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還能挺得住嗎?”
趙煜皓一個未成婚的大男人,連女人都沒怎麼碰過,如今看到莞琴這生孩子,更加束手無策,心裡焦急的如同一堆亂麻。
這裡距離小穆村還有很遠的路程,可如今莞琴就快要生了,再也禁不起任何折騰了。
這時候,遠方走來兩道人影,趙煜皓拔出劍來,守護在莞琴身邊。
人影越來越近,趙煜皓的劍已經散發出強烈的劍氣。
等到人影能夠看得清楚時,原來是一箇中年男子和一個婦人,那個婦人手裡還抱着一個嬰兒,嬰兒是用上好的粉紅色林羅綢緞包裹着,看這嬰兒似乎也是剛出生了不久。
只見那婦人低着頭,一直躲在中年男的身後。
趙煜皓用劍攔住這兩人,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在下小穆村族長穆戎陽,這位是內人楊綺欣。”中年男回答道。
“你們要去哪裡?”趙煜皓感覺有些怪異,這中年男和這婦人感覺不像是一對。
“我們要回楊家,這孩子生了病,我們要去找大夫。”
中年男指了指女子抱着的娃娃說道:“還請這位大俠給讓個路,我們得趕緊找大夫,遲了怕是娃娃會有危險。”
趙煜皓眼神犀利,看了看中年男身着泛黃的衣領,衣領上褶皺也比較多,顏色也褪化了許多,再看女子雖然乾淨整潔,但衣服一看就是普通人家所穿用的,和這娃娃的包裹相比較,那是天上地下的差別,一下子就猜到,這孩子絕對不是他們的。
趙煜皓轉身一閃,從那婦人手中奪過了孩子。
“哪兒偷來的孩子,老實交代!”趙煜皓一劍刺過去,劍風將中年男子脖頸處的皮膚都劃傷了,留下淺淺的血印。
這個婦人一見趙煜皓動的是真劍,立馬雙腿一軟跪了下來。
“饒命啊,饒命啊,大俠。”
“快說,這孩子是不是你們的,是不是從小穆村偷來的。”趙煜皓責問道。
“這孩子不是我們的。”這婦人一臉哭泣道。
“閉嘴,賤人!”中年男子怒罵道。
趙煜皓一腳將中年男子踹倒在地,然後用劍再次指着他。
“老實交代,這孩子從哪裡偷來的?我只問一次,你再不說,就要了你的命。”
趙煜皓生氣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碰上偷孩子的事,這要是不管,那還了得。
“大俠,我說,我都說,你就饒了他吧,孩子不是我們的,是小穆村族長穆戎陽的,我們是從他那兒偷來的。”
這一婦人跪着拉着趙煜皓的褲腿,大聲地哭着求饒道。
“快點,快點,看到了,他倆就在前面。”
遠處又傳來一股聲音。
“這兩個狗雜種,沒有良心的賤種,虧老子把他們當做家人看待,竟然把我兒子給偷走了。”
一男子身着墨色的緞子衣袍,袍內露出銀色絲紋的鑲邊,腰繫玉帶,手持一把短劍,身後跟着四名隨從,眨眼間就來到了趙煜皓的身邊。
一見中年男子被趙煜皓拿劍指着,腳下面還跪着一夫人,大聲說道:“怎麼不跑了啊,你們兩個狗雜種,日防夜防,真是家賊難防,竟然偷我家的孩子。”
“您是……”
趙煜皓正要問話,卻被墨色衣袍男子打斷了:“多謝大俠爲我攔住了這兩個賊人,救下了我的孩子,鄙人穆戎陽給你磕頭了。”
“慢着,你也是穆戎陽?”趙煜皓攔住正要磕頭的男子,疑問道。
“是啊,大俠,我是穆戎陽啊,是這小穆村的族長。”
墨色衣袍男子面色有些失驚:“大俠,怎麼了?”
“他也叫穆戎陽,你們兩誰是真的?”
