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跳出棋子命運,就得執棋
“他不是仰慕我,而是愛慕我。只是我們相遇的太晚,只是我們心裡顧慮太多,導致我們對自己的情感都壓抑得太狠。哎……”
葉娜侍還有許多話要說,但最終發現,所有的話說出來都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只能以嘆息來表達。
“是的,他愛慕你,剛見你就迫切想要擁有你。但他還是一個對感情負責的人,因爲這個品性壓制了他的衝動。
他覺得若是有緣的話,遲早會走在一起。可惜世事難料,命運造化弄人……”
“竇惡清”先是一串附和葉娜侍的話,接着話鋒一轉。
“他還是可以回來的。”
“什麼!”
葉娜侍一陣激動,雙手下意識的抓住“竇惡清”的臂膀問。
“我說完整的竇惡清可以找回來。”
“怎麼找回來?”
葉娜急忙接着問。
“他修煉了一部非常神奇的功法。”
“什麼功法?難道這功法修煉大成,他就能迴歸?”
“沒錯!這功法的名字就叫做《四象陣化聖》。”
“這功法怎麼聽起來像一個陣法呢?”
葉娜侍疑惑道。
“這功法同時也是一個戰陣修煉之法,可以由多人共同修煉,一起組成大陣聯合對敵。”
“竇惡清”接着大概說了一下,關於《四象陣化聖》與竇惡清本尊迴歸的辦法。
這個辦法無非就是功法大成後,“竇惡清”修煉出四具分身,其中一具分身就可以讓給葉箐的意識,從而讓她從竇惡清本尊這裡分離出去。
他這樣一說,葉娜侍完全就相信了。
也是他不得不相信,根本就是葉娜侍把這辦法當成了竇惡清迴歸希望,這就好像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由此,葉娜侍比“竇惡清”更想他快點把《四象陣化聖》修煉大成。
“那我現在要怎麼做?”
“修煉在功法太耗資源,沒有把修爲提升上去之後,才能接觸到修煉此功法所需的寶貴資源。
因此你只需做他的護道者就行。”
“竇惡清”說完,卻不見葉娜侍有進一步的反應。
“不明白?”
於是,他只好直接問。
“應該沒這麼簡單吧?”
“作爲護道者實力越強越好,若是咱們能掌控東烏國,然後把它發展壯大,爲咱所用就更好了。”
“哎!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就不要拐彎抹角了,說具體點。”
“我的意思是先助你突破到煉虛境,然後藉助拜山教的副教主嶽芬,謀劃掌控拜山教和東烏國。”
“再具體點。”
葉娜侍覺得他說得還不夠直白,繼續提要求。
“他一路修行過快,當前適合自斬修爲。他斬掉的修爲正好可以助你突破到煉虛。
至於這個方法你我皆知。當然少不了玉佛牡丹花的輔助。我記得你手裡也有半塊欲蓮晶。”
“竇惡清”只好實話實說了。
“也就是通過採補你的修爲讓我破境?”
葉娜侍想到什麼,嘴裡呢喃着。
純陽道體相對女修來說,她知道竇惡清就相當於一個絕佳的鼎爐。
“正是,你看如何?我感覺此事宜早不宜遲。”
“竇惡清”說着看了一下功法殿二層。
他這舉動讓葉娜侍想起了什麼。
“你不要先給我種下那奴印嗎?”
葉娜侍雖然不認識魔奴印,卻對此感到有些熟悉,隱約知道那是一種奴役手段,而不僅僅是禁制那麼簡單。
“竇惡清”摸不清她這話的意思,頓了一下才做下決定。
“那是魔奴印。除了拜山教的嶽芬,他之前就奴控了一個煉虛境魔人。除此之外,還有一六階的蛇妖也被他種下魔奴印。
他的許多隱秘我也一時說不清。我是不想通過用強來制服你,畢竟現在的我,很大一部分是他。而他對你的情感讓我不能對你用強。因此,我本想偷偷爲你種下魔奴印,來一個生米煮成熟飯。”
“你是想說在雙修我最放鬆的狀態之時?他以前對其他人就是這樣種的魔奴印?”
“差不多是如此。那個煉虛境魔奴是在蓬萊島機緣巧合的結果。當時魔人在東萊島的修爲被壓制在化神境……”
“竇惡清”簡單說了一下東萊島的事情。
這其中自然說到了氣運和氣運轉化成了桃花運的事情。
“他現在有多少女人?”
