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黑暗森林
“這是，智能生命？”
巴巴塔震驚了，地球上竟然還存在其他的智能生命？
林衍目光平和，道：“我想拿金角巨獸換你得到的所有修煉傳承和宇宙知識！”
“因爲體質和靈魂的不同，所吸收的宇宙能量也不一樣，你是金屬性的基因武者，金角巨獸是‘金、空間’屬性的星空巨獸，是你奪舍的最佳選擇，而且它擁有龐大的傳承記憶，絕對比你得到的不朽強者傳承價值更高。”
“這對我們來說是雙贏。”
這確實是雙贏，隕墨星的修煉傳承複製一份給林衍，對羅峰沒有任何影響，而金角巨獸對林衍用處不大，但對羅峰至關重要。
且不說林衍不會《奪舍》秘法，就算是有，如果他奪舍金角巨獸，再將現在的身體弄成分身，二者的道路並不互補，效果會很差。
光線的上位法則是時間，而金角巨獸是金、空間屬性，領悟法則需要耗費大量精力，貪多嚼不爛，在修煉的前期這樣拉長戰線，只會拖垮自己。
同樣他也沒道理拋棄現在的超人血統，他現在修煉速度和難度比金角巨獸更輕鬆，金角巨獸需要各種金屬擴大“體內世界”，並且實力增長要受到“體內世界”的限制，林衍也不需要。
最重要的是金角巨獸可以稱得上羅峰最重要的機緣了，如果不是金角巨獸的特性，他敢修煉《九劫秘典》那是敢煉敢死，骨灰都不帶留的。
更別提最後的九幽血海分身。
說實在的，沒有金角巨獸的羅峰連和他同行的資格都沒有，他現在才行星級三階、四階，修煉是越來越難的，哪怕有巴巴塔的幫助，想要成恆星級估計都要50年。
等到界主估計都十萬年以後了，還是最普通的那種。
總不能自己穿越一回，就搞這麼一出損人不利己的事吧。
巴巴塔聽到林衍的話，在羅峰腦海中瘋狂叫喊：“他竟然把主意打在了我隕墨星一脈的秘傳上面，這小子實在是太可惡了！”
它連否定：“羅峰，哪怕是金角巨獸，也不值得拿我隕墨星的秘傳去換！”
它倒是同意林衍的看法，也希望羅峰能奪舍金角巨獸，但是對於隕墨星的修煉傳承它看得很重，別說呼延博創出的秘技，如《魂印》《六芒》《虛空之塔》等等，哪怕是蒐集的初級秘法它都向來敝帚自珍。
它知道金角巨獸血脈很強，但是到底有多強它也不瞭解，只覺得給自己時間也能讓羅峰成爲界主，讓它拿珍若性命的隕墨星秘傳來換，它可捨不得。
羅峰想都沒想，回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雖然金角巨獸的血脈很強，但是我終究是人類，我不願意捨棄人類的身體，這件事我不能同意。”
“事實上，昨夜金角巨獸被你除去之後，我的未婚妻徐欣告訴了我一個好消息，她懷孕了，雙胞胎，我要當父親了，雖然我知道金角巨獸的血脈很珍貴，但是我覺得現在的情況就很好。”
他臉上顯露出絲絲幸福。
哪怕巴巴塔同意，他也是不願意的，他如果奪舍金角巨獸，還怎麼面對家人？
“羅峰。”林衍鄭重道：“地球對宇宙並非一無所知，我想你應該也知道，在茫茫宇宙中，強大的國度太多太多，我們銀河系就是銀藍帝國的一部分。”
羅峰點頭，這一點巴巴塔曾經和他說過。
“你知道像我們這種無主的星球，如果被發現，會是什麼下場嗎？”
“宇宙並沒有想象中美好，而是一片黑暗森林，如果我們不足以在宇宙的冒險者發現地球前積累足夠的力量，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所有地球人都被當奴隸販賣掉，然後整個星球再被賣給一些強者。”
“我希望你能夠幸福，也希望所有人都能幸福，但是身處現在的位置，有些取捨是不得不爲的，我可以帶走我的親人離開，你也可以，但是其他人呢？”
“難道就眼看着他們成爲宇宙們最低賤的貨物嗎？任人魚肉，任人宰割？”
“金角巨獸是很厲害，可是它畢竟只有一個，我們才能反抗。”林衍面色嚴峻道：“可是，宇宙中的龐大勢力，隨便派遣一支星際艦隊，我們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只有我一個人是沒有能力保護地球的，我需要有能力的同伴，我可以三年多的時間從學徒級突破恆星級，你可以嗎？”
“現在這種機緣擺在你面前，你如果不珍惜，等到地球真的遭遇那等命運，就真的什麼改變不了了。”
