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孫馬克的漫天要價,六子和賀兵俠直接怒了,張嘴就要罵街,齊叔揮了揮胳膊阻止下來。
齊叔深吸一口氣,臉上表情平靜的又確定一遍問:“五百萬是吧?”
“嗯。”孫馬克放下高腳杯,笑着點點腦袋。
齊叔一隻手拖着我,另外一隻手掏出手機掃視一眼問:“成,我先給你拿一百個當定金,剩下的等我回去籌一下可以不?”
江君捂着褲襠,豬頭狗臉似的狂吠:“老齊,你是不是混迷糊了?這種事兒有他媽定金一說嗎?處理就全款,不處理,你們滾蛋,王朗留下,我們隨意處置。”
齊叔沒搭理江君,目視孫馬克問:“你也是這個意思唄?”
“我兄弟話就代表我想法。”孫馬克牛逼哄哄的昂起嘴角。
齊叔微微一笑,回頭朝着六子招呼:“行,六子給醫院的波波打電話,讓他這會兒拿上我寫的舉報信去紀檢委跪着去。”
孫馬克“騰”一笑站了起來,漲紅着臉咆哮:“什麼舉報信?”
齊叔歪着脖頸輕笑:“我跟了溫平十多年,你猜我手裡有沒有點謝謙貪贓枉法的證據呢?”
“你唬我?”孫馬克的嗓門驟然提高。
“那咱就拭目以待唄。”齊叔一點不帶慣着的輕笑:“六子,打電話。”
“齊恆!”孫馬克指着齊叔的鼻子就走了過來,一隻手攥着把“仿六四”手槍,直接戳在齊叔的胸口嚇唬:“你信不信老子今天讓你們這幫人一個都走不出去?”
“草泥馬,你想幹什麼!”
“你咋那麼牛逼呢!”
賀兵俠、六子也同時從懷裡掏出一把手槍指向孫馬克。
齊叔面色無懼的斜眼掃視孫馬克笑着反問:“那你信不信老子讓你和你姐夫明天就轟然倒臺?”
“呼..”孫馬克吐出一口濁氣,沉寂幾秒鐘後開口:“要麼給錢,要麼你們留下點啥,想這麼簡簡單單的走出長龍酒吧肯定沒門。”
“操,你早這麼說我不就理解了嘛。”齊叔嘲諷的吐了口唾沫,不由分說的從六子手裡奪過來手槍,直接頂在自己的右腿上,眉梢挑動兩下後問:“留這條腿好使不?”
孫馬克嘴裡噴着熱氣沒作聲。
“叔..”我倚在齊叔單薄的肩膀上,聲音羸弱的喃呢。
“好使不!”齊叔的嗓門驟然提高,眼睛都沒眨一下,直接“嘣”的一下扣動扳機。
沉悶的槍聲毫無徵兆的在包房裡響起,震的天花板上的灰塵跟下雪似的往下“簌簌”脫落。
齊叔的右腿上瞬間騰起一陣血霧,扎眼的鮮血順着他的褲管滲透出來,慢慢蔓延在地板磚上。
“叔!”我剎那間站穩身子,一把握住齊叔握槍的手掌,淚水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簌簌往下脫落。
齊叔推開我,直不楞登的盯着孫馬克眼睛笑呵呵的問:“好使不馬克?”
面對齊叔瘋狂的舉動,孫馬克慌神了,乾澀的擠出一抹笑容道:“老齊哥,你看你這是幹嘛,我就隨口一說..”
“看來,還是不太滿意哈。”齊叔吸了吸,手槍對準自己大腿,“嘣!”的再次扣動扳機,這一次鮮血流的比剛纔更甚,齊叔原地搖晃兩下後,差點摔倒,得虧身後的中特和賀兵俠攙扶纔沒有倒下。
我直接跪倒在齊叔腳邊,淚眼婆娑的抻手捂着他腿上的血洞,像個孩子似的嚎啕大哭:“叔..”