葉娜侍沒由來地好奇問道。
“等你成爲他的女人再告訴你吧。”
“竇惡清”微微一笑,接着委婉地轉移了話題。
“對了,在雙修之前,你要先修煉一下這部功夫。”
他接着補充說,徹底轉移了葉娜侍的注意力。
“什麼功法?仙階功法嗎?”
葉娜侍一臉好奇地問。
“雙修功法,應該是天階上品吧。若是完整的功法應該達到了仙階,這很有可能是一部仙階功法的殘卷。功法的名字叫做《御陽養陰經》。”
“竇惡清”一邊介紹,一邊用神識把功法刻錄在一張玉簡上,然後遞給葉娜侍。
葉娜侍接過玉簡,莫名的對着“竇惡清”笑了一下。
她逐漸把竇惡清身上“葉箐”的影子忽略了,也是她心裡有意如此。
因爲她堅定竇清會正常回歸。
她細細查看起《御陽養陰經》,不知不覺看了進去,同時帶動了她雙修的心念。
在她這個心理作用下,兩人水到渠成的走到了雙修門檻上。
兩人攜手來到玉佛牡丹花這裡,葉娜侍先鬆開“竇惡清”的手,從儲物鐲裡面取出半塊欲蓮晶。
葉娜侍沒有第一時間把欲蓮晶遞到玉佛手裡,而是捧在手心,雙手合十,閉着眼虔誠的祈禱起來:
“請竇郎迴歸,我要把我的全部都交給你!”
她在心裡說完這個心願,立即把欲蓮晶送到玉佛手心。
玉佛牡丹花的玉佛一如既往的把玩了一會兒欲蓮晶就往嘴裡送,宛若她不是一尊像,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葉娜侍把欲蓮晶送出去,第一時間轉頭認真看向“竇惡清”。
當看到他的反應,她臉上的笑容別提有多燦爛,那笑容彷彿陽光穿透雲層,溫暖而耀眼。她的雙眸閃爍着喜悅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揚,露出潔白的牙齒,整個人都洋溢着幸福的氣息。
“娜姐真美!”
竇惡清潛意識地讚歎道,彷彿被一種無形的魅力所吸引,無法自拔。
“愛我!”
葉娜侍衝進竇惡清懷裡對他呼喚道。
兩人如此近的距離,她這一衝,差點把竇惡清撞倒。
她實在是太激動了,難以壓制住內心的勁頭,全身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活力。
接下來的一切盡在無言中,竇惡清的雙修實力和技巧都是一流水平。
而葉娜侍初入此境,完全招架不住,只知道全心體味其中的無限快樂和激情。
她切實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幸福的女人,反觀以前的自己都不算是一個真正的女人似的,她漸漸的感覺此刻的快樂必將永恆,要銘記一輩子。
雖然不久前才爲竇惡清打開心門,但現在他已成爲葉娜侍心中唯一的神!
她徹徹底底的成了他的人。
“爲我送上魔奴印吧。我生是你的人,死了還是你的人,我要生生世世做你的女人!”
葉娜侍沉醉在餘韻中深情地對竇惡清表白。
竇惡清迫不及待的給了他她一個最深的吻,好像要對她說自己好恨好恨,感覺自己怎麼愛她都不夠真誠,與她給自己的愛不配。
可是,他還是不得不對她種下了魔奴印,心中莫名生起幾分遺憾。
要說葉娜侍當時轉頭看到了什麼,能讓她此時愛的如此深沉?
她切實看到了竇惡清的意識迴歸。
當時竇惡清的意識小人停留在竇惡清天門,送了她一個飛吻纔回歸身體。
然後,竇惡清雙眼爆發出他第一次看她的眼神,那是對她極度佔有慾的表露。
他的目光如火焰般熾烈,彷彿要將她整個人吞噬,眼中閃爍着無法抑制的慾望和決心。
那眼神中充滿了對她的渴望,似乎在無聲地宣告:她是他的,無論何時何地,他都不會讓她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
他身上流露出的似曾相識,讓葉娜侍一度懷疑回到了兩人的最初相遇。
竇惡清的意識確實本尊身體,也是葉娜侍對他誠心的期待帶來的結果。
這事情說起來玄乎,其實道理非常簡單。
葉娜侍的事情祈禱就像信民對信仰之神的禱告,心誠則靈。
何謂心誠?
