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了拍身上的腳印解釋:“爸,綁架你的事兒,我是有苦難言,如果我兄弟不動手,對夥肯定會動手,而且..”
“而且個屁,你們不先玩埋汰的,對方怎麼可能拿你家裡人說事?”我爸暴跳如雷的打斷我,擡腿又是一腳蹬在我身上,唾沫橫飛的指着我鼻子質問:“你敢摸着良心跟我發誓,你們沒碰過對夥的家裡人嗎?”
我猶豫一下,耷拉下腦袋:“我..我錯了。”
儘管這件事情並不是我主張的,但張星宇的初衷是爲了我們這羣人好。
“唉..”我爸嘆口氣,從兜裡掏出煙盒,哆哆嗦嗦的自己點燃一支,遲疑一下後又把煙盒遞給我:“王朗,我不是什麼道德高尚的聖人,甚至於我年輕時候還不如你,但我希望你記住,做人要有點底線,當一個人、或者說一夥人,在一個地方混的臭名遠昭的時候,那他們離死也就不遠了。”
我誠心實意的點點腦袋保證:“嗯,我記住了。”
“你走到今天這一步,我罪不可赦,但凡我有二兩本事,你也不至於自食其力。”我爸掏出打火機替我點着煙,拍了拍我肩膀道:“可我希望你記住,哪怕是當個盲流子,也千萬不要把自己的名聲弄的像坨狗屎,人見人躲並不是怕,更多是嫌棄和鄙夷。”
“嗯。”我低下腦袋附和一聲。
我爸彈了彈菸灰,摟住我後背說:“錢龍跟你是發小,作爲一個家長,我絕對不願意你們繼續再把事態擴大,但作爲一個男人,我希望你能爲自己兄弟要幾分公道。”
我苦笑着搖搖腦袋:“我也想,可是對方的根兒太硬了..”
我爸的聲音驟然提高:“舔社會這碗水,斗的是個血性,拼的是份傲骨,今天你認慫了,明天別人就敢踩在你腦袋上往死裡跺,有什麼可是的?大不了你再滾回修車廠當修理工,我再去衚衕口給人補鞋唄,但兄弟的心一旦涼了,可就再也暖不熱了,之前你和楊晨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但我敢說,如果不是你先涼他的心,他絕對不會跟你分道揚鑣。”
我蹲下身子,雙手抱住自己的膝蓋,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去解釋這裡頭的事情。
“朗朗啊,我沒什麼文化,十多年前和你做的事情幾乎一樣,但直到現在爲止,老子都可以頂天立地的說一句,除了你和你媽,我沒有虧欠過任何人。”我爸彎下腰,盯着我的眼睛出聲:“我不懂現在的社會,可能世道已經變了,但我相信人和人之間的感情不會變,朋友是風,兄弟是雨,有了他們你才能呼風喚雨,你可以說今天沒有能力爲錢龍報仇,但至少得讓他明白,你永遠都記得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