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團虛影的面目由忌憚慢慢變得猙獰起來,雖不能言語,卻也是靈物,被困在陣中近萬年,何曾受過此等屈辱,不是因爲天予身上有一股危險的信息,只怕早就拿天予煉魂了。
人有脾氣,這兩團虛影也不例外,終於互相對視一眼,然後融爲一體,虛影變得盈實了不少,不退反進,向着天予衝了過去。
何曉玲猛的站了起來,她猜測接下來發生的事將會決定她的命運。
天予雙掌推出,只是兩團虛影卻是透掌而過,向着天予的頭部衝去。
何曉玲大喊一聲:“小心,它想要吞你魂魄。”
天予聞聲一滯,竟忘了閃開,突覺識海一陣震動,眼前的兩團虛影瞬間被凝結在冰塊裡面,啪嗒一聲掉落地面,冰塊裡的虛影保持着驚訝的神情一動不動。
何曉玲驚訝的捂着嘴巴,她根本不明天白髮生了什麼,爲什麼虛影突然被冰封住了?這天丹師身上究竟有什麼秘密?
天予也愣了一愣,他明白肯定是識海中的那團白霧,至今他也不清楚那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已經有好幾次在危機時候救了自己。
現在看來,那什麼白馬魂魄之所以害怕自己,估計也是跟那團白霧有關,回頭看向震驚中的何曉玲:“它現在好像沒有什麼危害了,你可以試着煉化看看。”
何曉玲很快醒悟過來,這確實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再不去想其他,化魂大法施展開來,她做夢都沒有想到,被冰封住的白馬魂魄一點反抗力都沒有,一道道精純的精魄被化爲己有,充實自己的精神力。
更讓她想不到的是,在這精魄當中竟有無數道韻充斥其中,每一絲道韻都能快速提升自己的修爲。
轟的一聲,聚靈境六層的壁壘毫無徵兆的破碎了,修爲的增長毫無停止的意思,反而如洪水般瘋長,連阻止都無能爲力。
修爲增長本來是件好事,但是過快的增長,身體的負荷就越大,這種增長速度顯然不是一般的身體能承受得了的。
何曉玲雖然天資絕世,但也無法承受這種速度,身體有種要被炸開的感覺,體溫迅速上升,一張臉瞬間燒的通紅,這樣下去,只怕身體很快就會崩潰,血管經脈會悉數爆裂。
天予自然也看出了兇險,立刻伸掌扶向何曉玲雙肩,一股滾燙從手掌傳來。
天予心中一驚,這與他第一次練勝日訣時的情景頗爲相似,本來自己有修煉十方寒冰訣能派上些用處,但是丹田受損後,通天丹並不曾去修煉過這門功法,現在無法使出此功法來。
但是要任由何曉玲繼續發熱下去,只怕很快就會被熱量燒死,情急之下再顧不得其他,雙手一撕,將何曉玲的衣服撕成兩半,天予轉身來到何曉玲後背,將手中的衣服灑落地上。
看着何曉玲背後如玉的肌膚,不由變得侷促起來,他雖然明白自己只是爲了救人,但美色之前,心裡卻也有些亂了起來。
天予知道,現在能救何曉玲的似乎只能是自己識海當中的那團白霧,但是那團白霧根本就不受自己支配,好像只有在自己處於危險當中時纔會發揮作用,只是現在自己要如何去做?
天予強行用功法催動已經破損的丹田,一陣劇烈的疼痛從丹田中傳來,卻未能聚起絲毫靈氣。
天予伸手撫摸向何曉玲的玉背,溫度越來越高了,天予輕嘆了一口氣,伸手將自己的上衣解開了來,從後面環抱着何曉玲,雙手交叉在何曉玲的小腹位置,光滑柔膩。
天予猛的甩了甩頭,忘卻胸前與掌中的柔膩,以一種奇怪的姿勢開始修煉勝日訣,吸收的不再是靈氣,而是身邊源源不斷的熱量。
何曉玲雖然身體無法停止去煉化,但是神志卻還保持清醒,自然明白現在自己與天予的處境,她也明白天丹師這是在救自己,只是心裡卻有一絲委屈。
自己曾說過願意與天丹師結爲夫妻,可說跟做完全是兩回事,現在自己清白已毀,再無迴旋餘地,一想到一個老男人正從身後裸身抱着自己就覺得噁心,還有那雙手,真希望自己能暈過去。
天予並不好受,這熱量源源不斷被吸進來,根本就不像靈氣那般可以煉化,全部積壓在體內,讓自己的體溫也跟着上升起來。
何曉玲感覺身上的熱量正在被吸走,體溫竟有了下降的趨勢,心頭不由狂喜,如此下去,也許自己真能煉化這白馬魂魄,爲這陰陽鎖魂陣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白馬鎮的何家也能重歸故里,更重要的是,自己有可能見到素未謀面的父親。