信仰之神獲取信民的信仰之力,適時的達成信民的合理心願。
心誠就是虔誠到了真的相信的程度,足以產生信仰之力,讓信仰之神感應得到。
在紫薇仙府裡面,竇惡清是這裡的主宰,就是這方仙府世界唯一的神。
因此,葉娜侍虔誠的祈禱喚起了竇惡清本尊的意識,讓他的意識本能地遂了葉娜侍的意。
也就是說,竇惡清本尊的意識被一股信仰之力,暫時拉回了本尊身體。
相較於嬰孩的小身體,竇惡清還是更喜歡這具成人肉身。
雖然他剛回歸接收了太多的信息,但雙修和她的美色當前,以及玉佛牡丹花的聖光帶來的影響,讓兩人的雙修好似水到渠成,完美配合,越戰越快活。
竇惡清也越來越瞭解事情的真相。
最根本的真相就是他即將要跳出棋子的命運。
但要真正的要跳出棋子的命運,不得不做一個執棋之人。
當然,一個合格的執棋人,手裡必須有足夠的棋子和有分量的籌碼。
這些棋子不僅僅是簡單的棋盤上的符號,而是經過精心挑選、培養、具有獨特屬性和能力的棋子。
每一個棋子都有其獨特的背景故事和技能,能夠在關鍵時刻扭轉局勢。
而那些有分量的籌碼,則是執棋人在長期博弈中積累的資源和影響力,它們可能是財富、人脈、信息或是某種特殊的能力。
這些籌碼不僅能夠用來在未來某個時候達成特定的目標,更能在關鍵時刻成爲決定勝負的關鍵因素。
執棋人的智慧在於如何巧妙地運用這些棋子和籌碼,在複雜的局勢中找到最佳的策略,從而取得最終的勝利。
那麼,被他種下魔奴印的人,嗯,就會默認成爲他手中的棋子。
這也是他覺得自己愛葉娜侍不夠真誠的原因。
但葉娜侍與他產生了如此深的因果關聯,若不成爲棋子牢牢掌握在他自己手中,就會成爲對手拿來對付他的棋子。
到那時候的局面就會變成了愛恨兩難了。
畢竟他現在還沒有跳出棋子的命運,不是一個真正的棋手,無法照拂自己在意的人。
況且,作爲真正的棋手,要照拂自己在乎的人,也是需要足夠的實力。
竇惡清離這個境界還差得遠。
他將來的路還非常的漫長,他現在還不算跳出棋子的命運。
因此,竇惡清唯一能做的就是以行動給葉娜侍更多的快樂,表達他對她的喜愛。
在整個雙修的過程中,他不捨得讓她感到一點的不適和不滿,盡力用自己雙修的技巧讓葉娜侍滿足。
竇惡清清麗的付出,導致的結果就是三個月雙修下來,他的修爲從化神後期跌落到化神初期,一不小心就要跌落到元嬰期。
不是葉娜侍採補他,而是他自斬修爲供給給她修煉。
但他爲了不令葉娜侍擔心,根本沒讓葉娜侍發現自己修爲大跌,不欲她知道後影響修行。
葉娜侍的修爲自然是成功突破到了煉虛境,她的氣息變得更加深邃而悠遠,彷彿能穿透虛空,直達天際。
隨着境界的提升,她周身環繞着淡淡的靈光,如同晨曦中的薄霧,給人一種神秘而寧靜的感覺。
煉虛境的她,舉手投足間都帶着一股無形的力量,彷彿天地間的法則在她面前也變得柔和了許多。
而且因爲是在紫薇仙府的原因,這裡隔絕了雷劫,葉娜侍還利用兩人的雙修把當前境界初步鞏固了。
自此,葉娜侍度雷劫又會順利許多。
不過,竇惡清本尊意識做到這已經是極限了,不得不迴歸嬰孩體內,把身體交給“葉箐”的意識了。
他只好對葉娜侍說:
“我要去天上了。你渡劫就去拜山教吧。”
“哪裡?”
“別擔心,我現在一時半會兒真的沒法和你解釋清楚。事情很複雜,牽涉到很多細節,但我保證,遲早我會回來的。你好好修行,好好替我照顧好自己,我回來還要看到一個現在一樣魅力無限的你。”
竇惡清實在是沒時間和葉娜侍詳細解釋意識轉世的事情。
這其中還有許多問題他自己都尚未弄明白呢。
他感覺自己的意識要被從這具身體裡抽離出去了。
“《四象陣化聖》可以讓你回來是嗎?”
