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快點說哈迪斯。”玄御簡直快望眼欲穿的焦急等待着,可臉上卻要掛着和其他人一樣好奇並帶着少許頑童一般的笑意。只要惜妃說出哈迪斯,接下來的事情可能就有意思了。
玄鴻和玄武不買賬外,玄漪就算再豁達,也會和哈迪斯產生隔閡。
“說吧,說吧!”在一聲聲的催促下,惜妃的眼眶都發紅了。
睿恆也緊緊地看着,他明白目前情況下,任何一個女人都會說哈迪斯,或者狡詐一點的說都喜歡。
當然,還有一種就是死也不說,那麼就將氣氛搞壞了。官員會私下質疑,王居然喜歡這麼一個扭捏的女人。無論惜妃說誰,他都會原諒,他很明白,在玄漪身邊的輕鬆和在哈迪斯身邊的安全感,纔是女人真正需要的。
惜妃緊緊咬着嘴脣,終於開口了,她微微低着頭,象是被審訊,聲音帶着顫抖緩慢而悲傷地道:“如果說我除了陛下之外還最欣賞或者喜歡哪個男人的話。。。”
所有人的神經都吊了起來,緊張地看着惜妃,房間內一時間鴉雀無聲。
“那就是阿狄尼赫斯。。。”惜妃眼眶越發紅了,擡起了頭,看着坐在對面的睿恆,而睿恆此時也深深地看着她。
她眼睛裡都開始閃動着淚花:“他和陛下有着相同的容貌,一樣的身材。雖然他和陛下還是不同的,但同樣有着獨特出衆的氣質和含量氣度,讓我不得不愛慕。我。。。”
說到此處,話語哽咽,惜妃身體不停的因爲剋制情緒而顫抖着:“對,對不起。請容我告退!”
睿恆深紫色的眼眸變得異常的柔和:“去吧!”
惜妃立即下了椅子,低着頭快步出去。此時眼淚已經忍不住奪眶而出,滾落而下。
辦公室裡依舊異常的安靜,大家都看着睿恆和四名一品大臣,有些面面相覷。
這個惜妃,又毀了一切!玄御差點沒氣死,這下不要說四位一品大臣不會爭風吃醋,就連王都不會。王總不能和一個死人搶女人吧,更何況是他有着相同基因的前身。
誰說惜妃又傻又呆,其實狡猾得很,叫她四個大臣裡選一個。她居然扯出了前朝的阿狄尼赫斯,而且這個原本昏君被重新判定爲明君。愛一個死了的明君,任何人都不會責怪。
坐在那裡。一條手臂扶着桌面的哈迪斯,好似在陷入了回憶中,灰色的眼眸變得越發淡了,但透露着絲絲少有的柔光。而其他的三位一品大臣,玄武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玄鴻和玄漪也靜靜地坐着,嘴角微露笑意。
睿恆也靜靜坐了許久,悠聲問:“你們相信緣份嗎?就是地球漢人所說的,冥冥中註定的事情。”
有人回答道:“那屬於機遇比例的巧合。”
“按照科學的解釋是這樣的。”睿恆微笑了起來,笑得是如此的美:“以前我完全不信,在碰到惜妃之前。”
沒有說愛。可是能看得到,王臉上的表情、姿勢的輕鬆愉快,都代表了一件事。王喜歡惜妃,非常非常的喜歡、甚至可以稱爲愛。
王愛惜妃不是偶然,雖然那些資料還是絕密,就連哈迪斯大約都不能進入查看,不知道前朝的阿狄尼赫斯和惜妃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以有點是肯定的。他們的緣份從二百三十多年前就已經開始,沒有了阿狄尼赫斯下命此朝用漢語。也沒有睿恆一時興起跑去地球看看。沒有了王將惜妃點回來,也沒有了惜妃去前朝;而惜妃沒有去前朝的話,也就沒有了這一段段的故事。
愛,多麼美好的事物。只有在流傳下來的詩歌裡,才能依稀感覺到那時男人爲了愛幸福、爲了愛痛苦、爲了愛猶豫、爲了愛煎熬。但哪怕是痛苦和煎熬,現在的男人都很難對一羣異族女人產生愛。
所以,就算戰艦總指揮官是男人中,最不能用感情的,可他們還是用羨慕和妒忌的目光看着睿恆。
此時玄御看到坐在王左右兩邊最近的兩個一品大臣,幾乎同時地臉朝向了他,一個淡得幾乎透明的冰冷寒眸朝着他極爲陰鷙地射來;而另一個臉上掛着比女人還要妖媚臉對着他意味深長的笑着。這種景象不是美不勝收,而是如同陷入噩夢中,他頓時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
用完晚餐,直接在會議桌上討論了一些事情後,睿恆宣佈結束,只留下了四名一品大臣後,讓其他戰艦總指揮官們離開。
玄御走出了王辦公室,只感到後背汗津津的,剛纔他連話都不敢說,哈迪斯和玄漪雖然沒有再看着他,但總覺得他們好似一直有股怨氣盤結在那裡,是不是會轉過頭陰森森地盯着他看。
“哎!”一隻手拍在了肩膀上,把玄御嚇了一大跳,真的差點沒跳起來。
側頭一看,玄御吐出一口氣:“原來是你!以後不要猛然間嚇人好不好,如果在外星球,我可能就會一劍砍過去了。”
長期處在危險境地的人,也確實會有受襲立即就反應的條件反射。玄攬不好意思地笑笑後道:“沒想到你膽子那麼大,敢問惜妃喜歡哪個一品大臣。”
這個資歷淺的笨蛋,玄御斜着眼,微帶鄙視着:“怎麼樣,過程精彩不;結局滿意不?”
