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她知道,每個王爺官員身邊,總有別人的眼線。更何況上官晨是皇帝僅有的兩個兒子之一,這眼線只多不少。
紫宸心啊,對天下人的誘惑是多麼大。原來上官玉也是因爲這個,所以纔不惜和上官晨翻臉,對她說愛上她。
心中有些冷,她動心過的男人,又何嘗不是算計她。想想,她和上官晨同病相憐啊。如今回想起來上官晨對她所做的一切,或許從一開始是想要報復,但到後來,他所做每一件事都極力保全她。許是那封信是契機,他才大張旗鼓的在王府宣稱她私通男人,讓那些覬覦她的人得到信息,她再也不是純潔之軀……
“上官晨,謝謝你。”花容容真誠地道,她不知道將來會怎麼樣,她現在只想對這個抱着她的男人說聲謝謝。
“我不要你的道謝,花容容。”上官晨又忽然連名帶姓,正色道,“我希望你日後明白,在我沒放你走之前,你是我上官晨的女人。所以我不想在看到你和上官玉有任何的糾纏。”
“好!”花容容低低應道。擡手,輕輕的環住上官晨的腰身。他的解釋已經夠多了,雖然對被他強要的事有些恨意。可是想想,他要是不那麼做,她的處境只會更糟糕。
或許,她從不排斥上官晨吧。
上官晨的身子明顯一震,大概沒想到花容容會這麼做。俊顏上也露出絲絲笑意,環着花容容的雙手,悄悄加緊……
自那晚後,王府似乎平靜了許多。
花容容很明顯地感覺到,上官晨在她的房間外加派了許多人保護她。雖然薛秋兒沒得手,但花容容也沒那麼天真,即使她現在已經不是處子,想殺她的人依然不會少。
上官晨帶着她進宮,在皇帝面前,上官晨一臉愧疚的對皇帝解釋了那件事。皇帝數落了他一頓,又好生安慰了花容容,此事不了了之。花容容明白,皇帝不是對她偏愛,而是有些事裝糊塗更好,她相信,皇帝一定知道些什麼。這樣做,只是爲了給大家一個臺階。
上官玉也在場,對於他不時投來的目光,花容容神色自若的選擇視而不見。如今,她開始漸漸明白自己的心,上官玉在她心中的位置,早已被那個在夜裡擁着她,解釋那些事的男子取代。從此以後,即使將來上官晨不要她,她也不會再愛上別人。
似乎是刻意留給花容容解決與上官玉之間的事。見過皇帝之後,上官晨讓花容容先行回府,他依舊留在宮裡陪母親德妃。
花容容明白上官晨的用意,也做好了準備。
果然,在她回府沒多久,上官玉就在意料之中出現在花容容面前。
“容容,你爲什麼還和三哥一起演戲給父皇看?他那樣對你。”上官玉眉頭緊蹙,深深地看着花容容。
“叫我三嫂,或者王妃。”花容容不着痕跡的退開,與上官玉保持距離。
這細微的動作,傷了上官玉。他猛地上前,緊緊級抓住花容容雙臂,狠狠地晃着花容容質問:“容容,上次我可以原諒你說的氣話,可是爲什麼你……你忘了,當初我們說好的。”
花容容力道不如上官玉,被他晃得有些頭暈,“你先放開我!”
“我不放,你告訴我到底爲什麼?”上官玉低吼,曾經她看到他都是一臉欣喜,爲何如今如此冷漠。難道,她真的愛上了上官晨?上官玉忽然不願意面對這樣的猜測,花容容愛的只能是他!
“我既是他的妻子,理應以他爲天。七弟,不要忘記你我的身份。”花容容微微別開眼,不忍看他的神色。
“以他爲天,呵呵呵……”上官玉念着這句話,頹然地放開花容容,幽幽地望着她:“容容,你是不是從來都不曾愛過我?”
我,曾經動過心。這句話,花容容到底沒說出來。她答應了上官晨,從此不與上官玉糾纏,那就不會半句曖昧的話。
“是的。”花容容決絕地道。
既然選擇了站在上官晨這邊,那麼上官玉只能是敵人。至於從前那個碧水一波,一世一雙人的承諾,就當做過往雲煙吧。她是花容容,有些事輪不到她選擇。
上官玉慘淡一笑,那對惑人的酒瞳,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七弟是否要留下來用晚膳?”花容容深深地吸了口氣,直直地看着上官玉。
若不是知道自己已經成爲傳說中擁有紫宸心的女子,花容容一定會被上官玉悽然打動。可是,她已經知道,她只會覺得上官玉是刻意這麼做。雖然明白自己對上關於無愛,心中失望自是不用說,但她不能表現出來。
上官玉見到她如此決然,竟還能說出這麼滿不在乎的話。那顆心漸漸地冷下來,如果說從一開始他只是逢場作戲,可爲什麼現在他的心那麼痛?爲什麼花容容就能那麼不在意?