何曉玲的修爲不斷的上升,聚靈境六層不是終點,道韻的吸收突破根本就無視什麼壁壘,聚靈境七層、聚靈境八層、聚靈境九層。
何曉玲已經有些麻木了,這白馬魂魄究竟是何等神物,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估計老祖宗也不敢相信這樣的事,一天不到的時間,自己竟從聚靈境五層提升到了聚靈境九層。
此時的白馬魂魄虛影已經變得很是暗淡,但吸收依然沒有停止,更重要的是,精神力的提升,讓自己以後的修煉潛力不可想象,這纔是家族如此重視的原因。
此時的天予已經暈厥了過去,身體如火一般燒着,功法依然沒有停止,天予身上的溫度還要高過了何曉玲身上的,但修爲的差距越來越大,天予根本承受不住。
在白馬魂魄虛影徹底消失的那一刻,何曉玲的修爲再次突破了,化元境成,神識聚海,化靈爲元,一股恐怖的力量自丹田升起,何曉玲仰頭長嘯一聲,雙臂一展,如鳳凰騰飛。
昏過去的天予被一股大力反推的在地上翻了幾個跟斗,撞在了石壁上,疲軟的匍匐在地。
何曉玲睜開雙眼,瞳孔中金光閃爍,如神佛臨世,展顏一笑,瞳孔恢復正常。
看着碎亂一地的衣服,臉上不由紅了起來,此時才發現自己的上身是裸着的,雙峰挺顫,好不羞臊,伸手一捲,元力釋放,捲起地上的衣服圍在胸前。
只是剛纔突破時用力過猛,衣物已經破碎的無法遮體,四下打量,僅發現天丹師身上的衣物還較爲完整。
想着剛纔他與自己肌膚相親,心裡竟起了一絲殺意,如今自己一人煉化兩顆白馬魂魄,將來成就不可估量,怎可委身於如此遲暮無能之人,殺了他,將沒有人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
何曉玲擡起手掌,以她現在的能力,揮掌之間就能置他於死地,但她還是猶豫了,殺一個剛救自己的人,自己何曾變得如此狠辣,但若不殺他,以後又當如何面對。
嘆息一聲垂下手掌,元力一卷,將天予身上的衣服解開拿到自己手中,嫌棄的皺起眉頭,放到鼻端聞了聞,沒有什麼異味才穿了起來,整理好衣服之後還算滿意,現在爲難的就是該如何處理天丹師了。
何曉玲看着半裸着的天予,又是一陣嫌棄,不過突然驚“咦”一聲,自吸收白馬魂魄後,精神力無比充沛,連眼力也變得常人所不能及,再加上天予裸着上半身,臉部皮膚暗淡蒼白,胸口卻光澤細膩,充滿張力,完全就不像是同一個人身上該有的跡象。
何曉玲仔細的打量向天予的臉上,自言自語道:“有易容的痕跡,只是這易容術不同一般。”
何曉玲走近天予,伸手在他臉上一陣摸索,終於揭起一張面具來,面具下是一張秀氣中帶着幾分堅毅的臉,雖有幾分蒼白,但不難看出,這是一張年輕朝氣的臉,溫雅沉靜,給人的感覺十分舒服。
何曉玲呆住了,天丹師竟然如此年輕,什麼時候大雁國出過如此年輕的丹師了,那一定會震動整個大雁國吧。
此時終於想起來,天予在自己閨房裡換衣服時自己就覺得怪怪的,那時自己就感覺天丹師的臉與身體上的肌膚有些不搭調,只是自己也不敢去想象,一名煉丹師竟是一個如此年輕的人,即便在逍遙國,只怕也沒有這麼年輕的煉丹師。
昏睡中的天予突然蹙起眉頭來,滾燙的身體似乎帶他來到了那個瓷磚廠,那一片火海,火海中一個嬌弱的身子正在瑟瑟發抖,而自己卻無能爲力,想要拼命的衝進火海去解救她,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四分五裂,慢慢消散在火海中,唯一能做的只是在意識消失之前,流下人生的最後一滴眼淚。
何曉玲看着天予眼角掛落的淚珠,心裡竟有些酸酸的,不知道他正在經歷着什麼,爲什麼看上去那麼傷心。
何曉玲伸出手指輕輕的擦去那條淚痕,將面具再次輕輕的敷了上去,自己也是易容愛好者,倒是學過一些,但是比之天予以前的效果,確實差了不少,有心人認真一看就能看出問題來。
何曉玲處理好一切後,伸掌將一股元力注入天予體內,將天予身上的那股燥熱驅散一空。
天予的眉眼慢慢舒展開來,然後猛地睜開眼睛坐起身來,看清眼前的是何曉玲,才吐出一口濁氣,微笑道:“你沒事,太好了,你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