趙煜皓指着倒地的中年男子問道。
“你這個胡三才,原本看你對我家丫鬟小翠有真情,你又沒有地方可去,纔將你留在鄙舍,好吃好喝養着你們,沒想到到頭來,你們兩暗地裡竟然籌謀我的孩子,真是忘恩負義的狗雜種,看我不拿劍劈了你。”
墨色衣袍男子說完話,就拿着短劍要刺過去。
短劍正好刺在了趙煜皓的劍柄上,然後“嘭”地一聲甩飛了出去。
“要殺人,也得審問清楚,交由執法行事處審理此案,切不可私下殺手。”
趙煜皓正義浩然地對着墨色衣袍男子說道。
“是啊,大俠,都怪我太心急了,我心裡真的恨死這兩個賊人了。”
墨色衣袍男子拍了自己一巴掌:“我真是瞎了眼。”
“煜皓……煜皓……,你過……來……一下”莞琴忍着疼痛對着趙煜皓。
“夫人,你還好吧?”趙煜皓一臉焦急。
“那纔是小穆村的…族長…穆戎陽,我…認得他。”
莞琴緩緩擡起手指向墨色衣袍男子。
墨色衣袍男子也正好看到莞琴,被嚇了一跳,原本以爲是一個絕色美女,沒想到是一個面部褶皺,是個七八十歲的老嫗。
可仔細定睛一看,這衣服,這體型,卻是像極了一個人,白衣翩翩,到處沾滿了血跡,衣服和年齡極不搭配,真是奇事一樁。
莞琴從懷裡拿出一個繡着龍鳳花邊的荷包,遞給了趙煜皓。
“把這個荷包拿給…穆…族長,他自然明白。”
莞琴再一次感到痛苦,鮮血仍舊在不停地外流。
趙煜皓接過荷包一看,這荷包竟然是由金蟬絲線編織而成,就是存世千年它也不會褪色,這金蟬絲線極其昂貴,編織這麼小的荷包也需要一千隻金蟬一年的產絲量,更何況這金蟬本就是個活寶,存活條件極爲苛刻,這也才導致金蟬數量極度稀少,所以要說這荷包價值連城也絕不爲過。
荷包雖小,上面圖案卻是相當豐富,正是繡着熅琴古塔下,李志熅和蘇莞琴塔下攜手賞月的畫面,絕美絕倫。
墨色衣袍男子接過荷包一看,正是他送給苑主的禮物,以謝當時苑主的救命之恩,不由得驚聲叫了出來:“苑主!”。
而後立馬又閉上了嘴。
“穆戎陽見過……”還沒等墨色衣袍男子說完,就被趙煜皓捂住了嘴。
趙煜皓小聲伏在墨色衣袍男子耳邊:“穆族長心裡明白就好,不必出言。”
“夫人,這是怎麼了?”穆族長看到一奄一息的莞琴,心裡頓時五味雜陳,說不出的滋味。
回想起來,前幾個月,熅琴古苑苑主還帶夫人秘密前來小穆村,來探望他的妻子和女兒,那時女兒剛滿兩週歲,還是苑主夫婦一塊和他們給女兒過的生日,兩家人聊的都很歡心。
那時候,他的夫人和苑主夫人都是懷了孕的,差不多都是懷了五個月來,兩人還開心地打趣道,如果是一男一女,從小就定個娃娃親,如果是兩個男的就結拜爲異姓兄弟,如果是兩個女的就結拜爲姐妹。
如今,一看到現在的莞琴,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穆族長根本想不通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莞琴到底經歷了什麼?爲什麼苑主不再她的身邊,他小穆村離國都也比較遠,消息總是有些封閉,他倒是也聽說有人攻打熅琴古苑,卻沒有想到莞琴也會遭這麼大的難。
直到看到莞琴身下邊的血,這才拍頭對着屬下一說:“快去、馬上、立刻請杜婆過來,給夫人接生。”
“另外帶些包紮傷口的用品和布匹,快去,快去,把王婆給我擡來,越快越好。”穆族長焦急地命令道。
四名隨從接到穆族長的命令,撒腿就奔向小穆村裡。
穆族長也顧不得懲治這兩個偷孩的惡賊,一人甩過一巴掌,將兩人都拍暈在地。
“一會再好好收拾你倆!”
“夫人,你怎麼不早早說呢,害得我都沒認出來您,唉,我真是該死。”
穆族長一臉愧疚樣。
“穆族長,那是你的……”莞琴指着趙煜皓手中的嬰兒。
穆族長趕緊抱過孩子遞給莞琴,道:“正是內人生的孩子,昨天剛剛生的,夫人您看!”
