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宿醉高燒

重金屬的嘈雜下聲響下,酒吧裡燈光閃耀,一羣午夜不歸的都市男女,執着酒杯,和着音樂的激烈拍子,歡舞着身子,迷離的光線下,過着屬於他們的暗夜生活。

玄關處忽然走進來一個女人,剎那間,所有的人都停下了交談,甚至連臺上的搖滾樂手也忘記了演奏,錯愕地順着所有人的視線看向門口。

見過美女,卻沒見過如此美麗出色的,見過孕婦,但沒見過如此風華絕代的孕婦,見過女人進酒吧,但絕對沒見過美麗至極的孕婦挺着渾圓的肚子在深夜逛酒吧。

看到自己出現造成的轟動,鄭瀾挫敗地撇撇嘴,目光射向角落一直灌着酒的男人,該死的沈睿傑,要是安熙照出差回來,知道她深夜從窗戶裡爬出來,躲避開終結的監視器,挺着大肚子跑進了酒吧,恐怕她的耳朵又要被念出繭子了。

“喝了這麼多,你當這是水啊?”看着沈睿傑面前空蕩蕩的一堆酒瓶,鄭瀾受不了地翻着白眼。

“你還真是光,走到哪裡都造成轟動。”沈睿傑愈喝卻愈加的清醒,看着所有人都投射而來的責備眼神,自嘲一笑,該不會以爲這是他老婆吧,他是很想結婚,可他愛的女人卻一而再地拒絕着他。

“回去再說了,我可不想上報紙的頭版頭條。”自己不是名人,可沈睿傑可是報紙雜誌的寵兒,他們現在的樣子,明天說不定就會刊登出——ul總裁秘密情人暴光,身懷六甲,午夜尋郎。

放眼看向四周,沈睿傑發現所有人的眼光依舊呆滯地落在自己和鄭瀾身上,舉起酒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沈睿傑自嘲地笑道:“走吧,回去,再不回去,被記者給逮到了,熙大概真的要斷絕我們的來往了。”

“要不要讓我扶着你。”鄭瀾再一次地看向一桌的空酒瓶,一臉擔憂地看着晃盪着身子的沈睿傑。

“安啦,我沒有那麼遜。”朗笑地擺擺手,沈睿傑率先邁開了步子,踉蹌着向着門外走去。

“小心一點。”鄭瀾搖頭嘆息一聲,快速地伸過手拉住沈睿傑的手臂,扶着他向外走去,雖然還不至於意識不清,可腳下的步子卻已經不穩當了。

“鄭瀾,你說高慧什麼時候才能接受我?”看向身邊的鄭瀾,沈睿傑憂傷地開口,回望了一眼燈火絢爛的酒吧。

這些年,他流醉在酒吧,和無數的女人糾纏,可他的心一直是寂寞的,內心深處一直刻着她的名字,可惜她不愛他。

當他第一次表白被拒絕之後,高慧與他見面吵得更加的熾烈,冤家,連雙方的父母都沒有辦法,他們一見面,就嗆了起來,冷嘲熱諷地爭得你死我活。

被心愛的女人如此地厭惡,沈睿傑更加放浪形骸地生活,在一個又一個的女人身上尋求慰藉,可他真的不知道高慧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如果時間可以倒退回去,他寧願高慧不愛他,恨他一輩子,他也會強行地將她押上結婚禮堂,而不是丟下讓她一個人,承受那樣的傷害。

“鄭瀾,你聽見我說話了嗎?”久久得不到迴應,沈睿傑半眯着眼睛疑惑地問道。

回頭四周看了看,暗夜裡,卻沒有任何的異常,難道是她多心了,鄭瀾收回目光,扶着沈睿傑一邊走一邊壓低聲音問道:“沈睿傑,你有沒有感覺我們被人給偷*拍了?”

她怎麼感覺身後似乎有亮光一閃而過。

聽到鄭瀾的問話,沈睿傑朗聲笑着,語調有些模糊不清,“拜託,我都喝成這樣了,拿槍對着我,我都不一定能躲開,偷*拍,我能察覺纔怪。”

“算我沒說。”果真是個白癡的問題,鄭瀾也懶得理了,停車場裡,扶着沈睿傑上了車後,向着他的公寓開去。

尖銳的電話鈴聲響起,一夜的宿醉下,沈睿傑痛苦地甩了甩頭,他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酒。

“喂,哪位找我?”沙啞的聲音響起,沈睿傑輕咳幾聲,喉嚨乾裂得厲害,火燒般的灼熱從體內蔓延到全身,讓剛剛的輕可省變成劇烈的咳嗽。

“沈睿傑,你沒事吧,怎麼咳得這麼厲害?”揉着惺忪的眼睛,鄭瀾打着哈欠從門口走了進來,先是電話鈴聲響了半天,好不容易鈴聲停了,他又咳得厲害,似乎要把肺都咳出來一般。

