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讓浩帝不顧九帝之尊破口大罵的……
四位大帝的來函還不是最主要的因素。
未知，對任何生靈來說都是可怕的。
因爲不瞭解今世陸飛揚會在自己那一梯得到些什麼……
而得到的這些什麼，又會讓其發生何等的變化……
鈞帝甚至都沒有滋生暗中窺探邪天的打算，而是非常乾脆地把這貨給踢了出去。
而此時，浩帝面臨的，也是未知。
沒放過後面四位大帝的邪天，究竟有沒有將罪惡的雙手深入鈞之一梯？
這封來函中，並無鈞帝的隻言片語……這到底是因爲邪天沒有冒犯，還是冒犯了在琢磨如何處置？
無論是什麼情況……
都能讓浩帝坐立不安。
但就在某個時刻……
離去的炎帝和陽帝，突然停了下來。
浩帝的罵聲，也戛然而止，表情也漸趨平靜。
隨後……
這三位大帝都齊齊看向同一個方向，眸光有些複雜。
這個方向有的，便是他們之前那個沒有說出口的猜測所在。
“或許，就是因爲他了吧？”
“應該是了，自禁……嘿，一人自禁，禁的卻是整個九天寰宇，陸壓之智，讓陽某汗顏啊……”
“大概浩兄也是因爲這個，才幫陸飛揚的。”
……
一番唏噓，二帝再度啓程，最後分道揚鑣。
浩帝不用和誰分別。
所以他看這個方向耗時更久。
但看得越久，他的感慨就越簡潔。
“我操個球的心！”
暗罵一句後，浩帝便恢復了平靜，嘴角卻微微上翹，翹出一絲譏諷。
有些人，活得張牙舞爪，恨不得在每個生靈面前都耀武揚威一把。
有些人，卻活得孤獨，別說和外人打交道，甚至和自己都不想打交道。
但要論這兩種人帶給蒼生的壓迫感，後者更甚。
因爲他們根本不需要再做些什麼。
譬如陸壓。
也譬如此刻邪天將要面對的，強到讓他睜不開血眸的公子尚。
鈞帝彈了彈手指頭，把邪天彈出了九帝拜壇梯。
魔妮兒點了點古天梯，抹除了邪天通過登天梯而通往任意地方的特權，順帶還讓登天梯發生了不可想象的變化。
而這不可想象的變化最顯著的表現，就是站在天梯之上等待後人挑戰的公子尚，無比強大。
有多強大？
邪天無法量化。
他只知道，看一眼這樣的公子尚，都會產生一股絕強的威壓。
威壓讓他自慚形穢，讓他滋生一種卑微，讓他產生退卻。
好在……
邪天是一個最喜歡迎難而上的人。
更何況……
無論是特權的消失，還是此刻變得無比強大的公子尚，都說明隱藏在幕後的人並不想他繼續闖下去。
所以他要做的，是繼續闖下去，而且要闖得更快，更狠。
似乎感受到了邪天的決絕反抗……
正在沉思更重要之事的魔妮兒微微分神，開始關注邪天在發生鉅變的古天梯第四層登天梯的過程。
與此同時……
正在混宇之門內無形旋渦周圍尋找機緣的三界衆天驕，也認真打量着公子尚。
被因爲愧疚而決定送好友一成的純蒙丟出去的公子尚，在心驚肉跳中，成爲最接近無形旋渦中央的男人。
這是很男人的行爲。
若非因爲自己還活着，而且並未感受到自己無法抵抗的吞噬力……
公子尚脾氣再好，都會忍不住罵出來。
但最後他還是轉頭看向純蒙，勉強擠出些許不自然的笑容。
“多謝純蒙兄相助。”
“啊哈，這是我應該做的！”能夠幫到朋友，純蒙歡喜得抓耳撓腮，忽而又朝公子尚喊道，“要不要再送你一程啊，我能行的！”
公子尚以最快的速度轉過頭來，然後下意識地感應了一下前方的黑暗。
縱然無比接近無形旋渦，但他能感應到的東西，還是隻有黑暗。
似乎這個幫助混宇之門在瀚宇中前行的旋渦，只是他們幻想杜撰出來的東西一般。
“所以首先要做的，就是感悟無形旋渦本身了……”
無形旋渦，就是一個門檻兒。
能夠感應到這個東西的存在，公子尚才能繼續前行，去感悟無形旋渦化萬道而歸一的能耐。
深呼吸了幾次過後，公子尚的心已經徹底平靜下來，開始緩慢前行。
“哼，故弄玄虛！”
見此一幕，冥欽冷笑，心頭卻滋生了不少狐疑。
這狐疑迫使他看向魔族九位聖女，卻看到九位聖女似乎對公子尚這故弄玄虛的行爲異常在意……
在意到不僅表情凝重，甚至在一段時間的權衡過後，竟又開始朝無形旋渦走去。
什麼叫機緣？
之前的說法，是能讓人變強的機會。
此刻，卻在衆人心頭搖身一變，變成了有緣才能得到的東西。
所以他們明明知道能接連讓公子尚、魔族九位聖女動心的機緣，絕對不是他們有資格覬覦的……
但緣分這種說不清道不明，指不定會落在誰人頭上的巧合、幸運之事，還是讓他們中的大部分，涌出濃濃的慾望。
慾望，纔是生靈一切行爲的原動力。
所以……
純蒙甚至都沒看清這些十分懼怕黑暗混亂的天驕是如何移動的……
以公子尚爲中心，四周一層層環繞衆天驕的陣勢，就出現在他眼前。
就在他爲之驚歎時……
又看到九位魔族聖女齊齊站了起來，互視一眼後，朝外走去。
“你，你們……”
見純蒙一臉疑惑，九位聖女笑了笑，卻沒搭理他，而是自顧自議論開來。
“果然和混沌有關……”
“無形旋渦化萬道爲歸一，若尚能領悟些什麼，怕是會比我們還早一步成帝！”
“資質好，心智高，城府深，修爲和戰力又……勁敵！”
“怕什麼，一切都在陛下的掌控之中！”
“是啊，在陛下眼裡，什麼天驕天才都是可笑的……”
“怕是人類那邊還不知道，他們之所以會有人登天梯成功，全是因爲陛下她降低了登天梯的難度，否則，呵……”
“呵呵，古天梯……那可是陛下成爲女皇后才通過闖關拿下的寶物，尋常大帝都闖不過，區區尚……”
“且讓他們沉浸在虛幻的強大中吧，當陛下真正展現強大時，他們才知道什麼叫絕望啊……”
……
九位聖女議論的事情，是一件驚人的秘密。
但還有一個和登天梯有關的，更驚人的秘密——
嘭！
好不容易勝過第一階公子尚的邪天，正打算踏足第二階……
便如遭重擊給轟了出來。
待他一邊吐血落地，一邊愕然擡頭看去時……
就看到一隻鳥站在了登天梯的第二階之上。
鳥有點大。
雙持金黃。
是爲金翅大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