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剛經歷一場驚嚇的無衣完全不明白龍宿怎麼會突然提起此事。
龍宿看着已經消失不見的白衣人點頭:“對,我們的孩子。”
“這件事以後再說吧。”無衣心不在焉,他擔憂地看着戰場上隨時有可能會倒下的主子。
主子的師父已經宣佈無能爲力,若是連紅塵大師也宣佈沒法救下任輕塵,無衣擔心主子絕望下會再度想不開。
不過幸好,似乎還有一線生機,只是這生機需要漫長的時間等待那飄渺的奇蹟。看着主子陪着紅塵大師在蓮塘里布置下救人的陣法,無衣終於鬆了口氣。
“有衣,他們這算是比較好的結局了吧。”無衣忍不住感慨。
有衣點頭:“是,現在換師父等他了。”
無衣嘆氣:“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呵,誰知道呢。一千年,兩千年……恐怕是要將任輕塵曾經等待的時間全數還回去。”有衣扔下一句話,不再看那些高人前輩們是怎麼救人的,轉身回了竹屋。
糟糕,他在誰面前感慨不好偏生要在有衣面前感慨!無衣有些懊惱,隨即想起了什麼立即四處張望。
哎,龍宿呢?怎麼不見她的人影?
棲鳳山如今到處都是人,無衣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龍宿。
不在,她會去哪?
不對,應該是她怎麼就不見了,方纔還在身邊的,剛纔他們還說話來着……想起他們談話的內容,無衣皺起了眉頭。
龍宿不會是因爲他方纔那句以後再說生氣了吧?可是如果真是這樣,不免有些無理取鬧,那個時候,他哪有心情與她談論孩子的事情。再者,因爲方龍修那一世的孩子,無衣心底裡其實一直在避免談論這件事。
不過,他的確答應了身爲女王時的龍宿要孩子,或者他應該忘掉那個不幸的孩子,重新與龍宿再要一個。
龍宿並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無衣猜想大概是自己當時不放在心上的態度激怒了她。
“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無衣後悔不已。龍宿站在他身邊,什麼時候走的他都不知道。好吧,是他的錯,是他忽略了!
山上有大主子,有金裔大太子……那麼多人關心着主子,這個時候沒什麼放心不下的無衣決定去找龍宿。
不過,要去哪裡找呢?她會不會已經回大荒戰場了?如果沒回戰場會不會回家了?回家,她會回哪個家,她是四海龍宿,不屬於任何一海又屬於任何一宮,如果要去找,他先從哪裡找起?
“要不從最近的東海開始找吧,這個時候東海龍王應該在龍宮吧。”無衣下了棲鳳山,站在海邊的礁石上自言自語。
“你在那裡做什麼?”
無衣還未下水,避水咒唸到一半就見水中一條赤龍翻騰而上,最後化成人形站在他的面前。
還未下水就被淋了一身,不過無衣也顧不得這些,喜出望外地將龍宿抱住:“原來你沒走啊。”
龍宿翻了個白眼:“還不錯,知道我生氣了。”
無衣笑道:“生氣沒關係,不走就好。”
“我是準備走來着。”龍宿推開無衣瞪他,“但是我怕某個人都不知道我在氣什麼,於是轉念一想又回來了。”
無衣積極承認錯誤:“我不該忽視你。”頓了頓,“但是我發誓我絕對不是故意的,你看,當時的情況那麼糟糕。”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我在氣什麼。”龍宿冷笑道。
龍宿這麼說,無衣是真的不解了:“那你在氣什麼?”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問,“你……剛纔去哪啦?不會真回東海龍宮了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那麼多人關心白衣前輩,缺我一個完全沒有影響。”龍宿想起自己的孩子,冷冷地說着氣話,“但是我的孩子就不一樣了,他只有我這個做孃親的關心他的死活!”
無衣一頭霧水:“什麼孩子?”這話聽起來怎麼好像他們有了孩子一樣?
龍宿咬着嘴脣:“我和你的,我們的孩子!”
無衣眨了眨眼,低頭去看龍宿的肚子:“你……有了?唉,我們什麼時候……”難道龍宿體質特殊,親吻也會懷上……倒也不是沒可能啊,四海八荒早些年就有這樣的先例……不過,沒聽說龍族也是這樣的體質啊。
龍宿:“……”
“真的有了?這麼快,讓我摸摸。”無衣說着伸手去摸龍宿的肚子。
這傢伙!龍宿這下是氣也氣不起來了,她拍開無衣的手,抱住無衣道:“先生,是那個孩子,我與先生的第一個孩子。”
龍宿喊的是先生,提醒着那個時候是方龍修的那個時候,提醒着無衣那個孩子就是無衣一直惦記着的那個孩子。
“你,你的意思是那個孩子還活着?”無衣一臉震驚,不敢相信。
龍宿點頭:“我方纔剛確認,他還活着。”
無衣覺得自己在做一場夢,他不敢輕易相信這個夢是真的,於是提出疑問:“怎麼會,那個時候……”有衣說那個時候孩子已經沒了,而且這麼多年了……無衣按了按眉頭,又不想否認這個美夢,只再次確認道,“你沒騙我?當真?”
“沒騙你。”龍宿欣慰道,“當初方龍修臨死前將那孩子的一線生機交到了凌千逸手中。”
無衣:“凌千逸?”當年那個陳國質子?
“他不是尋常人,我在戰場外圍看到他追出來問他是不是凌千逸時他沒有否認。”龍宿擡頭親了親無衣的嘴角,“雖然我還不知道他是誰,不過他告訴我那孩子沒有死。”
無衣着急道:“那我們——”
“你別急。”龍宿笑了笑,“孩子是平安的我就放心了,我方纔也想跟着那人去找孩子,不過他一揮手便將我打回原形落入水中,看來是某位大神通的前輩,只是他既然願意救孩子想來也不會傷害他。”
“打回原形?”無衣驚愕後連忙打量龍宿,“你沒事吧?!”
“無礙,他沒想傷我。”龍宿抓着無衣的溼發笑了笑,“那孩子我們遲早是會找回來的,目前最重要的是你什麼時候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