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培！”秦奶奶嗓音沙啞，有些吃力地擡起手臂想要握住孫子的手，秦培猛地回過神來，那點旖旎的心思跑得一乾二淨，主動握住那隻瘦骨嶙峋的手。
“奶奶，您要喝水嗎？”給老人家餵了點水，見她仍看着自己，秦培心思微動，上半身挪過去，稍微加大聲音：“您是不是有話跟我說？”
秦奶奶捏了捏他的手指，消瘦的臉龐浮現出虛弱的笑容，和這天底下每一個關心孫兒的長輩一樣，目光慈祥，語氣裡也透着零星的笑意。
“跟奶奶說說，有喜歡的女孩嗎？”
過年期間的話題總是逃不開這些個人隱私，秦培也從一開始的牴觸到逐漸麻木，所以這會兒他情緒毫無波動，搖頭說了句“沒有”。
秦奶奶失望地嘆息一聲，握着秦培的手不放：“上次趙家那個小丫頭沒瞧上眼麼？我聽你媽媽說了，對方不論是人品還是家世都很優秀，而且她對你很有好感，可以試着交往看看。”
秦培腦中根本搜不到“趙家小丫頭”的記憶，那種無關緊要的人他一向不屑於擺在心裡，突然聽奶奶提起還挺茫然，可他也懶得去想那些，只回答了秦奶奶的最後一個問題：“可我對她沒有好感。”
別說是“試着交往”了，就是“試着交朋友”，他也沒有半點想法。
除非她幸運的長了一張顧凌謙的臉，那樣他或許還會多看她一眼。
秦培說話的語氣不算重，他在長輩面前向來溫和有禮，就是秦母揹着他安排了相親，他也會強忍着應付一下，實在是熬不下去了就隨便找個藉口離開，不至於讓母親顏面全無。
可是此時，秦奶奶卻聽出來了他語氣裡的執拗，甚至隱隱帶了幾分強硬。
我不喜歡的人，誰也別想勉強我接受！
老人家被他的話堵了一下，片刻後又繼續勸導：“沒人干涉你自由戀愛，奶奶巴不得你現在就帶人過來給我瞧瞧，可關鍵是你一門心思就掛在學習上……秦培，奶奶年紀大了，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現在還不知道能活多久，就盼着你們幾個小的成家立業……”
秦培胸口一堵，幾乎是承受不住老人家殷切的目光，撇開臉吐了口氣。
“我知道你不愛聽這些，奶奶也不是逼你結婚，你看你也不小了，小斌都有女朋友，你還光棍一個，你可是咱們老秦家長得最帥的，怎麼就偏偏是你單着。”
“……”秦培聽後哭笑不得，他抓着奶奶的手放回被子蓋好，人站了起來，打算去外邊透透氣。
“您說的我都記得，很晚了睡覺吧。”
秦奶奶也不想真的惹孫子不高興，怕他嫌自己嘮叨，只能無奈地閉上嘴睡覺。
秦培去自動販賣機買了罐速溶咖啡，背靠牆壁一口一口慢慢喝。不知是咖啡太苦還是他心事太重，才喝了半罐，他就有些咽不下去了。
幽靈一樣呆呆傻傻地站了好長時間，他掏出手機給顧凌謙發消息，對面遲遲沒有回覆，他一時沒忍住直接撥了電話，卻被告知對方已經關機。
“這麼晚凌謙肯定睡熟了，你騷擾他做什麼？”秦培抿脣笑了笑，默默將手機塞回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