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凌謙捧着書看了一會表情就有了微妙的變化，可他還是很淡定的繼續往下看。
十分鐘後，他終於被那一連串的公式符號搞昏了頭，餘光瞄了一眼秦培，見他正一邊翻閱資料一邊握着筆飛快寫些什麼，根本都沒空注意自己。
他鬆了口氣，便迅速將手裡的書翻了個面，一眼就看到了封皮上印着的“微積分”，臉部肌肉狠狠抽搐了幾下。
難怪他會頭疼了。
這本書是看不了了，會出人命的。
顧凌謙想要換本書，不然這麼長的時間他根本扛不住，只是他才稍微動了一下，隔壁的學霸便擡起頭，他嚇得身子立馬定住，像只青蛙一樣貼着書桌。
等了五秒都沒聽到預想中某人的聲音，再側眸一看，發現學霸似乎在冥想，那專注的樣子儼然已經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
哎。
顧凌謙慶幸之餘又忍不住失落。
他很想蹦起來質問秦培：說，在你心裡到底是看書學習重要，還是我更重要？
哎哎。
說好的陪男朋友複習，半個字都沒看進去，怎麼就吃上醋了？
而且這個醋吃得還特弱智。
顧凌謙眼睛盯着書，一副乖寶寶的樣子，心裡卻樂翻了天。
半個小時過去了，他手裡的書仍然停在第一頁。也是挺不好意思的，他便隨意往後翻了幾頁，就是做個樣子那也得有點誠意吧。
喂，學霸，你就不累嗎？眼睛不疼嗎？想不想喝水？要不你別看書了，陪我聊會吧？
顧凌謙盯着秦培的側臉微微出神，好幾次都想要不管不顧的開口，或者是奪走他手裡的筆，但他那樣勤奮努力，顧凌謙無論如何都下不了手。
嘴邊的話盡數吞回肚裡。
他在心裡默默嘆氣。
過了約摸二十多分鐘，顧凌謙口渴的不行，他貓着身子就差從房間裡爬出去了，到了客廳他就開始大口喘氣，剛纔真是憋死他了。
灌了半杯水下去，人果然精神了些。
顧凌謙另外倒了杯水，走了兩步又停下來，跟着就去了廚房。冰箱裡還有牛奶，他直接拿了一盒。指尖的冰涼讓他停下腳步，倏然間想起來秦培是不是胃不好？
他竟然大晚上給秦培喝冰的？
該殺！
顧小少爺這一刻也忘了自己是討厭進廚房的，把牛奶加熱好，他又一路捧着回了臥室，然後雙手送到男朋友面前。
“來，給你補充點營養。”
看書太久了，秦培眼睛有點酸，仰着頭沒說話。他這樣子落在顧凌謙眼中有點呆萌，他一手在秦培頭頂揉了揉，自己吹了兩下，跟着就把牛奶喂到秦培嘴邊：
“慢點喝，會有點燙。你一直看着我幹嘛？張嘴啊——”
秦培回過神來對他笑了笑，乖乖喝了兩口。
其實也不是特別燙，但在牛奶嚥下去的時候，那股灼熱還是一路席捲而過，裹挾着心底漸漸甦醒的酸澀，眼眶一熱，眼淚就砸進了牛奶裡。
顧凌謙就站在他旁邊，視線就沒從他身上挪開一秒，他脣角的笑還在，只是那笑容裡卻摻雜了太多其他東西，甚至顯得幾分滑稽。
心臟猛地抽搐了幾下，然後他就這麼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