被老豬俘虜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齊叔肯定會來救我,可我斷然沒有想到他會使這種方式,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讓自己再多受點委屈,也不希望這個已經年過四十的乾瘦中年爲我給他向來都看不起的孫馬克低頭哈腰。
齊叔把手槍丟給身後的六子,抻出一隻手在我腦袋上輕輕撫摸兩下開口:“我歲數大了,臉這玩意兒要不要都無所謂,但你記住,今天叔是因爲什麼挨的兩槍,如果你是個爺們,就特麼給我爬起來,瞪眼看清楚讓你我叔侄難受的所有面孔。”
“嗯。”我吸了口氣,抓着他的衣裳慢慢爬起來,直勾勾的在這屋裡的所有人臉上掃過,孫馬克、江君、老豬,還有六七個歪着膀子冷笑的小青年。
就在這時候,包房門突兀唄推開,一個小年輕風風火火的跑進來,朝着孫馬克出聲:“克爺,酒吧門口圍了一百多號人。”
“誰的人?”孫馬克眉心倒豎,聲音尖銳的問。
小年輕不確定的回答:“好像..好像是北郊駝子的人,那幫人既不鬧事,也不說話,就從酒吧門口堵了一大圈。”
話音剛落地,包房門再次被推開,又一個小青年闖了進來,湊到孫馬克耳邊低聲道:“克爺,聚寶地產的段磊來了,說是有事跟你商量。”
孫馬克緊鎖眉頭,自言自語的呢喃:“段磊,他來幹什麼?” шωш¤ TTκan¤ C〇
就在這時候,包房門被推開,一個身材中等的青年笑容滿臉的走進來,聲音豪放的打招呼:“哈哈,馬克老弟啊,找你一回可真難,前段時間我聽說你從叢臺區租了二十多輛上料車是吧!”
說着話,段磊人已經走進包房,先是扭頭看了眼慘兮兮的我和齊叔,隨即抽回目光,盯着孫馬克道:“忘記跟你說了,叢臺區那邊的幾個養車老闆都被我們公司收購了,所以他們前面跟你籤的合同作廢了。”
孫馬克惱怒的低吼:“作廢,你知道作廢需要賠多少錢不?”
段磊一點不拿自己當外人,坐在大理石的茶几面上,笑呵呵的說:“該賠多少賠多少唄,反正又不是我賠,誰跟你籤的合同你找誰去,給你提供個線索,那幾個養車的老闆集體到南方旅遊了,你現在抓緊時間攆,興許還能抓到一兩個,今天來找你的主要目的就是告知你一聲,往後不要再爲難我的大車隊,否則我不介意咱們對簿公堂。”
“你耍我?”孫馬克五官頓時扭曲,額頭上的青筋凸起,看似要暴走。
段磊嬉皮笑臉的揚起手臂道:“馬克老弟言重了,大家無冤無仇,談不上什麼戲耍,做生意嘛,肯定是講究個利益,聽說你承包了人工小鎮的建設哈,忘記跟你說了,我剛剛和西北城的齊恆老闆簽訂了合作戰略計劃,最近三年內崇市的所有建材,絕對不會對外出售。”
江君跟個傻屌似的,抓起一支酒瓶就站了起來,牛逼哄哄的指着齊叔咋呼:“齊恆,你他媽是不想好了吧?”
這時候,坐在茶几上的段磊又甕聲甕氣的開口:“馬克老弟,咱們之間其實也不是沒有合作的可能,大車隊、建材我都能跟你分享,但我這個人就見不得比我嗓門大的,你這個兄弟,我特別不喜歡,你看有法子沒?”
“你什麼意思?”孫馬克深呼吸一口氣問。
段磊眨巴兩下眼睛微笑:“沒啥意思,我看他不爽,極其的不爽,所以大車隊,甭管你出多少錢,我都肯定不帶租給你的,這麼嘮能理解不?”
大胖子老豬“啪”的拍了下桌子,怒氣衝衝的咆哮:“草泥馬,那就都別走了!”
“行啊,我正好想給自己放個假,不走了昂,待會千萬別求我哈。”段磊笑盈盈的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貼在耳邊道:“喂,是省建設局的王局嗎?對對對,我聚寶地產的小段啊,有個事情跟你們提前反應一下,南郊的體育場的項目,我們公司恐怕暫時需要停工,沒什麼大事,我個人在酒吧街一名名爲長龍的夜店喝醉了,店主特別熱情好客不讓我走,您受累替我跟崇市有關方面都打聲招呼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