思忖，上一次雖然是劫了鷹揚鏢局的鏢，但明面上那都是萬龍寨乾的事，和他黑虎寨全無關係。
目前來看，鷹揚鏢局似乎也並不知道其中的隱秘。
“羅鏢頭！”秦牧也回了一禮，“不知羅鏢頭此番相邀，是有何事？”
“秦兄弟果然快人快語。”
羅風站起了身，給秦牧的酒盅斟滿了酒。
“不瞞秦兄弟，我鷹揚鏢局前些日子走了一趟鏢，打萬龍寨地頭經過時，被劫了道，我鷹揚鏢局的鏢師盡數被劫殺，貨物被搶，損失慘重。”
“所以自那以後，鷹揚鏢局就暫停了中州至大掩官道的任務接取。”
那不是羅烈自己送上門的？
至少秦牧知道的，羅烈不過是想把那批並不怎麼值錢的東西送出去，轉移視線而已。只是遇到了他，爲了保證黑虎寨的安全，所以滅了口。
“嗯。”秦牧不動聲色，“我也聽說過。但後來我拿下萬龍寨時，也不曾發現過那批貨物。”
“這個羅某清楚，那批貨是被另外一家給劫走了。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今日相邀，羅某確實是有事相求。”
“我鷹揚鏢局在中州這條官道上，生意往來也是極多的。此次歇了許久，損失極大，聽聞黑虎寨一統了中州大掩沿線的大小匪寨，我鷹揚鏢局也是甚爲歡喜，知道秦寨主蕭寨主都是性情中人，所以，便有了結識之意。”
“我代表鷹揚鏢局，希望能和二位精誠合作，爲我鷹揚鏢局打開一條暢通無阻的押送道路。”
“你直接說報酬吧。”
秦牧微微一笑。
這些他都不感興趣，唯一感興趣的，就是錢。
“嗯，報酬好說。”羅風淡淡一笑，“只要秦寨主答應，以後鷹揚鏢局走大掩中州官道的貨，一律按照貨物價值的一點比例，給貴寨分紅！”
“一點？”
秦牧咧了咧嘴。
“你這是打發叫花子呢？”
“那秦寨主的意思？”
羅風眯了眯眼，聲音微微冷淡了幾分。
“一成。”
“一成？！”羅風終於坐不住，神色冰冷，“秦寨主，你這獅子大開口，有點過分了吧？我鷹揚鏢局押送一批貨物，也只收了一成的鏢錢，分你一成，已經是我們全部的利益，開口你要一成，這生意恐怕不太好談吧？”
“嗯……羅鏢頭，據我瞭解，鏢局一般收取都是按照押運物品的重量，距離遠近以及貨物的貨值，是否珍貴來收取費用的，一成只是你們的最低比例。有時候押運的貨物價值太小的話，還會額外收取補差費，達到你們出鏢的下限，纔會出鏢。”
“秦寨主還打聽得通透。”羅風怔了怔。
他也沒想到，一個山寨寨主，居然把鏢局的收費摸得這麼透徹。
“但秦寨主要的一成，實在是太多了。最多隻能3個點子。”
羅風咬了咬牙。
“一成。”
秦牧咬得死死的，一口也不鬆。
“秦寨主，你這樣是不是太沒誠意了？”
“不，恰恰相反。”秦牧笑了笑，“沒誠意的，是你們鷹揚鏢局！我直接說了我的底限，你們要不要接受，隨便了。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們丟了鏢，可是百分百的賠償，收一成，這整條道都是安全的，生意已經很划算了。”
羅風沉默下來，心中算計，以往這條線需要打點的山寨有好幾家，一家兩三點，算下來，相比一成只多不少。
一番思忖，羅風終於橫了橫心：“好，一成就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