葉娜侍急切地問。
她一邊問一邊脫離竇惡清的身體,並且還在爲兩人迅速穿上衣服。
“可以……”
竇惡清的意識控制身體,只說出這兩個字就回到了還是嬰孩的身體,嬰兒還沉睡在沈儀容懷裡。
葉箐意識的“竇惡清”無縫銜接地接管了他本尊身體。
非常奇怪的是,“竇惡清”沒有剛剛的記憶。
“剛剛發生了什麼?我好像什麼也不記得了。”
“竇惡清”一臉迷茫的說。 “沒什麼,我利用忘春草與你完成了雙修。看,如今我已經突破到了煉虛境,該去拜山教借用六階渡劫了。”
葉娜侍非常滿意現在這個結果,思索片刻後撒了一個謊。
她要守着這個秘密等待真正的竇惡清迴歸。
葉乃侍說的忘春草是一種五階靈藥的根塊,把它研磨成粉末讓人服用,可以讓修士都忘記一段時間內經歷的事情。
而忘春草是一整株靈草,只是修士難以獲取,唯有獲得忘春草生長過的地方留下的根塊。
其根塊就像蛇成長留下的遺蛻。
忘春草一般長在山崖裂隙間,它的四周縈繞着淡紫色霧氣,由靈韻凝聚的紫霧。
當忘春草長到七寸高就屬於成熟期了,此時的忘春草
當忘春草長到七寸高時,它已進入成熟期,在月華下流轉着翡翠般的光暈。
九片菱形葉片薄如蟬翼,葉脈中游動着液態靈氣,恍若凝固的星河被揉碎在玉髓裡。
纖細莖稈泛着霜雪紋路,頂端託着三枚半透明花瓣,邊緣銀紋似有靈智般隨着夜風起伏,宛若寒潭中游弋的冰蛟。
當子夜露珠滾落花心,整株靈草便蒸騰起淺金薄霧,凝成半尺高的靈韻虛影,說明逐漸開始往靈族蛻變中。
這虛影每夜僅現三息,指尖會凝結出三滴凝碧髓,正是令煉虛境大能都趨之若鶩的忘春玉露。
傳聞此露可逆轉百年壽元,更能滌淨修士渡劫時滋生的心魔孽障。
最奇的是其根系紮在虛空裂隙,每當晨光初現,整株靈草便化作流光遁入石壁,唯留七顆露珠懸於半空,映着朝霞顯出上古符篆。
曾有劍修試圖強取,卻見花瓣銀紋驟然化作囚龍索,將五階劍匣絞成齏粉。
此刻靈草周圍聚着十二隻靈氣凝成的冰蝶,翅翼紋路竟與修士靈臺道紋別無二致,在月光下織就玄妙陣法。
由此,真正的忘春草不是葉娜侍可能擁有,修真界也極少出現。
但是,修士習慣把忘春草的根塊也叫成忘春草。
在修士之間流傳最多的就是忘春草根塊的另外一個用途。
即採花賊行偷香竊玉之用。
當然,這只是那種剛入採花一道的淫賊,真正的採花大盜不屑於假借忘春草,而是要征服被偷採對象的心神,心甘情願與自己歡好。
“不先挑一部仙階功法改換修煉嗎?二層和三層有許多的仙階功法,肯定有適合你的。”
“不用。對了,我已經被你種下魔奴印,你可以感覺得到吧。”
葉娜侍提示道。
她與竇惡清雙修之後,不知道是突破到煉虛境的緣故,還是雙修帶來的記憶復甦,她修煉的功法延伸到了合體期。
葉娜侍雖然忘記了出生後很長的一段記憶,但是修煉之事還是延續修道一開始的路,功法也是。
只不過,她對功法的記憶一直處於半封印狀態,明明感覺功法不完整,就是想不起後續功法內容。
“竇惡清”雙手掐訣,確實發現了葉娜侍身上的魔奴契約。
有了魔奴印,其他的就沒什麼好糾結的了。
“竇惡清”被葉娜侍渡劫之事牽制住了心神。
有了煉虛境的葉娜侍協助,不說掌控東烏國,至少謀劃拜山教可以籌劃了。
他記得拜山教有一寶物對修煉《四象陣化聖》非常有用,只是在教主洪獨繡手裡保管。
這寶物是一枚具有玄武血脈的聖獸獸核。
具有四聖獸血脈的妖獸或魔獸,當修煉到六階都被稱爲聖獸,它們頭顱裡面都會凝聚一枚聖核。
聖核的價值非凡,既可作爲靈藥煉丹,還可以作爲陣法乃是煉器的關鍵材料。
《四象陣化聖》修煉玄武法相就用得到玄武獸核。
既然發現了,而且拜山教本就在謀劃中,那自然要趁早把寶物收入囊中。
既然兩女的事情告一個段落了,事不宜遲,“竇惡清”立馬就行動了起來。
只是,當他一人遁出地面時,一股強大的煉虛威壓把他籠罩着。
那股威壓如同無形的巨石,沉重而壓抑,彷彿連空氣都凝固了。
他的皮膚感受到一種冰冷的刺痛,彷彿有無數細小的針尖在刺入。
他不得不集中全部的精神力,抵抗這股幾乎要將他徹底壓制的力量。
“人呢?”