“死不了。”對着鄭瀾虛弱一笑,沈睿傑繼續道:“誰找我,沒事我掛了。”頭痛得厲害,不僅是宿醉後的頭痛,沈睿傑擡手覆在自己額頭上,滾燙的感覺,他似乎在發燒。

“你好像真病了?”鄭瀾意識漸漸地清醒過來,這才發現沈睿傑羸弱的病態,快速地走到牀邊,伸手探向他的額頭,“搞什麼,燒得這麼厲害,你都沒感覺。”

挫敗地瞪着半靠在牀上的病人,鄭瀾懊惱地直搖頭,關切道:“快躺下吧,誰讓你昨天喝了那麼多酒。”

“大概是昨晚回來後衝了冷水澡。”順着鄭瀾的力道,沈睿傑躺下身子,虛弱一笑,病來如山倒,果真不假。

“你不瘋,我也快被你弄瘋了,現在可是深秋,你衝冷水澡。”鄭瀾氣急敗壞地低吼道,瞪着笑得虛弱的沈睿傑,“等着,我去給你找藥,好不容易碰到安熙照休假,我耳根可以清淨幾天,你竟然給我來這手。”

“鄭瀾,我是病人,需要安靜。”沈睿傑羨慕地笑了起來,她和熙真的很幸福。

鄭瀾肚子越來越大後,熙的神經質也愈加的明顯,一天到晚,電話從不會關機,隔不了半個小時,肯定要打電話回去詢問鄭瀾的情況,鄭瀾走到不三步路,熙就會擔心她吃不消,比她那個準孕婦還要小心翼翼。

“知道了,你再睡一會。”替沈睿傑蓋好被子,鄭瀾無奈地走了出去,三兩步後,猛地停下腳步,她幹嘛要照顧沈睿傑,不是還有高慧嗎?

展眉一笑,鄭瀾快速地向着樓下走去,拿起電話,撥通了高慧的手機,“高慧,是我了。”

“鄭瀾,這麼早做什麼?”因爲和歐麗的案子,高慧研究合約和資料,直到半夜才迷糊地睡了一小會,這會眼睛痛得厲害。

“怎麼了,聽你的語氣怎麼有氣無力的。”鄭瀾愜意地晃着雙腿,笑着調侃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他病你也病,果真是患難夫妻啊,讓人想不羨慕都難。”

“你嘰裡咕嚕地說什麼呢?什麼他病我也病的。”高慧拍了拍臉頰,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

“還有誰啊,沈睿傑病得快爬不起來了,高燒四十度,現在還躺在牀上呢,高慧,我今天要去醫院做檢查,所以沈睿傑就拜託你了。”

鄭瀾笑呵呵地開口,看來老天也在幫這對冤家,她就不相信高慧能狠得下心,不理會沈睿傑的死活。

“鄭瀾,我很忙,和歐麗的談判在手上。”心沉了一下,高慧拒絕地開口。

“最毒婦人心啊,高慧,你未免太絕情了點。”鄭瀾戲謔地開口,毫不留情地指責道:“和歐麗的談判還在進行中,隨時可以往後推遲幾天,沈睿傑現在可是高燒,你就不管他的死活了?”

“鄭瀾,你幫我照顧他吧。”藉口被戳穿,高慧尷尬地回道:“檢查要不了多少時間,實在不行,你打電話回沈家,讓他們把他接回去。”

“沈睿傑現在還在逞能,不願意去醫院,自己都病得不醒人世了,一個勁地說自己沒事,睡一會就好,天知道,沒事喝那麼多酒做什麼,沒酒精中毒,就算他幸運了。”

鄭瀾雲淡風輕地開口,不是被高慧拒絕,沈睿傑也不至於去酒吧買醉,高慧,除非真的鐵石心腸了,否則也該來看看他了。

回想沈睿傑昨夜半醉半醒的話,鄭瀾倏地感到了心酸,爲愛所苦,他笑容背後或許一直上傷痕累累的痛苦。

電話另一頭沉默了許久,似乎上情感在和理智爭鬥,半天之後,高慧幽幽地開口,“我過來看看。”

終究放不下,沈睿傑的孩子氣,高慧明白,他或許寧願病死也不會去醫院,鄭瀾的冷冽,她絕對可以丟下高燒的沈睿傑不管,隻身離開,只爲逼自己來看他,所以高慧別無選擇地應了下來,除非她真的可以狠心到無視沈睿傑的病。

鄭瀾掩嘴輕笑着,回頭看了一眼沉寂的樓上,沈睿傑還是有希望的,這時候倒希望他病得重一些,也好拖住高慧一段時間。

屋子外,沈睿傑別墅的四周是一個小樹林,幾輛汽車悄然地停留在林中,記者們對望一眼,隨後各自忙碌開來,片刻間,攝像機悄悄地架了起來,在等待着最具有娛樂價值的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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