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惜妃心中很亂，昨天她叫睿恆去淑妃那裡，怎麼淑妃就被削去妃位，直接貶去了萬歡殿了？
消息靈通的吱吱輕聲道：“聽說是有人給淑妃遞書信，私下約會。淑妃大約夜星正中時偷偷過去，還脫了衣服，結果被陛下抓了個正着，隨行的還有玄鴻、玄武、哈迪斯大人，他們都看到了。”
夜星正中大約是在晚上十點左右，睿恆還是沒去淑妃房間裡嗎？那天睿恆過來吃晚飯的，那麼證明不用加班，現在有哈迪斯在，應該沒有什麼緊急事情，就算有，玄漪怎麼沒在？
百思不得其解中，太醫過來幫她診斷了。她從梳妝檯前站了起來，走到軟榻邊躺下，一直在想着，也沒聽進去太醫所說的。
睿恆和四名一品大臣還有玄御、玄攬一起用午飯。
太醫的信息來了，按照流程先彙報給玄鴻。玄鴻知道後，對着睿恆道：“太醫已經幫惜妃診斷完，說是沒事，休息二天就好了。”
玄漪嘻嘻笑了起來：“看來所有女人中，還是惜妃最得陛下神意，所以今天陛下才那麼神清氣爽。”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當然絕大部分是爲了王心情愉悅。
玄攬暗暗好笑着，想法應該和其他官員一樣：惜妃這個身體，好象一直病病歪歪着，大約昨天陛下稍微沒注意力度，王是高興了，但惜妃又趴下了。可陛下就是喜歡她，也真是爲難她了！
睿恆吃了口菜，好似帶着少許愧疚：“其實惜妃的身體變成這樣，我也是有責任的。剛到儲秀宮就碰到下毒，中毒就算不深。身體還是有點影響的。接下來又碰到各種各樣的事，礦場的幾個月身體變虛弱了，再上被下春藥差點送了命。接下來一件件事，讓她身體稍微有好轉，就急轉直下，有時更是雪上加霜。這些事大多都是我的過錯，有時也想補償她一些。”
話到這裡，轉而微微一笑：“衣服、首飾她都不在乎。這皇宮裡的妃子也沒有等級，也不能顯示出她所付出。如果象地球漢人皇帝一樣設立等級，我也許會讓她成爲貴妃、皇貴妃。”
看似閒聊。裡面卻有許多可以商榷的。王活了那麼就，很少會隨便說說。
玄鴻好似明白了什麼，看了看玄漪。但自從玄漪當了監國以後，比以前更會裝瘋賣傻，任何事情都不會正面說出想法。
王一定想讓惜妃成爲衆妃之首，以示對她的寵愛。玄鴻想了想後，不做聲。只管低頭吃自己的。
玄武用力撕着麪包，擱進嘴裡心中本來就有點不爽，睿恆下命，哈迪斯在，午餐就一律吃麪包。他想都不想地就道：“那還不簡單，就設立一個比其他妃子地位高的稱呼好了。秀女和妃子都是陛下的。陛下想怎麼叫就怎麼叫。”
笨蛋！玄鴻盯着坐在對面的玄武，嘴角掛着一絲官場上虛假的笑容：“玄武大人，皇宮制度是從阿狄尼赫斯一世就開始傳下來的。如果要改的話，就牽扯到很多事。比如說，地位高的妃子怎麼稱呼；封號是什麼；其他妃子見到她如何稱呼行禮；起居服裝待遇標準等等都要考慮進去。”
“有那麼麻煩嘛，改個封號。。。貴妃、皇貴妃也行！標準都比其他妃子高一點不就行了？”玄武還不明白其中關鍵，還在犯渾。
“也是。這些並不難，規矩定下後照辦就行。也就是多幾件衣服。多一二個侍女而已。”睿恆好似平淡的言語中，已經隱隱聽出好似動了心思。
玄鴻簡直快要被玄武給氣死了，原本就指望着惜妃哪天失寵，找個機會問王要過來。雖然玄漪也中意惜妃，但他一直在波塞冬尼亞當監國，說不定對惜妃的感覺也會慢慢淡去。就算這種可能性很小，也至少有個盼頭。只要活着，時間長了，總會有那麼一天的。如果設立的貴妃制度，那麼等候的時間就可能越發長了。
他側頭看了看坐在最靠近睿恆左邊的玄漪，希望玄漪能說句話，打消了王的念頭。
可是玄漪只管吃着麪包、喝着湯，還時不時夾起菜嘗一口，沒有想要說話的意思。
玄鴻明白了，微微嘆氣。玄漪和惜妃的感情已經達到了不必擁有的地步了，所以只要惜妃好就行。這下可麻煩了!