“那簡直是絕了!”玄攬想起那時的緊張,和敵軍衝過來都快差不多,大家都屁都不敢放的等着聽結果,連聲拍手叫好:“精彩極了,沒想到惜妃回答是這樣的。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哎哎,你去哪裡?”
玄攬見玄御要走,趕緊地加快了腳步追上,連忙問:“去延春宮嗎,我也去。”
將玄御一個勁地走着,又追問:“去浴室洗澡嗎?我也去!還是去哪個官邸裡喝酒,帶着我。”
玄御側過身,沒個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去放水,去嗎?”這個難纏的傢伙,還有完沒完了?
“放水,放什麼水?”玄攬撓了撓頭,恍然大悟:“去解手呀,我也去,別走那麼快,等等我!”
睿恆留下了四個一品大臣,直截了當地道:“玄御好似有很多事壓在心裡。”
玄漪竊竊地笑了起來:“那是當然,我們這裡有一個厲害無比的大臣,再怎麼努力也比不上。其他總指揮也都認命了,總會有個不信命的,十一比一,這比例也不算太高。”
哈迪斯冷哼了一聲:“教他那麼多,卻一副虧欠他的樣子。和他的前身一樣,是個忘恩負義的傢伙。”
“這可不一樣哦,我的好大人。”玄漪伸出一根食指,又招牌動作一般的俏皮地搖晃了兩下:“他這輩子活了近八十年,都是一個人過活的,沒有跟在大人身邊從一重生開始就調教。”
哈迪斯更是嗤之以鼻:“所以是一個稍微有點小才就妄自菲薄的庸才。陛下儘管不用去管他,過個二三十年,等資歷累計後,基層官兵裡象他這樣才能的,一定抓抓一大把。”
睿恆沉思後,悠悠道:“現在是用人之際,不能輕易放棄任何一個官員。更何況玄御多次爲星球犧牲,此朝死的次數不少於玄鴻他們。就算爲了惜妃,也要讓他心裡的隔閡放下。哈迪斯,你應該明白,惜妃對他存有一份友情,前朝你和阿狄尼赫斯二世犧牲的時候,他應該在場,也做了什麼,否則惜妃不會第一次見到他後就流淚。”
哈迪斯不語了,玄御前世阿奇里斯,在最後緊要關頭,用身體擋住了刺向惜妃的劍,爲惜妃的生存贏取了寶貴的時間。惜妃也由此能將他最爲新鮮的基因帶回了此朝。阿奇里斯是功不可沒的,哪怕他被迫參加了謀殺,最後一舉也足夠功過抵消還有剩。換句話說,阿奇里斯對他和惜妃都是有點恩的。
玄武再粗枝大葉也看出來了,最主要的原因是今天玄御的表現太爲明顯了點。見哈迪斯不再說要放棄玄御,他於是提議:“要不我私下裡請問他一下,請他到官邸裡喝一次酒。”
玄御有點小聰明,也許三十八年資歷的玄武不能說動他,於是睿恆道:“玄鴻,到時你一起陪着。”玄鴻和玄御是同一年殉國的,歲數一般大,兩人一起勸說,應該可以了。
“是,陛下!”玄鴻接命行禮。
“赫赫,陛下真是又英明,又仁慈!”玄漪長長地嘆了口氣:“希望玄御沒在做出過份事情前,知道他這樣做有多蠢。今晚的飯桌上,他把惜妃都逼哭了,就不知道地球女人最愛哭的。”
玄鴻也適時的加了一句:“讓我們也好妒忌呀,惜妃果然是最愛陛下的女人,前世今生都愛得死心塌地的。”
“就是!”玄漪長長嘆氣,誇張的傷感着:“什麼時候我們也有這麼一個女人呀。”
這提醒了睿恆,惜妃流着淚出去的。今天勾起了她好不容易漸漸成爲回憶的傷心事,指不定在寢室裡默默流淚成什麼樣子。想到她流淚的樣子,睿恆一陣心疼。這個小女人不知道爲什麼,只要流淚,每滴眼淚都象砸在心頭肉上,一下下生疼着。
睿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已經挺晚了,今天就到這裡吧。”說完往辦公室外快步離去。
“恭送陛下!”玄漪嬌滴滴的一聲喊,讓其他大臣啼笑皆非,也只能跟着行禮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