一個令他無從分辨的聲音在他耳旁響起。
“竇惡清”無法捕捉它的來源,也分辨不出說話的人是男人還是女人。
“在這。”
“竇惡清”下意識地把葉蝶從紫薇仙府傳送出來,先應應急。
他好似忘了擡頭,沒有去探究對方是誰。
wWW● ttk an● C○ 但在他意識裡知道對方是東烏國現任國主孫霽月。
“竇惡清”怎麼也沒想到對方會等着他。
也確實是不可思議,孫霽月在這裡等了長達幾個月的時間。
當然,孫霽月等的不是他,而是葉蝶。
“跟我回去。”
孫霽月這話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她說完一揮手,葉蝶就和她一起消失了,不知道是完全把葉娜侍給忘了,還是不在意葉娜侍的存在。
“竇惡清”是管不了那麼多,頓感大鬆了一口氣。
幸虧對方沒有關注他,也沒有在意葉蝶如何被他出來,好似他一個螻蟻的秘密不屑去探究。
不過,“竇惡清”不確定對方是不是沒有注意到這一茬,還是不在意。
他生怕孫霽月來個回馬槍,趕緊施展小神通遁地術遁往拜山教而去。
在地下趕路雖然速度慢,但勝在安全,即使孫霽月追來也有時間躲進紫薇仙府。
他剛遁入地下,無量功德珠的任務獎勵姍姍來遲。
竇惡清本尊意識迴歸的時候,無量功德珠都被屏蔽了,導致無量功德珠的器靈感到十分迷糊和爲難。
它對“竇惡清”完成任務這事情感到莫名其妙,以致於發放獎勵有所延遲。
而且,這次的獎勵不是特殊天源液,只是一滴正常的五階天源液。
“竇惡清”見此,剛好感覺自己的修爲有些虧空,下意識地把這滴五階天源液服用了。
“她可是夠狠的,把我採補得差點要跌破化神境了。她什麼時候弄了一株忘春草?”
“竇惡清”一邊趕路一邊思考着。
他卻不知道是竇惡清自己對自己夠狠,當然也是因爲想對葉娜侍多做彌纔對自己如此狠。
當他快到昆吾山的時候,收到了吳娟琉的傳信。
吳娟琉與竇惡清說起李仙嬋攻打萬魔窟的事情。
“竇惡清”趕緊聯絡吳娟琉問明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這才瞭解,仙劫一開始可能不是和正道交手,而是去萬魔窟獵魔。
從吳娟琉的情報中,竇惡清得知如今的萬魔窟儼然變成了一個堪比九階實力的魔族領地。
這裡已經有一個渡劫境初期的聚力魔坐鎮。
聚力魔長的非常奇特,暗紅血霧自嶙峋骨甲間蒸騰,生着倒刺的額骨中央裂開第三隻豎瞳,其內流轉着萬千冤魂的怨毒。
雙頰覆蓋着黑曜石般的鱗片,每片都映着不同魔物的猙獰面孔,隨着周圍魔物嘶吼聲漸盛,那些面孔竟在鱗甲上扭曲遊動。
眉如斷裂的青銅戟般斜插入鬢,下方雙目似兩口沸騰的血池,時常浮現被吞噬妖魔的殘魄。
傳說聚力魔誕生於上古戰場屍骸堆砌的怨氣漩渦,脊樑骨由十三位魔王脊椎熔鍊而成,每逢月蝕之夜便會裂開四十九道骨縫,探出暗紫觸鬚攫取方圓百里的魔氣。
雙肩凸起的倒生骨刺掛着腐爛的魔物頭顱,每當新頭顱被刺穿,其周身縈繞的黑霧便濃郁三分。
最可怖是胸口鑲嵌的九竅聚魔石,那暗綠晶石會隨着魔物數量增多而膨脹,此刻正有數百條蛛絲般的黑霧從晶石延伸而出,纏縛着戰場上萬魔衆的咽喉。
