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香嚇了一跳，趕緊起身：“我……我就是幫……幫阿哥做一點點事，我都不知道這事兒這麼重要。”
“你的一小步，是整個大夏千條戰線，數以千萬人擺脫死局的關鍵！你坐下！”藍妖輕輕扶着依香的手，將依香拉到自己身邊坐下。
“還有第二個關鍵點！”林小蘇道：“我們得有一個突破口！”
“突破口你也找着了？”藍妖道。
“眼前找着的這個口子，或許不是突破口！”林小蘇道：“但不管是與不是，都得動！因爲如果不動，百名科學研究人員，性命危在旦夕。”
“哪家研究所的研究人員？”
“長生集團科研條線！”
藍妖猛地一驚……
長生集團科研條線。
如果是以前，她或許還沒有這麼敏感的反應，現在不一樣了。
因爲長生集團被國資委佔股51%之後，長生集團的性質已經變了，它是國企。
長生集團研究團隊別人不知道，藍妖卻是知道的……
長生集團接手了紫魔石的研究，接手了生物工程的研究。
在通訊領域、在生物控制技術上，都代表着大夏國的高端水準。
長生集團傾全公司的力量支持。
國家舉國支持。
如果從內部突破，如果這些研究人員都成了九頭蛇的提線木偶，那後果不堪設想。
“你怎麼知道長生集團科研條線的人……中招了？”
“因爲丁禮忠的夫人無意中說了一句話！”林小蘇道：“她說羊城SA病毒肆虐，長生集團前兩批去七星集團觀摩的科研人員，絕大多數都中招了。”
依香睜着美麗的大眼睛，一時有點懵。
SA病毒，她知道的。
羊城是最容易感染的，她也知道。
但是，這事兒好像也並不大，並不奇怪，爲什麼阿哥的表情這麼嚴肅？
藍妖手託這粒藥丸：“這，恰好就是專門解SA病毒的感冒藥。”
“是！”
“所以你懷疑，他們去七星集團觀摩，感染SA病毒，是對方策劃中的一部分，真正原因，就是借這個機會，讓他們合情合理地服下這種感冒藥？”
“是！”
“有這種可能，但是……這邏輯鏈條算不得嚴謹。”
“不管嚴謹不嚴謹，都需要進行驗證。”林小蘇道：“猜對了，我們將獲得一個難得的突破口，猜錯了，是一次安全演練！”
“百餘科學精英，性命不可苟且！”藍妖輕輕點頭：“去江城！”
飛車破空，直達江城。
林小蘇眼睛閉上了……
藍妖覺得這推理的鏈條不夠嚴謹，他也覺得不夠嚴謹，但是，第六感告訴他，自己的判斷是有理由的。
爲啥？
因爲藍妖不知道的一件事情。
林小蘇親身體驗過借SA病毒而下蠱的全過程。
賓館中一次午餐，看似尋常，雷小雅全程示好，丁若水突然打了噴嚏……
引發雷小雅的關注，也引發她的敏感……
然後拿出了感冒藥。
而在次日，就出現了大日逍遙寺兩位餘孽，有針對性地發揮這藥丸的作用！
他有理由懷疑雷小雅。
他甚至有理由懷疑丁若水打的那個噴嚏。
打噴嚏有可能是感冒了。
但可不一定就是真的感冒。
世上有太多的氣味可以刺激人打噴嚏的。
如果真的是連噴嚏都算計於其中的周密策劃。
那他們怎麼可能錯過上百名科學家進入七星集團的大好機會。
防範商業滲透，很多人習慣於在自家條線入口上層層加鎖，在絕對機密的領域，用絕對信任的人，身份上有半分瑕疵者，全都拒之。
他問過很多次丁禮忠，長生集團科研條線這道鎖，有沒有漏洞。
丁禮忠每次都很樂觀。
因爲進入這條線內部的人，都是經過了丁禮忠和國資委雙重審覈的人。
但是，假如在後期針對這批人突破呢？
你將房門鎖得牢牢的，但房子裡面的人，人家給你掏了，你怎麼防？
而且長生集團和七星集團的這種交流，放在商場上就很奇怪。
兩家集團是兒女親家。
男方是長生集團，女方是七星集團。
如果將集團比成家的話，七星集團顯得過於大度，長生集團顯得過於小氣。
七星集團對長生集團的科研團隊開放核心資料。
而長生集團並沒有向七星集團開放核心資料。
這不是對等的商業行爲。
七星集團不會那麼傻，他們能這麼傻，只能是一個理由：他們另有所圖！
圖什麼？
那就是將到這裡來觀摩的人，統統變成他們自己人。
長生集團想要七星集團的資料，七星集團敞開大門給你，但暗地裡卻掏了你的人……
這才符合商業套路。
但是，到底是不是這樣呢？
有待驗證。
驗證這件事情，並不容易。
最大的難點，就是不能打草驚蛇。
