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天用一句話，就讓風珀從無邊無際的茫然之中，迴歸了現實。
此時他纔想起……
邪天是因爲什麼進入灼陽谷的。
不過此刻邪天提及此事，卻又讓迴歸現實之後沒多久的他，漸漸目瞪口呆。
“你，你……”
“前輩？”
“你進灼，灼陽谷，是，是爲了賺，賺……賺軍勳？”
“這很奇怪麼，前輩？”
風珀瞬間就扭過頭來，不想再看邪天那張疑惑的表情，同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即便對大局再如何陌生……
他也能從灼陽谷外的聯軍，外加灼陽谷內的見聞，看出灼陽谷一事究竟大到了何種地步。
往大了說……
此事是由劍帝意志引領的。
執行劍帝意志的，是人魔戰場四大天門遴選出的精銳大軍，以及一干高層。
往小了說……
灼陽谷內，數十萬人類殘軍。
人類殘軍的對面，則是女魔。
而就在這種很明顯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大局之中……
邪天做了什麼？
救出了必死的數十萬軍士。
就走了女魔尖叫着想要覆滅的數十萬軍士。
就在他打算竭盡自己所能地去想象邪天到底幹了一件多麼牛逼的事之際……
邪天卻告訴他，他做這些事，只是想多賺點兒軍勳。
這樣的邪天，不僅是不適合交流的，甚至連看一眼都讓風珀覺得觸目驚心。
但很快……
他就從邪天賜予的無語中走出……
進入到另外一個更讓他無語的環境之中。
“南天門……”
打死風珀也想不到，自己這輩子還有回南天門的可能。
而南天門有什麼？
混元仙宗駐地。
換做以前，他會無比歡喜。
但此刻，他卻難受莫名。
良久之後……
他自嘲一笑。
“或許，不會再有下次了吧……”
走向南天門的路，是希望之路。
對邪天來說，希望是海量的軍勳。
對風珀來說，希望是能破鏡重圓，重新找回師徒往昔的情分。
而對衆軍士來說，希望是能夠活在同類所在的地方。
懷揣希望前行的，不止這些離開灼陽谷的軍士們……
還有比他們人數多出數十倍的人類聯軍。
灼陽谷大捷引領的風氣，堪稱轟動。
因爲人類歷史上，在與魔族的戰爭中，甚少有堪稱大捷的存在。
而當普通軍士天花亂墜地將和魔族大軍的廝殺栩栩如生講述出來後……
大捷，便是實至名歸。
縱然沒有將魔族大軍趕盡殺絕……
但至少人類聯軍傷亡小得可憐。
而灼陽谷，也重歸人類所有。
就在此等好事以閃電般的速度朝五大天門傳播而去時……
人類聯軍的高層，卻有些坐不住了。
“有消息了沒？”
“暫時沒有……”
“不可能啊，因果境那邊都沒消息？”
“畢竟是因果境，即使是吾等打聽消息，亦都要小心翼翼，且等等吧……”
“怕是不能再等了，即使還能拖下去，但迴歸天門也不過數月的事啊……”
“要不，直接問劍……”
“你敢？”
“哎，真是上意難測啊……既然出手了，爲何不通知吾等一聲……”
“畢竟是大帝，如此行事無可厚非，也可能是對吾等的行爲有些不滿，故小小地敲打一番？”
“希望如此……”
……
劍帝意志的晦澀，是衆高層最爲在意的事。
即使任何方向的推測，最終都指向是劍帝親自出手……
而且也只有劍帝出手，方能從那片詭異空間中帶出數十萬人……
可一日未得到劍帝答覆，他們便無法心安。
以如此不可捉摸的局面結束戰爭後，木尊在衆高層眼中的地位開始下降。
木尊似乎也頗爲享受這種平靜，每日裡閉門不出，眼望南天門所在的方向，歸心似箭。
衆人之中，他是最爲淡定的。
因爲在經過無數次的推演之後，他比任何人都確定，能夠做出那種事的存在，只有可能是劍帝。
所以他的思緒，幾乎完全跳出了灼陽谷之戰，落在了南天門之中。
“褚默，再忍忍，老夫迴歸之時，便是你魚躍九霄之日！”
此時此刻，木尊臉上滿是憐惜的和藹。
看到這樣的表情，他座下弟子的視線立馬變得孺慕起來。
“如師尊這般的偉人，世間能有幾個？”
“以德報怨，淡漠名利，哎，之前我可能對師尊還有些誤會，如今看來……是我不識好歹啊……”
“我決定了，只要那個褚默和我們成爲同門，荀鬆那裡……”
“小師弟？呵，怕是你們還不知道吧，咱這位小師弟，數年前可是差點殺了褚默！”
“啊？還，還有此事？”
“怎的沒有？幸好當時師尊及時出現，否則褚默早就廢了！”
“嘶？廢了？”
“可不，小師弟的修爲戰力本就比褚默強上太多，美其名曰切磋，實則是狠下殺手，這種師弟……哼！”
“都少說兩句，一切聽師尊安排，吾等遵從便是！”
“也不能光讓師尊勞碌啊，反正我決定了，一回去就找褚默說說這事，憑咱師尊如今的威望，收他是他的造化！”
“哈哈，就怕荀鬆聽了師尊的事蹟，會反過來跪-舔師尊了！”
……
率先抵達南天門的，是邪天一行人。
相比第一次來南天門，這一次他們造成了不小的轟動。
數月的趕路，讓二十來萬軍士傷勢恢復大半，氣勢也恢復了三分之一。
縱然看上去依舊羸弱，可歷經殺伐和磨難所成的刀劍般的凌厲氣勢，差點讓守衛南天門的人誤以爲魔族來襲。
好在驗明軍符之後，所有人都成功進入了南天門。
進門之後，邪天一邊走，一邊四下張望。
“找什麼？”
“柳前輩，晚輩找個人。”
“誰？”
“呃，是南天門的一個守衛。”
“叫什麼？”
“程峰。”
“他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
劉鎮點點頭，直接道：“程峰，南天門守衛，我記住了。”
“啊，前輩，前輩……”
眼見劉鎮吩咐了幾句，便有六個青蓮仙兵混入人羣消失，邪天就有些無語。
“好了，你們也各自散去，有事的話會找你們。”劉鎮看着剩下的青蓮仙兵道，“接下來的路，大家還要一起走，不僅是我們這二十來人走，還有……”
他指了指天：“幫他們走下去！”
說完，他帶着藍楓三人跟在邪天身後，身上氣息陡變，再無一絲青蓮仙兵的氣息。
邪天疑惑道：“前輩，這是……”
劉鎮笑了笑：“闊別多年，吾等人生地不熟，一切都要仰仗你這個地頭蛇了。”
邪天聞言，一臉慚愧道：“前輩有所不知，晚輩只來過南天門一次，而且呆了不過數日，怕是比前輩都還……”
正說着，遠處一聲驚疑之聲響起。
“大，大大大，大佬？是，是你？”
邪天聞聲回頭，還沒搞清楚開口之人是不是在對自己說話……
“你看，隨便一個人都叫你大佬……”劉鎮笑道，“你這個地頭蛇，我們跟定了。”
ps：昨天帶小天天去醫院看病，來不及更新，十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