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皇上當初御駕親征離開帝都已有四年,如今七國統一的大勢已定,皇上終於願意回帝都了!這對每一位將軍都是大好消息。須知大戰雖然已經結束,但是戰火併沒有完全停歇,皇上回帝都總比留在戰場要好。
來是一件大事,回去自然也是一件大事。路途遙遠,安全很重要。大家怕皇上再出個萬一,於是護送皇上回去的隊伍比來時多了三倍。
隊伍浩浩蕩蕩,這一併回去的還有陳國的相關皇族成員。方龍秀坐在馬車裡將翻開的摺子放到一邊,擡手撩起車窗的簾子往外看了一眼,不悅道:“安子夜,蜜色又跑到凌千逸身邊去了!”
安子夜:“比起這個,陛下您的身體可有不適?”
方龍秀想了想:“昨天沒痛,今早騎馬的時候有一會眩暈,時間不長,這會已經好了。”
那日腹痛之後軍醫也看不出一個所以然,只當是在長嶺裡受凍傷了身體,讓好好調養休息。只是安子夜認爲恐怕沒那麼簡單,於是堅持讓她回帝都,帝都有名醫,有丞相,這樣比較讓人放心。方龍秀心想出來了這麼久也是時候回去了於是果斷答應了。
只是那腹痛只是一個開始,這路上身體總是莫名各種不適,方龍秀如今也意識到這恐怕不是一件小事。
安子夜垂着眸子似乎是在思考,沉默了好一會後道:“陛下休息時似乎很少不適,每次行劇烈之舉時發作的次數多些……陛下第一次發作之前與蜜色公主大動肝火。”他頓了頓,“陛下若是能好好靜養,不費心神,應該會好許多。”
方龍秀提着茶壺親自倒了杯茶。
安子夜:“陛下空着肚子飲茶,不妥。”
方龍秀放下茶杯,又往外看了幾眼,見蜜色騎着馬與凌千逸並行,心裡一會不滿一會也想着出去騎馬,不想窩在馬車裡。
安子夜:“騎馬顛簸,陛下還是好好待在馬車裡休息吧。”
“……”方龍秀橫了眼安子夜,“這不好這不妥,朕又不是那等閨閣的大家閨秀,哪裡有這麼孱弱。”
安子夜:“……”雖不是大家閨秀,但也是姑娘。
方龍秀打了個哈欠,忽然覺得空氣有點悶,無聊得又想睡覺了。
爲了照顧皇上的身體,不同於來時的趕路,這次在路上耗了不少時間,回到帝都時已經是兩個月以後。而這在過程中,方龍秀的身體狀況不僅沒有任何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
於是,在一場隆重又繁雜的接風宴後方龍秀不出所料地感到了疲倦,以及深深的乏力。一下宴會,安子夜便將方龍秀送回了逸心殿,而葉知秋也被立即請了過來。
葉知秋在路上是已經接到消息了的,只是書信終究說不清楚,今天到城門迎接時便覺得有些不妥,如今一看回到逸心殿裡便難掩倦容的方龍秀,眉頭便緊緊皺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葉知秋收回探查的手,臉上更加難看了。
方龍秀:“朕的身體怎麼了?丞相直說無妨。”
葉知秋猶豫了一下道:“陛下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吸收抽取陛下的靈氣,只是……”
安子夜:“只是什麼?”
“只是按照那個東西抽取的速度,陛下應該早就……去了。”葉知秋微微一頓後,面帶疑惑,“可是並沒有……而且,微臣方纔說的是靈氣,不是內力,而陛下並不是修道之人,體內的靈氣應當是少之又少的。”
葉知秋確認似的又把了把脈:“再者,陛下的脈相好像不對……奇怪,陛下身爲男子,怎麼會有……咳,脈相紊亂,微臣也說不清是怎麼回事。”
方龍秀沉默了片刻,嘆氣道:“這麼說,朕的身體連丞相也無可奈何了?”
安子夜連忙接了一句:“丞相大人是修道之人,尋常症狀不清楚也是有可能的,陛下不用着急,不若讓其他太醫過來瞧瞧。”
葉知秋卻道:“恐怕這不是尋常病……是了,微臣忽然想起慕天古塔下守護忘情果的大師這兩天好像是回了帝都,他是一位高人,微臣這就親自去請他前來。”
葉知秋說走就走,出了逸心殿就御劍離開了。
方龍秀揉了揉眉心:“晚宴現在誰在主持?陳國那些人現在誰在安置?”
“女眷那邊是夏貴妃,大臣這邊是戶部尚書和禮部尚書。”安子夜頓了頓道,“陳國那邊的人屬下已經交代下去了,有金將軍和任大人看着呢……丞相去請人,聽聞那等大師都難請,丞相應當有一會回來。陛下累了,趁現在好好休息一會。陛下方纔酒宴上沒什麼吃什麼東西,屬下去讓人煮點甜粥。”
“嗯,多放點糖。”方龍秀靠着軟枕躺下。
安子夜退出逸心殿,輕手輕腳剛把殿門關好卻被人忽然拍了一下肩膀。如此無聲無息,他竟是沒發覺那人的靠近!
安子夜兵器出手,一回頭卻是一個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孔,他愣了愣:“你……”
“跟我來。”
那個人似乎沒有任何改變,若硬說哪裡變了,那就是這麼多年不見,他身上多了類似血腥的煞氣。
離大殿的門遠了些,那人在院子裡紅袖樹下站定,回頭低聲道:“看起來你將陛下照顧得不錯。”
“……”安子夜頓了頓,“方纔你不在?”不然怎麼會這麼認爲。
“方纔葉知秋在,怕他發現。”那人在陰影處微微笑了一下,“我也剛回來,原本想去前線找陛下剛巧就得知你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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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魔界魔城
嘩啦一聲響,魔君紫霄一伸手便將浸泡在血池的人給拉了上來。
“失去一半本源和靈氣,人的確是救了,可是如今你連在血池裡多待一時半刻也是不能。”魔君大人似笑非笑,“如何,自身難保,可曾後悔?”
有衣趴在岸上,全身上下全是血水,他擡手撥開臉上溼淋淋的頭髮,喘勻了氣息:“爲什麼要後悔,如今我的秘密你已知曉,爲了萬一,我便是連這些秘密也不該有了,應當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