“陛下想設立新的封號是好的。”此時哈迪斯意外地開了口，他將嘴裡的麪包嚥下後，看着睿恆象是稟告公務般的平靜道：“目前的法律，大多是沿襲着阿狄尼赫斯一世時所制定的法律，那時我也參與了法律的修訂，我就說說這妃子冊封規則的由來。”
玄鴻心中暗暗高興，哈迪斯說得很是冠冕堂皇，睿恆只有聽下去。
只聽哈迪斯帶着幾分恭敬地緩緩道來：“本星球女人沒有滅絕時，古代君王只有一個王后，其他女人都是宮廷命婦，無論再怎麼寵愛的情人，也只能是命婦，以提醒君王應國事爲重，女人都是次要的。地球漢人的嬪妃等級制度，稱謂最多的有八十一個封號。地位尊卑雖然很顯然，但阿狄尼赫斯一世再三思量，覺得從上古以來，追溯到亞特蘭蒂斯時期，我們都是公平、公正、博愛爲宗旨，根本不需要妃子之間按照地位高低相互叩拜行禮，古代宮廷命婦也是地位平等。作爲女人，能長久在君王身邊侍奉好君王纔是最重要的，只要君王覺得滿意，她們壽命得到延長就是最好的獎勵。所以最後沒有采取地球漢人皇宮複雜的嬪妃等級制度，將宮廷命婦的稱呼改爲了妃，並確定爲皇宮制度。”
玄鴻放心了下來，這下設立貴妃的事情就不行了。除非王也能找出比這更加合理、有說服力的理由來，總不能憑着一時興起就說設就設立了，而動搖了星球原來的根本。
果然睿恆笑了笑：“原來妃子制度是這樣來的，不錯，今天長了點知識。”接下來再也不談增設妃位的事情了。
什麼制度不制度，玄攬不關心，但談到惜妃，他忍不住道：“惜妃是我見到過最重感情的女人，其他的女人，我是身有體會，重生後我去延春宮，見到我時一個個撲上來的樣子讓我厭惡。也只有她一個，對着我居然哭了，還哭得那麼傷心。這樣的女人，陛下寵愛她是應該的。”
睿恆的臉色微變，昨晚那個妃子讓信心滿滿的王輸了。
“惜妃可不止光對着你掉淚哦！”玄御意味深長地看着玄御。但玄御也是一副裝聾作啞的樣子，只管自己吃。
玄鴻嘴角也掛起意味深長的笑容，直接衝着某人：“哈迪斯大人，聽說昨夜那女人一到萬歡殿門口，就被你拖進了房裡。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對於這種很明顯的嘲諷，以及懷疑他意圖的話，哈迪斯淡淡地回答：“她應該三天起不了牀。”
隨即哈迪斯灰眸對着睿恆一瞥，滿不在乎地道：“陛下如果覺得這教訓還不夠，我這就去，保證讓她這輩子再也不會有男人了。”
玄鴻一時無話可說，原本想讓王覺得哈迪斯是爲了體現他的智商而拿這個倒黴的王妃開刀，現在變爲了哈迪斯去萬歡殿玩這個被貶女人是爲了替王出氣。
睿恆嘴裡無聲地嚼着麪包，過了許久才緩緩道：“讓她去，咎由自取！”
玄攬直爽地誇讚起來：“還是惜妃好，如果每個女人都象她一樣就好了，放在官邸裡也不用擔心自己臉面受損。”
從一開始就一言不發的玄御，此時卻意外開口了：“女人都一樣，可能惜妃更有腦子一些。真的碰上了說動心的男人，或許也會犯錯。”
“你什麼意思？”玄攬瞪着個眼，看着玄御：“原本以爲你哈迪斯大人意見不同，但剛剛說的話，還真有點象！哈迪斯大人對女人也是不屑一顧，覺得她們天生就是會背叛自己男人的。”
“沒錯！”哈迪斯冷笑了起來：“難道不是嗎？”
對於哈迪斯，玄攬從疑惑變爲了崇拜，他口吻放柔和了許多，對着中間隔了兩個席位的哈迪斯道：“大人，我相信惜妃，她絕對不會背叛陛下的，她不是一個自私重利的女人！”
“當利益牽扯到自己的性命和寶貴青春，只要是有腦子的生物，都會按照本性做出選擇。”哈迪斯冷靜坐在椅子上，手指捏着湯碗裡的勺子，慢慢地在手指上轉着。勺子在濃稠的番茄湯內，在一片血色中慢慢翻滾。隨即他擡起了頭，灰眸看着玄攬：“惜妃是陛下的寵妃，你不應該議論。其實昨夜被貶妃子也是按照本性，她的選擇是自然屬性，沒有生物能抗拒生命延續的誘惑。”
說是不要議論，果然扯來扯去，最後還是到了惜妃的頭上。玄鴻想了想後，帶着幾分低沉和嚴肅地道：“惜妃以前爲了證明清白，是自己去的礦場，我和玄漪、玄武大人都去勸過，死活沒將她勸回來，當時她表示如果不將事情查清楚，寧可在礦場老死。由此證明，就算生物有努力維持生命的本性，但某些時候道德、做人準則讓他們可以放棄本性，這種思想也許是非自然的，但我對這種固執而透露出的尊嚴表示崇敬。所以惜妃確實不應該議論，也不用議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