佈滿倒鉤的指爪劃過之處,空間竟被撕出紫黑裂痕,裂痕中源源不斷爬出受它召喚的低等魔物。
青黑脣瓣開合時露出的獠牙間,隱約可見被嚼碎的上古神將金甲殘片。
當它發出低吼時,背後由萬魔怨氣凝結的六對殘破膜翼驟然舒展,每片翼膜都浮現出被它吞噬的強者的怨念聚形,此刻正因吸收新魔衆而泛起猩紅血光。
聚力魔藉助這裡衆多的魔物,以它渡劫初期就可以對抗渡劫巔峰修士。
魔道要對付這個魔頭,除非是仙境強者出手,或者多個渡劫巔峰魔修聯手滅魔。
當前還只是仙劫初期,正道僅一個合體修士帶來的後果,魔道就要讓多個渡劫巔峰強者出手。
若真讓他們來解決這件事情,魔道的整體氣勢就會先輸給正道一籌,極大影響雙方的氣運。
因此,裁決殿沒有調動渡劫境強者出手,而是冠冕堂皇對外說,要拿萬魔窟練兵,補充魔兵。
他們要通過削弱低階魔物來削弱聚力魔的實力,到時候大乘修士也能夠藉助靈符對付聚力魔。
只要魔道完美處理好萬魔窟這裡,在仙劫氣運爭奪方面就能扳回一局。
竇惡清倒是樂意與魔物開戰,畢竟有無量功德珠在手,獵魔就是修煉。
但他看得長遠,如今顯然是魔道一方落下風了。
天知道魔道把萬魔窟解決之後,正道又會有什麼樣的後手對付魔道。
“看來得儘快掌控拜山教了。未雨綢繆不容遲緩啊!”
吳娟琉雖然也談及了女修鼎爐之事,但有意輕描淡寫,一筆帶過了,“竇惡清”也沒有太注意這事。
然而,他偏偏再次犯桃花了。
這也是因爲他度過了桃花惡,或說現在的“竇惡清”延續了新的桃花運。
正當“竇惡清”來到昆吾山腳下,遁出地面不小心從一河水中冒出頭。
這條河是昆吾山的飛瀑河,從昆吾山山頂飛流而行的一條大河。
昆吾山巔墜下的銀河在百丈崖壁間碎成萬斛寒星,轟鳴聲裹挾着松香撞入肺腑。
那飛瀑自雲海裂隙奔涌而出,在傍晚的日光裡熔成流動的銀,撞碎在犬牙交錯的玄鐵巖上迸出七彩虹霓。
水簾深處隱約浮動着冰藍色幽光,千年靈氣在瀑流中凝成細密霧珠,沾衣即化作點點霜痕。
時常有拜山教的修士盤坐在突起的黑巖之上修行,鶴氅被狂風吹得獵獵作響,掌心懸浮的符咒正與飛瀑共鳴震顫,金紋在水幕間明滅如呼吸。
斷崖下的深潭騰起白茫茫水煙,錦鯉狀的靈霧在其中穿梭遊弋,尾鰭掃過水麪便綻開環狀漣漪。
竇惡清從河水冒出頭,剛好擡頭看向飛瀑河的上游。
此時正有一名劍修在飛瀑河中游練習劍法,他突然屈指彈出一道劍氣,劈開的水簾後露出半截青玉臺階,殘破的禁制符文在瀑流沖刷下泛着微弱螢火。
他伸手接住墜落的瓊花,花瓣觸到皮膚便融作清泉,順着腕骨滑落的瞬間,懸崖底部傳來鎖鏈掙動的悶響,震得潭面躍起萬千銀鱗。
兩隻仙鶴倏然掠過轟鳴的水幕,翅尖帶起的風攪碎了倒映在瀑流中的晚霞,漫天金紅碎屑與飛濺的水珠交織成網,將踏浪而來的玄衣人籠進流動的光靄裡。
這個玄衣人是一名老者,有可能是劍修的師尊。
老者仍閉目掐訣,發間木簪滲出絲絲碧色靈流,蜿蜒着滲入腳下巖縫。被瀑布浸透的山體深處傳來低沉嗡鳴,某種古老禁制正隨着水勢漲落甦醒,青苔覆蓋的碑文在水霧中若隱若現,每個筆劃都蓄着將溢未溢的雷光。
“竇惡清”看了一會覺得沒什麼意思,收回目光。
“竇惡清”剛想離開河水,一個呼救聲傳入耳中:
“救命!”
