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天鏟本源化土的一幕……
不僅讓邪月聯想到了自己的主人——邪帝，更讓他因邪天倏然綻放的璀璨而苦澀萬分。
但對九州界衆人而言，這卻是完全無法理解的一幕。
先是自廢修爲？
繼而變成一抔土？
最後……沉了？
“去去去！”差點因沉思而徹底迷茫的老爹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指着界靈急聲道，“快去看看啊！”
界靈恍然，一溜煙朝邪天弄出的二尺小洞鑽去……
咣！
“哎喲……”
剛至洞口，一聲震耳巨響，界靈倒飛而出，額頭上一個拳頭大的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冒了起來。
眼見界靈腦袋周圍全是小星星，老爹都忍不住替對方疼了一下。
“咋回事，咋回事？”
界靈半晌纔回過神來，心有餘悸地注視着看上去很正常的小洞，聲音中充滿了駭然。
“應該是，是土之本源！”
“本源？”老爹老眼一瞪，“開什麼玩笑！小屁娃剛剛纔自廢……哼，要真是土之本源，爲何老頭我一點兒都察覺不出？”
界靈吞了吞口水，看了看小洞，又看了看老爹，這才狐疑不定道：“或許，看是看不出來的？”
老爹正欲冷笑，面色忽而一變。
“看不出來，莫非……武商！二貨！你不是要爲邪天護道麼，快入洞去看……嘶！”
又是一聲天地強音乍響，眼見去勢更猛的武商直接被彈飛，變成天際的一個小黑點兒，老爹哆嗦之餘，心頭也不免慶幸。
“還好，還好老頭我冷靜沉穩……”
九州衆人看得一頭霧水。
小樹眼珠子一轉，看向老爹問道：“老爹，那真是……”
“應該沒錯了。”老爹心頭長長鬆了口氣，盯着小洞沉吟道，“雖不知邪天爲何自廢本源，但……但他沒死，而且若我所料不差，他正一門心思參悟土之本源。”
參悟土之本源？
還一門心思？
衆人更爲疑惑。
“邪天所修的本源，全都凌駕於五行本源之上啊……”
“他爲何捨近求遠，甚至還舍優求劣？”
“莫非，他在土之本源一途，有了遠超其他天道本源的領悟？”
“別忘了他是牲口！會爲了一種天道本源捨棄其他？”
“你們……難道沒發現麼，爲何老爹口中邪天的土之本源，我們絲毫都感應不到？”
……
隨着思考，衆人心頭因邪天自廢本源用來提升他們修爲而生痛苦和愧疚漸漸淡去……
取而代之的，卻是濃濃的疑惑。
即使數千萬修士之中，有相當一部分從未參悟過五行本源中的土之本源，但要說感應不到，這都絕對不可能。
更何況，如今這種感應不到，不僅包括他們，更包括參悟了土之本源的修士！
譬如武徒！
是以，他深吸一口氣，朝小洞走去。
“別攔他。”老爹阻止了小樹，若有所思道，“他是五行靈體，且領悟了金、土、水三種天道本源，讓他試試吧。”
小樹腳下停了，嘴巴卻停不下來，皺眉問道：“這太匪夷所思了吧，土之本源，我們會感應不……”
嘭！
剛剛用手觸及洞口的武徒，在雷鳴乍響的同時暴退數步，看得衆人目瞪口呆。
“怎會如此……”
“論土之本源，除了邪天就屬武徒爲最！”
“領悟至少六分土之本源的他，竟然，竟然也無法接觸？”
“這，這真的是土之本源麼？”
……
而此刻，暴退的武徒表情十分複雜。
茫然，驚悚，不可思議，卻似乎又有着絲絲的若有所悟，但剛想抓住若有所悟的靈光繼續深入，換來的卻是皺眉和更深一層的茫然。
目瞪口呆的小樹忍不住一個哆嗦，良久後纔對老爹擲地有聲地道：“這絕對不可能是土之本……”
“土之本源……”武徒失神呢喃，“這是什麼土之本源……”
老爹聞言，眸中陡放精芒：“果然是土之本源！”
“若是土之本源……”獨龍皺眉道，“爲何連武徒都無法接觸？”
就在此時，一直沉思的葫蘆老頭，彷彿突然想到了什麼，瞳孔陡然縮如針尖，隨後用無比複雜的語氣，顫抖嘆出二字。
“一，一成……”
聽聞二字，小樹納悶道：“什麼一……”
話音戛然而止，小樹嗔目結舌。
同時，這片講道道場，也變得靜謐無聲。
無聲中，九州衆人都明白了葫蘆老頭口中的一成，究竟是什麼意思。
而沉入九州界界心的邪天，渾然不知在忘本源之後，正式修行三千言第一個字不過一刻鐘的自己，對土之本源的領悟，就達到了聖人巔峰方能達到的一成。
聖人悟得三千大道中的十二大道，且道道一成，便可衝擊道祖。
這，便是九州衆人嗔目結舌的原因所在。
畢竟他們十分清楚，邪天成就聖人果位至今，連半年都不到。
“自廢本源，換得對一種大道的領悟達至一成……”
嗔目結舌中，老爹等人似乎終於明白了邪天的用意。
不過這種明白在邪月看來，實在是太過膚淺。
“一成三……”
“一成四……”
“一成五……”
……
好不容易壓下悔意的邪月，看着邪天對土之本源的領悟程度飛速飆升，便在嘆息中閉上了帝眸。
他沒料錯。
忘卻本源後，邪天修行三千言的速度快得令人不可置信。
“至少在這開頭，你的修行速度和他相比，亦毫不遜色……”
當然，這僅僅是開頭。
“可惜你的悟性和資質，哎……”
悟性，決定參悟大道的深度。
資質，決定參悟大道的寬度。
深度，邪帝可達五成，寬度，邪帝可容納九百五十一。
邪月清楚，在這兩方面，邪天和當時邪帝之間的差距，是無法形容的大。
想着想着，邪月眸中的惋惜，漸漸被笑意所取代。
“但若我不說……”
想到邪天隱隱間溢露出的挑戰邪帝的念頭，邪月覺得自己不僅不會說，但若邪天逼得緊，非要自己說二人孰高孰低的話，他都有騙邪天一次的衝動。
“這很值得！”
與此同時，身處未知之地的陸風，也朝面前一尊偉岸的身影微微躬身，說出了同樣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