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不好,楚靈仙掉下去了!”
“可惜了,這可是我靈家不可多得的天驕外子啊……”
“是啊,一從下界上來,就有碾壓我等嫡系的趨勢,怎麼就掉下去了……”
“嘿,咋上來的,咋下去唄……”
“靈堂,休得亂言!我靈家可是彼此守望相助的!”
……
帶着一張張戲謔笑容的靈家人,腳下生根,站在崖邊,沒絲毫打算去救靈家的外子,只用嘴冷嘲熱諷。
哪怕周圍還有諸多各域勢力之人,靈家人也不介意。
外人就更不介意了,他們甚至期待掉下去的二人,能用自己的生死來驗證這條路安全與否。
介意的除了悄無聲息凝在衆人頭頂、感受着大哥神魂氣息的邪天,還有天家一位年輕公子。
年輕公子長得相當俊朗,頭懸高冠,腰配長笛,道衫飄飄。
濁世佳公子如他,呆滯了片刻後怒不可遏,立馬飛到靈家面前口若懸河,頗有舌戰羣驕之勢。
說得振振有詞。
說得無可反駁。
說得衆人叫好。
“八大仙家排名最末的天家,哪兒來的底氣挑釁我們靈家?”
靈家人只用一句輕飄飄的話,就讓佳公子的臉憋得通紅。
“天儒,休得放肆!”天家一位天驕面色一邊,凝聲喝道,“向靈家人道歉,回來!”
天儒的臉更紅了,道眸圓瞪:“天勤,你要我道歉?明明是靈家人故意害天衣,我找他們理論,爲何還要我道歉?天底下沒有這個道理!”
“哈哈!說得好!”靈家人更樂了,戲謔道,“我們靈家人,也是愛講道理的!天儒是吧?來來來,我靈休親自來告訴你,我靈家講的是何道理!”
靈休站出,殺意外放,逼得天儒步步後退,幾乎站立不穩。
天勤見狀,暗歎一口氣,飛身到前,對靈家人抱拳道:“天儒不善言辭,我替他向諸位道歉,望靈家諸位海涵。”
靈休瞥了眼敢怒不敢言的天儒,冷笑道:“什麼東西,也敢指責我靈家?便是你天家至尊在此,也沒這資格!”
天勤深吸一口氣壓下怒意,躬身道:“是天儒不對,此事暫且如此,待回去之後,我天家一定登門賠罪,還請……”
“晚了!”靈休獰笑一聲,“他不是要講規矩麼,生死戰!來!誰贏誰有道……”
話音未落,邪天倏然出現,衆人登時一驚。
未等衆人反應過來,邪天沙啞開口:“誰贏誰有什麼?”
“有道,道理……”靈休下意識說完,臉色瞬間大變,同時暴退,“是你!半條……”
嘭!
邪天魂身,金光乍放乍收!
衆人連感受窮極仙域之孤傲的機會都沒有,靈休魂身爆成一團齏粉!
四周靜如鬼蜮。
靈家人更是亡魂大冒!
邪天掃了眼靈家人,指着崖邊,一字一句道:“一個個跳下去,不跳,就去陪剛剛那個不如我有道理的人……”
說到這兒,邪天想了想,補充道:“三息。”
靈家衆人聞言,臉色登時蒼白如紙!
半條命!
玄羅仙域的噩夢!
此前只殺玄、囚、林三家絕頂天驕!
如今,終於將屠刀放在了他們脖頸之上!
面對這位以6仙之身斬殺數百不死境絕頂天驕的殺手,靈家人的恐懼,深入骨髓!
但他們更怕跳崖後的未知命運!
“半條命,你,你不能如此……”
“我,我靈家從未針對過你,你……”
“一息。”
邪天對時間的計算是最精準的,息字剛落,時間就過了一息。
這意味着,靈家人距離去找靈休還有兩息。
聽到這兩個字,別說靈家人,便是身旁的天勤天儒,都冒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尤其是擅長講道理的天儒,傻傻看着邪天的背影,感覺整個人的人生觀都被顛覆了。
“還,還能如此講道理?”
兩息殺刀懸頭,靈家人終於崩潰。
“不會出事,不會出事!”
“我是不死仙,我不可能死!”
“臨行時,父親說我此行機緣深厚,說不定這就是機緣!對!一定是機緣!”
……
一個通過胡言亂語壯膽的靈家天驕,哆嗦着衝出人羣,踏上七彩絲線。
“我說的,是跳下去。”
邪天沒有回頭,更沒有動,卻彷彿因爲這句話憑空產生了一股巨力,推在了此人的背後。
“啊啊啊……”
隨着墜崖,慘叫越來越悠長,崖邊的氣氛也愈讓人毛骨悚然。
“兩息。”
息字剛落,靈家人徹底崩潰。
嗖嗖嗖……
三道燃魂之身剛剛飛身而起,還沒擺好逃遁的姿勢,邪天右手指空,三點。
嘭!
嘭!
嘭!
三朵魂之煙花很是漂亮,卻成了壓垮靈家人僥倖之心的最後一根稻草……
“啊啊啊……”
“啊!”
“啊啊……”
……
一個個靈家人,或慘叫,或悲號……
在邪天口中冒出三息之前,用各種狼狽不堪的姿勢,從崖邊跳下。
比之前還多的用生命驗證前路安全與否的場面,終於讓崖邊的衆人介意起來。
他們不得不介意。
先前,是一羣人逼兩個人墜崖。
如今,是一個人逼一羣人跳崖。
少數服從多數時,他們能置身事外地看戲。
多數服從少數時,他們就心驚膽顫地恐懼。
他們頭一次現,身處多數一方,並不是絕對安全的。
就在此時,死瞪着邪天看的天儒,終於現了什麼不可置信的東西!
“你,你你你,你的神魂……”
還未說完,天儒就懊惱地閉上了嘴巴。
不過閉嘴無用,因爲這半句話,足以吸引衆人的注意。
這一注意,衆人就傻眼了。
將靈家百十個天驕嚇得跳崖的邪天,神魂不穩!
他不僅受了重傷,神魂之力更是耗了七七八八!
“我去你大……啊啊啊!”
最後一個跳崖的靈家人,非常幸運地現了此點。
但他已經騰空,身處神魂無用的崖澗中,他根本無法飛回來,只能張牙舞爪且萬分憋屈地怒視邪天,同時掉下去。
而此時,崖邊的氣氛再次一變。
若隱若現的殺意,漸漸開始濃郁,直指邪天。
邪天彷彿沒有現,半轉頭顱問道:“此地無至尊?”
“至,至尊……”天儒想了想,愧疚道,“他,他們在另外一處,不過就算沒至尊,你……”
“哦。”
邪天哦了聲,轉頭掃視衆人,右手再次指向崖邊,輕輕道:“那你們也跳吧,規矩一樣,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