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發另一端的女人,不是別人。
正是顏歡失蹤了十四年的媽媽,青蘿。
彷彿沒聽見索菲婭的話一樣,青蘿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她。
殘忍的幽閉時光磨掉了她眼中所有的希冀和光澤,讓她變得像一個沒有靈魂的人。
除了一言不發的保鏢,她經年累月的見不到外人。
只有索菲婭一年會來這裡一兩次,欣賞她的落魄和悲慘。
只是她最近,好像來的有些頻繁。
“今天我給你帶來了個消息,你一定非常想聽。”索菲婭不理會她的失神,自顧自的開口。
青蘿仍舊呆滯的望着窗外。
十四年了,不知道她的歡兒…現在是不是成了一個明媚動人的女孩子了。
她畢業了麼?有男朋友了麼?或者已經結婚生子了……
這些年,她全憑着對的惦記才能熬過來。
總想着,也許今生還有機會再見她一次……
也許……
“怎麼了?難道你吧不想知道我給你帶來了誰的消息?”索菲婭瞥了她一眼,語氣傲慢而清冷。
盯着面前的蒼白無力的女人,心裡總是充滿了報復的快感。
十四年,漫長的時光折磨的她已經沒有一點兒精氣神了。
直到現在,她還清楚的記得第一次派人把她從德國接過來的情形……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胡安心裡深愛的女人。
不到三十歲的年紀,長髮如絲,眉眼溫柔,身上帶着淡淡的香味兒,挺好聞的。
她身上有自己所沒有的那種朝氣,那種蓬勃……
那種跳脫到體制之外的氣息,是她這個王室出身的人永遠都沒有的東西。
胡安發瘋一樣的迷戀着她……
原本和美的夫妻感情,在胡安出訪德國之後,突然就出現了巨大的裂痕。
這個女人瞬間成爲了胡安生命中的氧氣。
甚至一度要跟她談判離婚,堅持要把她接到馬德里來。
終於……
那個時候,她一定想不到去接她的車會把她帶往這個永遠沒有自由的別墅裡去。
想到這裡,索菲婭嘴角又浮現出一絲冷笑。
“你的女兒,來到馬德里了。”
半晌,索菲婭突然冷冷的丟出了一句。
驀地一下,青蘿的手臂差點從沙發上撲空。
擡起頭,沒有焦距的眸子瞬間凝聚起了光芒,蒼白的嘴脣翕動着,哆嗦着。
那種震驚,從內而外的散發着。
這些年,她一年偶爾來過一兩次,不是嘲諷就是奚落,或者會帶給她一點胡安的消息。
可從沒聽到過孩子的消息……
“怎麼?不敢相信?”索菲婭看她震驚的連話都說不出來,又開始冷笑。
“歡、歡兒……”激動的嘴脣磨蹭了半天,才吐出了個名字,“我的歡兒…來了…”
只是半句模糊不清的隻言片語,青蘿的眼眶就開始紅了。
凌亂的髮絲垂落下來,擋住她的視線。
她急忙拂開到一邊,生怕礙着自己。
“是,她是來了。”索菲婭挺直了後背,“之前讓她僥倖從槍口逃脫了,也許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