溫至安聽到林衍的話，面露震驚，緊緊盯着這個自己滿心愛慕的男人。
林衍有跟她說過宇宙冒險者的危險，但從來沒有說過宇宙是以這樣的秩序存在的。
無主的生命星球被發現的後果就是所有人成爲奴隸？
她有些怔怔出神，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人，在很多人還是不夠懂事的年紀，卻在承擔這樣的責任嗎？
溫至安的心情很是沉重。
他所說的“對不起”，所不能給予的陪伴，是源於這黑暗森林裡弱者的悲哀啊。
他可以擁有更多的選擇，但他的選擇是不背棄信賴他的人們。
林衍所說的話讓羅峰有些不寒而慄。
但是他不得不承認，林衍說的不無道理，如果自己因爲人類的身體而感覺介意，到時候所有人都成爲奴隸的那一天，他該怎麼去面對曾經發生在今天的選擇？
他的父母，家人，兒女呢？
羅峰意識向巴巴塔問道：“他說的是真的嗎？”
巴巴塔倒也不至於在這種事上欺瞞他：“地球沒有什麼特別的礦物特產或者其他特產，確實最可能面對的就是這種情況。”
“販賣奴隸是暴利行業。”巴巴塔說道：“一個星球大量族人繁衍，然後賣掉，不僅不需要什麼投入，賣掉幾億人，那就是鉅額財富！”
“人類中無數種族，一些弱小種族，成年後都很弱小。能誕生個行星級，都艱難無比，這樣的種族，被當成奴隸種族，是很正常的。”
冰冷！
徹骨的冰寒！
這樣的規則和秩序太黑暗了。
竟然有專門星球來養殖奴隸？就跟割韭菜一樣，一茬接一茬！
“如果，如果地球被發現……”羅峰心中都在顫抖。
難道要讓自己沒出世的孩子來承擔他父親錯誤選擇所帶來的代價嗎？
不能！絕不能！
“羅峰，你也別太擔心，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當年你老師肉身宇宙穿梭，進入暗宇宙，通過空間秘法，將地球周圍近千光年對應的‘宇宙座標’直接掩蓋，其他飛船根本無法找尋到這座標，自然無法靠宇宙穿梭抵達地球。”巴巴塔說道：“一般飛船，只能靠在近千光年外不斷飛行，飛行近千年，才能抵達地球。”
“除非有人能夠破解你老師的空間秘法，或者說，周圍星域突然發現一個新的蟲洞，否則，地球暫時還是很安全的。”
巴巴塔的話讓羅峰心裡踏實了一點。
他想了想，林衍既然已經知道了他獲得不朽強者的傳承，這件事沒必要瞞他，就將巴巴塔的話轉述給了林衍。
林衍卻搖頭道：“那金角巨獸的蛋怎麼解釋呢？”
“難道你覺得它是不斷飛行近千光年的距離，才降臨地球的嗎？”
“很明顯，要麼是空間秘法出現了問題，要麼已經產生了新的蟲洞。”
羅峰心一涼，是啊，金角巨獸才一歲，它的蛋怎麼可能是飛行近千光年來到地球的呢？
地球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安全。
林衍道：“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洪和雷神他們悟性很好，但是沒有師承，基因也太差，他們四十年前就是行星級，現在也就是七階、八階，再過十年、二十年或許能達到行星級九階！可是，行星級九階突破至恆星級一階，最起碼五六十年。”
“你離恆星級有多遠，心裡應該也有數，我們真的有那麼多時間嗎？”
“而恆星級真的就可以擁有保護地球的能力嗎？”
“我缺少修煉知識，而你缺少強大的血統，我們完全可以共贏，改變現狀，所以我希望你慎重考慮。”
林衍說着展露出溫和的笑容：“當然，如果不行也沒關係，我會想其他的辦法，放心，我很快就能突破恆星級，如果我們的運氣不太差，應該是可以克服困難的。”
林衍說的是真心話。
他對羅峰的瞭解都是基於原著，真正的接觸不多，如果在這一刻，他最終做出的選擇讓自己失望，那麼說明他對羅峰的認知是存在偏差的，也沒必要去苛求什麼。
他的系統還可以發掘其他的傳承，這裡面存在很大的可操作空間，不朽的傳承不好找，界主的卻沒多大難度，只不過暗宇宙的座標必須要知道，其他的倒沒那麼不可替代。
但是那樣的話他也沒興趣多和羅峰有什麼牽扯了。
就讓他踏踏實實按着現在的路走下去吧。
林衍安靜地等待着羅峰的迴應。
羅峰目光堅定下來，意識交流：“巴巴塔，我想……”
“打住！”巴巴塔哪裡還看不出他的意思，大喊道：“你想都別想！”
