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佛庭崩壞！青石神基！面見大梵天！
與此同時，黃沙011內。
靠近魔巢節點節點之一的最深處。
孟傳老早就已趕到山腳下，登山後，已經爬了有一個鐘頭。
自打上山起，他就感覺有哪塊不對勁兒。
此時擡頭望，依舊是一眼望不到頂。
他沉吟道：
“我當初沒上山時，看山頂，不過一座千米不到的小山。
爬了這麼久，以我的腳力，都快衝出大氣層了吧.”
停下腳步，環顧四周。
山體表面附着一層黃沙，用手觸摸，皆是“有實之物”。
去嗅聞，帶着沙土的厚重氣息。
腳下有“人工”鋪設的石板路。
這絕對是爲了某種“生物”經常上來，方便期間而專門鋪設。
結合經驗，孟傳知道。
自己並沒有陷入到幻境之類，而是
“山在長高。”
孟傳眯起眼睛，指節輕叩岩層，發出沉悶迴響。
山體龐大，但在他細微感知下，正在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向上延伸。
隨着他用心探知此處，方纔發現——
山脊處不斷隆起新的岩層，如同巨獸呼吸時起伏的脊背。
孟傳閉目思考，而後睜眼，驟然加快腳步。
“比它長得快就行了.”
他一圈圈朝上衝去，雲層漸漸被踩在腳下。
都爬了這麼久，他已經能望見，山頂處若隱若現的宮廷。
許久後，直至踏碎最後一層石階，眼前豁然開朗。
孟傳看到，整座宮殿羣，竟懸浮在雲海之上！
鎏金殿頂流轉着莊嚴佛韻，九重白玉階環繞琉璃塔。
經幡在雲端舒捲，每一道樑柱都刻滿，孟傳看不懂的偈頌。
整座建築羣都籠罩在淡金色的光暈中。
孟傳眯眼打量，四面四首蓮花座雕像屹立門扉。
慈悲、忿怒、歡喜、沉思。
不知其所想，亦不知其所惱。
他只知道，這副場面與壁畫上一模一樣！
那麼大殿內存在的會跟壁畫上一樣嗎？
下一秒，孟傳足下發勁，跳上白玉臺。
至此一瞬。
後腦如遭重錘撞擊，他眼前驟然陷入濃墨般的黑暗。
眩暈感裹挾着意識，身體感知如常，卻彷彿被蓋住了視覺。
就像突然斷電的顯示屏，所有畫面被硬生生掐滅在漆黑裡。
孟傳此刻感知，好似精神與肉身脫離，進出意象世界的那種感覺。
他稍作等待，黑暗漸漸褪去，眼前浮現出一片朦朧境遇。
嘗試活動手腳，卻如同陷入泥潭拔不出來。
“幻境。”
無法，他只能用眼睛去打量周身。
彷彿懸浮於雲端，俯瞰着金色蓮臺上講經說法的，看不清面目身份佛陀。
香霧繚繞間，他看到自己跪拜的身影，正在接受佛光洗禮，卻又像隔着水幕般觸不可及。
梵音陣陣，卻聽不真切，恍若一場莊嚴而虛幻的夢境。
正當孟傳置身於佛法的海洋，他的佛理在飛速提升。
這時，四周卻漸起黑霧，驟然翻涌包裹天上地下！
那香霧忽地凝滯，佛光如琉璃碎裂，金色蓮臺寸寸崩解成灰燼。
孟傳看見“自己”跪拜的身影，被黑霧纏住腳踝，倏然拖入深淵。
梵音化作尖嘯，雲端裂開無數縫隙，涌出粘稠如瀝青的魔氣，頃刻間吞沒整片夢境。
佛陀的面容扭曲坍縮，四面蓮花座雕像同時滲出黑血。
“大梵天受到天魔的侵蝕了？”
這貌似就是，幻境想給他表達的意思。
孟傳掙扎着要閉眼，卻發現連眼皮也成了虛無。
黑霧正從他瞳孔鑽入，侵蝕四肢百骸。
最後一絲金光湮滅時，他聽見萬物崩裂的轟鳴。
再一睜眼，宛如靈魂迴歸肉體，身體又是自己的了。
他望向四周，崩壞的佛庭廟宇不再，周遭一片混沌。
待一切沉靜下來，彷彿點點星光灑落，浩瀚星海如璀璨寶石綴滿無垠混沌。
一尊四面之相者悄然現身，周身流轉着亙古星辰，屹立於世。
祂站在那裡，彷彿就是宇宙的中心。
祂擡手間星河倒懸，足下混沌自成蓮臺，梵唱聲穿透一切，連虛空都爲之震顫臣服。
四面四首，注視一切，掌控一切。
這副景象，其正是十二天王法身，大梵天之相。
他思維跳轉的很快，結合剛纔佛理崩塌的那一幕.