莞琴抱過看到,小寶寶胖嘟嘟的小臉,睡得很香,兩隻小眼睛眯得很緊,就像兩條細細的線;小嘴巴一張一合的,甚是可愛。
“這小娃娃真是可愛,和穆族長長的還真有幾分相似。”
莞琴蒼老的面容露出微微的一笑。
“夫人的孩子一定也是個小可愛,過會夫人馬上就要見到他了。”
穆族長安慰着莞琴。
時間就這麼慢慢地流逝,莞琴在趙煜皓內力的幫持下,慢慢地將自己的身體調節到最好、最佳狀態,等待產婆的到來。
遠處,一頂大紅轎子漸漸浮現,那轎子感覺比一般的轎子大了一倍多,轎子的頂部猶如宮殿的蓬頂一樣富麗堂皇,正中心鑲嵌着碩大而發綠的珍珠翡翠,格外豔麗。
當轎子來到穆族長面前時,趙煜皓這纔看清楚,這哪像是轎子,分明是一座小屋。
“夫人,您慢點,小心別閃了腰了。”
“沒事,哪有你說的那麼憔悴。”一身穿古銅色的婦人扶着一位雍容華貴的女子走下了轎子。
“夫人,你怎麼來了?”穆族長驚疑道。
這位雍容華貴的女子給隨從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離開,然後揪着穆族長的耳朵,道:“老穆,你就是這麼對待我妹妹的,你想讓她在野地裡生娃,你就是這麼報恩的。”
穆族長急了,“鬆,鬆,快鬆手,疼,疼疼……”
穆族長跟着他夫人的手邊走邊說道:“我這不是一時心裡着急,就把這頂轎子給忘了嗎。”
這位雍容華貴的女子繼續說道:“回家再好好收拾你。”
“綺欣,你就別……再……責怪……穆……族長……了,要不是……穆……族長……我還那能見到……你……了。”莞琴痛苦地說道。
“杜婆,你快去瞧瞧。”楊綺欣對着杜婆說了一聲。
杜婆靠近莞琴一看:“哎呀,我的媽呀,這怎是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婆懷娃娃呀,穆族長,你這是和我開的啥玩笑呀,這讓我怎麼接生呀?”
杜婆露出一臉難看之色,轉身就要走:“這差事啊,我可是接不了呀,這可是要命的呀。”
趙煜皓見杜婆轉身就要走,上前用手臂攔住了她的去路,拿出紅色侍衛令牌。
沒想到的是這杜婆竟然不認識令牌,“你這是個幹嘛呀,拿着個牌子,就想讓我去給這老婆子接生呀,這不造孽嗎,都快入黃土了,還要生娃娃,哎呀,哎呀,我的天啊,這是做什麼孽啊?”
“住嘴,休得侮辱……”趙煜皓說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萬一這杜婆知道莞琴的事,將此事給傳開了,就不好了。
“杜婆,趕快接生啊,再遲,就出人命了,”
穆族長焦急道。
“哎呀,我的穆族長大人呀,這不是老奴我不接生啊,七八十歲的女人生孩子是會要命的,老奴雖說年齡不小,可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這要是攤上人命官司,我的家可怎麼辦啊?”
杜婆說的都似乎快要哭了。
“杜婆,我……不怪……你,你只管……接生就好。”
莞琴顯得更加痛苦,似乎快要撐不住了。
趙煜皓怒了,拔出劍來,指着杜婆:“快點去接生,要不現在就讓你先下地獄。”
杜婆一看是鋒利的寶劍,嚇得雙腿一軟,差點跪了下來。
“那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將她扶到……轎子裡。”杜婆被嚇得不輕。
“煜皓,把劍……收起來,不要嚇到老人家了。”
莞琴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再也沒有力氣了。
楊綺欣和穆族長趕緊把渾身上下是血的莞琴架上了轎子裡。
綺欣看着奄奄一息的莞琴,兩眼淚水不由地涌動了出來。
“妹妹,再忍忍,孩子出世以後就好了。”
莞琴微微點了點頭。
“夫人啊,老奴給人接生了大半輩子了,還從未給老人接生過孩子,這次給您接生,算是破了例了,是生是死,老奴盡全力保住您和孩子,可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夫人也不要怪我呵。”
杜婆還是要把該說的話都說了,要是真萬一有個事,也好爲自己找個臺階下。
“杜婆,您就儘管……動手吧,生死有命,我不會怪罪你的。”
莞琴給杜婆吃了一顆定心丸。
趙煜皓看到莞琴進入轎子裡,一直緊張兮兮的他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突然,大地搖動了一下。
“有動靜!”趙煜皓俯耳貼地,凝心一聽,聽到從地底下傳來猶如千軍萬馬的聲音,聲音不斷壯大,看來是朝這個方向來的。
“老鬼,你這坐騎坐起來還真是舒服啊,什麼時候也給我弄這麼一頭來呀。”
毒神朝着幽冥玄老戲謔道。
“你確定那人朝是這個方向逃離的嗎,不會有錯。”
劍魔衝着西冥玄老問道。
“劍魔大哥,你就放一百個心哇,我這蛇寶貝們十里之外就能聞到那人的味道,絕對不會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