他怒火中燒,忽然就將花容容扯進懷中。趁她還沒反應過來,俯首重重地吻下去。沒有任何的憐惜,只有絕望的憤怒。
花容容怒了,掙扎無果後,用力的咬了他一下。上官玉吃痛地放開花容容,下意識地撫了下嘴脣,指腹染上淡淡的血絲。
上官玉臉色如霜,冷冷地盯着花容容許久,然後,緩緩轉身離開。
花容容舒了一口氣,這次,上官玉應該死心了。她對上官晨也有交代了。
想起方纔上官玉的神色,花容容幽幽地嘆了口氣。
“他對你做了什麼?”花容容正嘆息間,身後傳來一道略帶不悅的聲音。
花容容聞聲回頭,有些無奈:上官玉前腳才走,上官晨後腳就到了。
上官晨蹙着眉頭,從上到下看了花容容一眼。
“沒事。”花容容神色自若地道。
上官晨挑眉:“他不是那種輕易放棄的人。”
“我亦不是那麼容易屈服的人。”花容容認真地道。
“嗯,我相信你。”上官晨微微一笑,無意間卻瞥到花容容手上的淤青。他臉色微變,倏地抓起花容容地手,眼神寒了下來:“這是怎麼回事?”
心中一驚,花容容猛地抽回手,有些躲避他的目光:“不小心撞到的。”
上官晨盯着她半晌,看得花容容心底發毛,隨後才淡淡地說了句:“下次小心些。”
聞言,花容容鬆了一口氣。她並不希望上官晨知道剛纔的事,兩人之間好不容易有些緩和,她不願被打破。上官晨走近兩步,低首執起她的手,另一隻手掌心按在淤青處,輕輕地揉了起來。
花容容只覺得一股暖流流進來,順着她的神經,一直流到她心底。她微微擡首,看着上官晨近在咫尺的俊顏,他的神情那麼專注,那眼神是花容容從未見過的溫柔。她甚至能清楚看到他的睫毛微微顫動,臉不由得微微染上紅暈。心底最柔軟的一角,被慢慢佔據。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那句古老的詞,在花容容腦中清晰浮現。那一瞬間,在她心裡,永恆也不過如此!
“好了!”上官晨擡首,對上花容容的眸子,柔聲說道。
花容容慌忙躲開他的目光,有種做賊被捉到的狼狽。
“怎麼了?”他看到花容容臉紅,心中很是喜悅,於是明知故問。習武之人,感覺那麼敏銳,上官晨很清楚剛纔花容容一直緊盯他不放。
花容容訕笑,打着哈哈:“沒什麼,只是看到你替我揉散淤青,受寵若驚。”
“容容。”上官晨正色,“你是我的妻子,不用受寵若驚。我不能保證你永遠不受傷,但我會盡我最大能力讓你受到最小的傷害。即使,賠上我自己的命。”
花容容震驚,她怎麼也沒想到上官晨會對她說這些。她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一點虛僞的跡象,可是她看到的,只有一張無比認真的臉及其堅定的眼神。
“爲,爲什麼?”花容容只剩下這麼傻傻的一句話。
上官晨將她攬入懷中,低低說道:“從一開始,我的確是懷着報復的心態娶你。但成親之後,我卻慢慢的發現,你是那麼與衆不同,你聰明心細,有時狡黠得像只小狐狸卻不陰險。漸漸的……”
上官晨頓了一下,指指心口,“這裡,裝了你。我以爲我愛薛秋兒,但看到你和上官玉抱在一起時我是那麼的憤怒。這是面對薛秋兒時從未有過的情緒。如果說之前是因爲自己憎恨你而憤怒,但那晚薛秋兒的出現,我並沒有任何的驚喜。而是無盡的擔憂,直到你毫髮無傷的出現,我才明白,原來我在乎的人,已經是你。你知不知道,剛纔我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剋制自己殺了上官玉的衝動?”
花容容呆在那裡,對上官晨突如其來的表白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容容。”上官晨見懷中的人完全沒有反應,也不禁的緊張起來。她很討厭他?所以保持沉默?這個向來將一切掌控在手中的男子,也開始猶豫起來,不能確定。
他微微閉了閉眼,心中刺痛,緩緩鬆開花容容,換上一副滿不在乎的神色:“怎麼,被本王的玩笑嚇傻了?好了,既然上官玉走了,本王也該去處理王府的事了。”
上官晨說完,旋即轉身。他是驕傲的男人,聽不得拒絕的話。
才走了兩步,身後卻有股衝力撞過來,他並不躲開。腰身隨即被人緊緊抱住,上官晨先是一愣,然後欣喜若狂。他不動聲色,儘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平常:“王妃,本王還有事要忙!”擡手想掰開腰間的手,卻頓住那,始終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