如果長生集團內部隱藏着那個“執香手”，在得知被潛龍盯上的時候，破釜沉舟，一瓶香就可以輕輕鬆鬆抹掉長生集團整支科研團隊。
那損失太大了。
而且林小蘇幾乎可以肯定，長生集團一定有這樣的“執香手”！
需要借力！
借誰的力？
飛車已經到了江城。
千里路途，兩個小時到達，這已是飛車前所未有的高速度巡航。
江城刑偵大隊，大隊長辦公室。
沈銀川臉色很陰沉，短短几天，他的鬍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
鬍鬚這玩意兒，大概是最能體現心情的。
心情越壓抑，鬍鬚生長就越快。
他的心情很壓抑，他快被魔音索命給搞瘋了……
魔音索命也不知道從哪個渠道傳向了民間，一傳到民間就引起了驚天海嘯。
人都有一種慣性思維。
跟自己離得遠的事兒關注度不高，跟自己離得近的東西，關注度自然就高。
打個電話就能要人的性命，你讓那些天天手機不離手的人，怎麼想？
更有一股歪風，吹得沈銀川腦殼都疼。
有人說魔音索命的源頭就是賀高升。
理由也是現成的，那就是盧前進的死。
盧前進是賀高升想除掉的人，跟盧前進有關係的公司，都遭到了重點“關照”就是明證。
盧前進被逼得沒了辦法，跳江自盡。
僥倖逃生，但最終還是被賀高升魔音索了命。
流言四起，局中人全都焦頭爛額。
就在此時，電話震動。
沈銀川心頭猛地一縮，這是一個慣性動作，是知道魔音索命之後，每個人的慣性動作。
總覺得來的任何一次電話，都不正常。
但是，手機上顯示的信息，一瞬間讓沈銀川心頭大定：“小蘇！”
林小蘇的聲音傳來：“在不在辦公室？”
“在！”
“我來見你！”
“好！”
十分鐘後，沈銀川辦公室的門敲響。
沈銀川開門，眼前微微一亮。
林小蘇這貨踏着嫖客的步伐進門，他身邊竟然還有兩個美女，全都是人間絕色。
一時之間，沈銀川有了幾分怨念，我這個刑偵大隊長很鬱悶啊，鬱悶得鬍子都不在肉裡呆了，你倒好，發揮你嫖客的本性，帶着兩個美女悠哉遊哉，試問天理公道……
突然，左側的美女面孔慢慢改變。
是一種極奇詭的改變。
房門也在此刻關上。
沈銀川眼睛越睜越大。
這位美女，他見過！
雖然只見過一次，但是，印象之深，無與倫比。
見過的那次，就是長生集團圍殲戰。
這位美女腳踏長生訓練場，身形如鬼如電，是完全不屬於人世間的節奏。
事後，他知道了一件驚心動魄的事：這位美女，是藍妖天王！
潛龍天王！
作爲省級刑偵大隊大隊長，尋常潛龍金牌就是首長。
潛龍天王是什麼？
是他根本不可能接觸的層級。
“藍……首長！”沈銀川擡手敬禮。
藍妖手輕輕點一點：“坐下，聽小蘇分析案情！”
“是！”沈銀川直挺挺坐下，連茶都沒倒，並不是他不懂禮節，而是他太懂禮節，首長讓他坐，沒讓他倒茶。
林小蘇也不以爲意，輕輕一拉依香，依香也在沙發上坐了半屁股。
沈銀川緊張，她也緊張。
因爲她知道沈銀川是這座副省級超級大都市的刑偵大隊長。
這樣的人，她最多隻能在電視上見到。
今天竟然跟她面對面。
林小蘇道：“沈大隊，這段時間你想必還在爲魔音索命焦頭爛額，對嗎？”
一句話，沈銀川如同打了一管雞血：“你……你查到了什麼？”
“魔音索命，其實只是一場騙局！”
沈銀川眼睛猛地睜大……
即便藍妖，也懵了。
她也是知道魔音索命的。
她知道這個，是因爲她跟妙音天王交好。
魔音索命，是妙音天王的賽道。
妙音天王分析了幾乎所有的次聲類型，排除了目前現有的所有可能，困在魔音索命這個怪圈裡已經很久了。
她也就關注了。
而今日，林小蘇來到江城，找到刑偵大隊長，開口第一句話，談的不是他們要辦的大事，反而是這種神秘奇案。
而且還直接下了結論：魔音索命，只是一場騙局！
“騙局？”
“真正殺人的手段，並不是次聲，而是蠱！”林小蘇道：“至少盧前進的死，是死於蠱術，跟次聲殺人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你……你查到了證據？”沈銀川心頭大跳。
“不僅僅查到了證據，而且我還可以讓你親眼見一見，將盧前進大腦攪成一團糟的所謂次聲，到底長什麼模樣。前提是，你得配合我們，佈置一個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