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這聲音在雨聲之下蓋住了一些，可還是逃不過顧墨琛的耳朵。
“咻咻——”的哨聲震動着所有人的耳膜，男人從越野車上大步垮下來，面色冷沉。
軍靴重重的踩過樹葉和泥濘，徑直走向匍匐在灌木叢那邊的學員。
“身份暴露，出列！”
他低頭掃向手中的秒錶，沉聲道：“纔剛過一個鐘就待不住啦？”
比起炎熱的沙漠和條件惡劣的原始森林，不過是一座普通的山身體就吃不消。
看來今年的這批新生，比往常任何一屆都要嬌貴。
身份暴露的那位女生臉色都有些發白，她撐着地面站起來，只看了顧墨琛一眼，就嚇得趕緊垂下頭。
“對不起顧教……”
男人猛地擡手，阻止了她往下說的話。
黑眸泛着涼意落在她單薄的身上，一點也不會因此心軟。
“如果這次是在執行任務，所有人都會因爲你暴露，你覺得一句對不起，能夠挽救大家的命嗎？”
天氣溼冷的緣故，那聲音落到耳朵裡都是冰的。
這麼一番訓斥，那女生就更加不敢亂開口，只是緊緊咬着牙。
顧墨琛嗓音嚴厲：“回去了記得罰跑，三公里，別想偷懶。”她體力太弱，需要增強鍛鍊。
“是！”
半個小時後，嚴冉冉開始覺得呼吸困難。
溼衣服裹在身上的滋味並不好受，尤其是對女生來說。
她看向幾步外的白子衿，她一動不動的趴着，安靜的像是不存在。
嚴冉冉也被她重新點燃鬥志，咬破了舌尖，用來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時間往後推移。
終於，顧墨琛仰頭望向烏沉沉的天色，再次吹響哨子。
“咻咻——”
“全體都有，訓練結束，撤退！”
一聲令下，所有人都是重重的吐了口氣，卻也不敢磨蹭，三兩下就迅速的站起來。
“現在，小分隊集合，返回軍校！”轉身時，顧墨琛寡淡的視線掠過白子衿那邊，下一秒就收回。
……
下山的過程中，白子衿的右手一直按着腹部，脣瓣都沒了血色。
或許是剛纔的堅持掏空了她的體力，此時鬆懈下來後，一雙腿反倒是有點發虛。
她僵硬的拖着步子，速度也開始慢下來。
嚴冉冉這才意識到她的不對勁，偏頭過去：“小白，你臉色好難看，是不是剛纔哪裡磕傷了？”
這要是磕磕碰碰的還能忍受。
白子衿吐了口氣，說話的嗓音都是啞的：“特殊時期就是這樣。”
她這痛經是個老毛病了，幾乎每次都能折騰掉她半條命。
一聽說她是來了月事，嚴冉冉下意識的去看她的褲子：“要不要遮一下？”
“全身上下都是泥水，有啥好遮的？再說了，這都是一羣女的，誰沒見過這個？”
嚴冉冉：“……”是不是漏掉了一個男的？
“顧教，顧教還在這裡呢，要是被他看到怪難爲情的。”
白子衿擡手捋了捋打溼的頭髮，視線往那輛軍用越野車望去，脣角牽着痞痞的笑：“看到又怎麼樣？他還不一定認識呢！”
嚴冉冉抽了抽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