“在我們隕墨星，私傳秘籍，那可是死罪！”
羅峰和它商量了好一會，但是巴巴塔就是不肯……羅峰終於明白，智能生命固執起來，是沒辦法勸說的。
林衍大概看出來是什麼情況，笑道：“是你的智能生命不同意嗎？能讓我跟它說嗎？”
羅峰想了想，徵詢了一下巴巴塔的意見。
黑袍孩童的虛擬身影也顯現出來，血紅色的雙眸惡狠狠盯着林衍：“你不要打我傳承的主意！”
“哪怕你現在比羅峰強，但是我絕對可以在你動手前保護好他。”
它完全可以把羅峰收進隕墨星飛船，林衍又沒有宇宙座標，無法和宇宙進行聯繫，就是他親人不知道該怎麼辦，哪怕告訴洪和雷神，他們也打不過林衍。
“不，不需要這麼警惕，我不是來威脅你們的。”林衍神情輕鬆，笑道：“我說過，我追求的是雙贏。”
“金角巨獸擁有三大天賦秘法，傳承記憶裡包含18種特殊秘法，3199種普通秘法，你的傳承和它相比，差得太遠。”
“並且你可能不夠了解，如果羅峰擁有這份機緣意味着什麼，意味着最差都是界主裡的超強者，有你的資源培養，不朽難嗎？”
巴巴塔又聽到這話，心中無比震撼，只感覺恰了一口檸檬，這種傳承記憶的底蘊就算人類族羣中，恐怕都只有像宇宙國的知識藏庫能都想比，它的心態有點動搖了。
這感覺佔大便宜了啊！
有便宜不佔，烏龜王八蛋！
林衍繼續說道：“你爲什麼要把目標放在將羅峰培養成普通的界主呢？爲什麼不想着如果羅峰的起點變得這麼高，以後說不定有能力接觸到人類族羣的高層，可以花巨大代價，有機會復活你的主人呢？”
“這是天大的機緣，你卻推拒門外？”
巴巴塔血紅色的瞳孔目光一凝，心中顫抖，林衍說的話，掐中了他的命脈。
主人！
這份情感是誰都不能比擬的。
它從來沒想過羅峰有能力復活呼延博，但是林衍說的話卻讓它心裡產生一絲希望，而任何一絲希望都值得去努力。
他主人呼延博只是奪舍宇宙級的“隆科族”血脈，出身更是微末，依舊成爲接近封侯的不朽強者。
如果羅峰奪舍了金角巨獸，不僅擁有了完整的傳承記憶，資質更是脫胎換骨，再加上主人留下的資源，那可是三百萬以上混元單位的財產，有自己從旁督促，說不準就有機會呢？
哪怕機會再渺茫，但是總比現在連不朽都不可能來得好啊！
雖然說主人的賬戶需要隕墨星的精神念力才能提取，但是這是可以操作的，完全可以讓奴隸修煉隕墨星秘法，去獲取財產，哪怕是域主級的總賬戶，羅峰也有奴隸魂印啊！
它越想越感覺對勁，心中火熱。
巴巴塔咬咬牙，決定道：“我答應你，但是必須讓羅峰先奪舍，我們驗證你說的都是真的，纔可以把修煉傳承交給你。”
它對金角巨獸不瞭解，擔心林衍是在誆騙他們。
林衍點頭：“沒問題，但是你許諾的傳承知識不可以有所保留，還有我需要掩蓋的宇宙座標，我們以後接觸的日子很長，不要因爲一點小聰明影響我們的關係。”
這種話他本來是不想說的，但是他是真信不過巴巴塔的人品。
這傢伙雖然不壞，但是確實小聰明挺多的。
巴巴塔被叫破了心裡的想法，它想了想，林衍和羅峰同爲地球人，如果現在隱瞞，以後時間久了，被發現的可能也很大，一般的秘法隱不隱瞞沒啥意義，像《魂印》《虛空之塔》這種不可能瞞得過。
它遲疑道：“那你不能傳給其他人。”
林衍想了想：“一些初級秘法我需要傳授給少數人。”
巴巴塔還想反駁，但轉念一想，都被人整鍋端了，一些初級秘法也沒必要較真了，選擇了答應。
林衍道：“那你們什麼時候正式開始奪舍？”
“剛纔我沒有說，金角巨獸的其中一種天賦秘法叫作‘分身’，羅峰，你完全可以擁有一具人類分身，所以根本不需要擔心自己家人和人類身份的問題。”
羅峰心中狂喜，脫口而出：“真的？”
他雖然同意了奪舍金角巨獸，但想到家人心情還是有些沉重的。
以後相處的方式都要改變。
林衍點點頭，羅峰還想問爲什麼剛纔沒說，可沒有問出口，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這同樣是他對自己的考驗。
羅峰鄭重說道：“我需要回去跟我家人說一聲，然後馬上就進行奪舍。”
“時間不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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