就連這般存在也敵不過黑霧裹挾的恐怖天魔！
孟傳不禁沉思。
周身異樣又起，不料黑霧再度裹挾而來。
維持其周身高逼格的景象退去，他與對方又迴歸到混沌光景之中。
“吾知你心中疑問甚多，你應該能看出來，這場幻境時間有限，長話短說。
恐怕.吾只能回答你三個問題，而後另有一場造化與你。”
孟傳回過心神，見其朝北一面已經有發黑跡象，不敢耽擱。
這裡是何地，他心中有所猜想。 不談其他，定與大梵天的“精神力”有關。
他心中猜想：
“或許.此地是大梵天的精神世界也說不定。”
許多宗師以上，精通“神”的運用者，也掌握有類似手段。
尤其是佛門，除橫練外，亦重視心靈錘鍊。
臻至第四大限以上，無不是精神力量的駕馭高手。
至於其臉上隱隱發黑，還在蔓延。
定然與剛剛佛庭場景內的那場“黑霧”有關。
這股黑霧附着在大梵天身上，代表着祂現在狀態不妙，確實“時間不多”。
結合先前壁畫上的“殿中影”.
孟傳已然猜到大概。
幾息後，孟傳神色一定，他想清楚了自己最該問什麼。
“您在我體內或是身邊，有分身之類的嗎？”
大梵天四面微頷，此子果然不是傻子，未陷“名相之惑”。
沒上來問“這裡是哪兒，你和天魔什麼關係，你是天魔嗎”之類的沒用之話。
祂的慧心，亦清楚孟傳當前困惑。
“吾知你心中所慮，此地乃是吾法界，你就當幻境即可。
是與外界，你們人類稱爲【神廟】之地隔絕開來。
其餘事項，你們人類強者都知道，不用爲此而浪費時間。
至於你的問題，吾在人間尚有一分魂，會遵從意志，尋找最有梵慧之人守護。”
那就是自己嘍，孟傳繼續問道：
“您的目的？”
“香火不斷，用武道的話來講.真韻永存。”
“您是.什麼樣的存在？”
這話孟傳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很想借此摸清楚之前所想。
這方天地，到底有無神佛，先天存在？
還是人練出了大法力、大神通，成了神佛。
“非也，吾乃圓寂後的【衆生所相】，如今不過一縷執念尚存。謹記唯有人心化相，虛妄長存。”
孟傳若有所思的點頭，說的玄乎，其實就是之前所想。
非實非質，信仰得道，香火成神。
見其面部黑霧尚有空隙，他抓緊又問：
“我該怎麼幫你？”
大梵天現在的處境，結合之前巖壁所畫，很明顯不樂觀。
受人恩惠，自然要有所報償。
雖然目前自己，不如那場幻境中的黑霧之魔一根毛，但總歸要有個奮鬥方向。
大梵天四首顰蹙，似乎在忍受磨難。
衆生苦楚。
“一直活下去就好，武道是通天途。吾自身，與你心中所想神佛，都沒有大神通、大法力。
唯借衆生願力，助你暫避天魔侵蝕，但終究需靠你自身破妄證真。”
話音未落，黑霧已噬盡北首金身，梵唱聲戛然而止。
眼前驟然一暗，周身空間扭曲坍縮，再睜眼時已置身一處密閉空間。
四壁如玉，泛着淡淡青芒，形似蓮花內苞。
數次周遭場景變化，讓孟傳有種深深的，不能掌控自身的無力感。
這接二連三的經歷，讓他徹底明白。
唯有自身強大，方纔能掌控命運。
回過神來，孟傳想起大梵天所說的，予自己一場【造化】。
他伸手觸碰四周，觸感溫潤如生肌，隱約能感受到微弱脈動。
蓮苞內壁刻滿細密梵文，隨剛纔的經歷，他彷彿能悟得些什麼。
遠處傳來沉悶擠壓聲，似有巨力在不斷收縮蓮苞。
孟傳屏息凝神，看着滿壁的細密紋理。
雖然看不懂，但他亦是能體會到其中韻味，古樸莊嚴。
他在用心體悟時，方纔注意精神異常清明，思緒如電光般流轉。
原本晦澀難懂的梵文，此刻竟隱約能捕捉到其中韻律。
一股莫名的亢奮感自心底涌起，彷彿有股力量在推動他的意識，不斷向上攀升。
呼吸間，他感覺五感愈發敏銳，連蓮苞內壁細微的脈動都清晰可辨。
精神力的提升來得突然，卻又無比自然。
像是被某種玄妙的力量牽引着，不斷突破原有的界限。
“這是.大梵天所說的造化嗎？”
確實於他而言，當真是一場大造化！
內壁上的那些晦澀經文在散發光暈，如同鑰匙，正在解開他魂魄深處枷鎖。
孟傳靜靜體悟這場變化。
內視下，他的精神力數量並沒有發生改變。
唯有牽引間凝實如泵，照原先的略帶渙散感截然不同。
他知道，與道心吞噬氣血，轉爲精神力不同。
大梵天予他這場造化，是在填補他先天缺神之根基！
根基不穩，精神力數量再多也是無根浮萍，終難登堂入室。
蛻變仍在繼續，【神】如百川歸海般凝練。
孟傳內視下，可見魂魄深處浮現出淡金色紋路，與蓮壁經文遙相呼應。
此刻他的精神根基已從“沙土”夯實爲“青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