這是一個女子的本能的呼救聲。
暮色垂落時分,碎金般的月光正墜入幽藍溪流。
溺水的女子仰面漂浮在暗流漩渦中,霜雪凝成的肌膚浸着冷玉光澤,溼透的冰綃鮫紗裙裾綻開成半透明的水母觸鬚,隨波搖曳時透出煙青色的裡襯,銀絲刺繡的星紋在暗流裡明明滅滅。
波光瀲灩的桃花眼半闔着望向水面,睫羽沾着細碎水珠隨呼吸輕顫,柳葉眉被粼粼水光洇成黛青色的霧,幾縷纏繞着鵝卵石的黑髮如同潑墨在宣紙上洇散,髮尾浮起珍珠色的氣泡。
湍流撕扯着她腰間的銀絲絛帶,露出腕間綴着七顆翡翠的冰蠶絲銀鏈,此刻正隨她掙扎的指尖劃出斷續的熒光。
浸透的薄紗緊貼着鎖骨下方妖異的紅痣,像是被揉碎在雪地上的硃砂。
脣色泛青卻殘存着驚心動魄的穠豔,仿若被山鬼撕咬過的月季花瓣。
暗綠水草纏上她腳踝的銀鈴鐺,激流中游魚驚惶掠過她浮動的裙襬,螢火蟲誤將她的指尖當作星子棲息。
這女子就是來自魔姬島,還是一個修爲將要比肩李仙嬋,價值也不比李仙嬋差的女鼎爐。
此女名叫俞靛,煉虛巔峰,半隻腳踏入合體,已經法相大成,就差法相合體融通就破境了。
她如此修爲之所以會像一個溺水之人在這飛瀑河呼救,只因她現在處於被奪舍狀態,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而奪舍她的人非同一般,乃是幽靈衛的靈主幽影月。
當初,幽影月被裁決殿的仙人算計,魂體被打爆,只剩主魂跌落到了地界。
她原本就是魂族,魂體就相當於修士的肉身。
失去魂體就相當於修士失去了肉身,必須找一具肉身承載自己的神魂。
魂族人員本就稀少,如今更是跌到來了地界,自然沒有時間給幽影月找一具魂族人身體供她奪舍。
她挑來選去,最後看中了俞靛。
一方面滿意他的天姿國色;另外又認爲俞靛的修煉天賦有成仙的希望。
當俞靛從修真界偷到地界,剛好遇上搜尋奪舍目標的幽影月。
俞靛被幽影月神魂追擊,一路去過不少的地域,來到崑山域已經走到了窮途末路了。
但是,她從魔姬島好不容易逃離,獲得這難得的自由,豈會甘心就如此放手。
於是,即便幽影月強大無比,還是魂族之人,也沒能輕易奪舍成功。
魂族之人可是最擅長御神魂之道,神魂奪舍比正常修士成功率要高百分之二十。
“竇惡清”有神魂奪舍的經歷,一眼就看出了她們的情況。
一番細細探查,弄清楚奪舍所處的階段,立即起了別樣的心思。
當她這樣想後,立即查看對方的修爲和身體情況。
“啊!這麼強?不會是合體大能吧!”
畢竟俞靛處於被奪舍狀態,竇惡清只能感覺她無比強大,具體修爲卻探查不出來。
若真是合體修士,他現在倒是不敢輕舉妄動,生怕一不小心就讓奪舍之人徹底掌控了身體控制權,從相持狀態恢復。
合體修士要碾死他,不比踩死一個螞蟻難。
反正在合體修士眼裡他就是一個小螞蟻。
這讓竇惡清需要慎重考慮考慮了。
畢竟再豐厚的收益也得考慮風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