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嗜血
雪喚從什麼時候開始忘記了那嗜血的慾望？第一次換血。而那次距今已經有一年了。
現在他面上沾了金牧的血。
雪喚恐怖地望着金牧。
他閃過陰暗的念頭——換了金牧的血，他是否就能夠獲救了？
換句話說，金牧是否該死？
……該死。
只要我能夠活着。
雪喚伸手抓住了金牧的衣領，金牧吐字不清道：“……你想幹嘛？……別這樣看着我……”
雪喚開口了，金牧竟然見到他有着尖尖的獠牙。
“不要……”金牧恐懼地搖搖頭。
該死……很想殺了他……這個畜牲用希望要挾我……帶我來這個該死的地方……該死！該死！
快殺啊！殺了他我就能獲救了！殺啊！殺啊！
只爲了自己殺了他嗎……
殺啊！是他連累你的！他罪有應得！
血啊！給我血！
贊成的聲音壓過了反對，雪喚開口道：“對不起，只有殺了……”
“少年。”雪喚一驚，回到了現實。
震驚自己可怕的念頭。
只見蜘蛛皇后冷聲道：“你認識‘血竹子’嗎？”
雪喚看着她，搖搖頭。
皇后又道：“你姓什麼？”
雪喚道：“雪。”
“呵呵……”皇后竟然嬌笑起來，“要不是我看清你的臉，還真的殺了你了呢？”
雪喚的瞳孔縮成針，皇后龐大的身軀跨過兩人。
“以後說不定要你打點呢，少年。”
皇后邁向出口，音聲漸漸遠了，“快點離開吧，少年……”
雪喚仍然揪住金牧的衣領。
金牧疑惑道：“她……就這樣走了？”
雪喚甩甩頭，清醒一下。狠狠把金牧砸在地上。
“……你，他媽的幹嘛？！”
雪喚緩緩地站起來，向洞口走去。
金牧也站起來，傷口早已用金屬封住止血，也走出去。
“別靠我這麼近……我不能保證不殺死你……”
“切。發神經。”儘管嘴硬，金牧還是和他保持了距離，剛纔他簡直想吃了他的表情可深深地烙在心上。
* * *
我，怎麼變成這樣……
因爲仇恨殺死仇人並不異常，可是剛纔我是……爲了自己能活下去而萌生殺意……太陰暗了……
換血心經的影響就這般大，能夠影響人的心性？
再看看師父那磣人模樣，將來自己也會變成這樣？
師門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可是……好怕，好害怕死亡……要死就死別人，別來找我……
我死了，希望怎麼辦？紅蓮知雪的仇？父母的仇？
如果蜘蛛皇后沒有放過我，那麼我還是會……
雪喚不敢再想下去。
雪喚看了一眼金牧。
金牧不滿道：“看什麼？”
雪喚被刺穿的小腿幸好沒傷到骨頭，包紮好的傷口還在流血，“借點金屬來用。”雪喚道。
*****
回城。
雪喚只感到滔天的妖氣，以及轉個不停的響符，撒腿就往內跑。
整個城池都是赤色的。連天際看起來也像被地上的血染紅。
雪喚只見大批妖怪，且是原形，都集中在一個地方，驚呆了，也跑過去。希望在不在？
“不行了！阿吉莉亞！”可可巴爾奮力擊殺一頭妖獸，道。
“可惡……這些妖獸都瘋了？”阿吉莉亞也是一臉血污。
一手護着希望，柏娜道：“希望，躲在我身後！”
三人已是筋疲力盡。
“隊長他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阿吉莉亞砍退一頭妖犀，道。
“我只想撤退！不殺妖了……”可可巴爾哭喪着臉說。
“小心，柏娜！”阿吉莉亞驚道，只見一條妖蛇從柏娜側面攻去！
柏娜護住希望，眼睛一閉！
剎！
只見蛇頭旋轉着滾到柏娜的腳邊。
“你還算稱職。”只見扛着流水若刃的雪喚半跪在兩人面前。
“師父！”希望閃着淚花撲向雪喚的懷裡。
雪喚摸摸她的頭，道：“對不起，讓你受驚了。”
“隊長！”三人喜道。
“嗯。我也來了。”金牧淡淡道。
只見雪喚，金牧站在前面，橫刀立馬！
萬千妖獸，咆哮尤烈！
“這不正常。”雪喚一邊殺伐，一邊思考。
「原形」是妖族萬不得已而使用的技倆，是什麼原因使如此數量的妖族全部原形？原形是喪失理智的技能，何以它們卻集中一個方向？
肯定有幕後黑手促使它們原形，而且操縱它們定向襲擊！
但雪喚想到有這樣能力的人必然是變態強！
雪喚額頭冒汗，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守護希望？
它們肯定有目的。
雪喚立即質問四個正式退妖師：“你們有得罪什麼人嗎？”
看來雪喚只是白問，金牧笑道：“我們只是虐殺過妖族而已。”
那麼，妖族是黑手？
這樣把同族殘忍地強行原形，又操控它們成爲‘肉盾’，別說妖族，就是聖族也不會如此對待自己的同胞。
妖族的一致對外是天下皆知的。不像退妖一族現在還是分裂狀態，各個家族爭權奪利。
答案是否定的。
那麼，只剩下自己有沒有得罪什麼人了。
答案太多。不是因爲雪喚惹是生非，但是殺他父母，就是別人自己找上門的。
殺父仇人，自己殺過靈族，殺過妖族……
心中一動，靈族！不知雪喚何以鎖定在靈族身上。
11區的研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