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滴血……
始終貫穿着邪天和羅剎獄之間的糾葛。
這滴血名爲羅剎初血。
被一個女羅剎將羅剎初血送入心臟之後,邪天就變成了一個與羅剎不可分割的人類。
這滴血帶給了邪天莫大的痛苦,好在最後,他也成功通過這滴血進入了羅剎獄在下界的高層……
且奇葩地獲得了和血宙古經觸碰的天大機緣。
這個機緣,不僅讓邪天獲得了被動的血宙古經……
甚至還讓他對羅剎初血的理解,也發生了本質的變化。
這種變化導致的,就是他不再一心想着驅除這滴羅剎初血……
而是探索。
他想探索這滴羅剎初血的盡頭,會是怎樣的。
幸運的是……
隨着二部神界的一番遊歷,他不僅找到了小鈴鐺,還順利地看到了羅剎初血的盡頭……
但他只是想看到,並沒有佔爲己有的心。
他從來不認爲自己需要這種東西。
哪怕這種東西,會在最短的時間,讓他成爲羅剎獄的主宰至尊。
所以……
這滴羅剎初血,帶着他對羅剎初血盡頭的洞悉,落在了小鈴鐺身上。
讓陸壓迷惑的,便是在這個過程中無法避免的,小鈴鐺具有了陸家血脈的事實。
但對陸壓而言……
此刻他更爲在意的,明顯不是這個了,而是被他稱作遺失之血的東西。
沒人知道什麼是遺失之血,除了陸壓。
從他此刻的表現來看,很明顯的一點就是,這一滴血,着實不簡單。
它不僅能讓陸壓站起來……
還能讓陸壓表現出相當的震驚。
當然更爲可怕的是……
當聽到小鈴鐺咬牙切齒地要用拳頭找迫害邪天的九天九帝討個說法的時候……
他居然沒有失笑,更沒有反駁,似乎很認同小鈴鐺有如此行事的資格和能力。
當然……
天衣四人是肯定不會如此認爲的。
“小鈴鐺,你千萬不要衝動!”
“你爹的爲人你應該比我們都清楚,他一定不會有事的,而且他更不希望你出事啊……”
“你能來,就是最好的了,以後就和我們在一起吧,你爹,你爹他一定會回來的!”
“是啊,姬兒可喜歡小鈴鐺了呢,我們五個……誒?有件事你還不知道呢!”
……
氣呼呼的小鈴鐺一怔,問道:“娘,什麼事?”
“嘻嘻,娘……怪不好意思的,啊……是這樣的小鈴鐺,你還有一位孃親呢!”
“還有一位?”小鈴鐺紅眸瞪圓,腦海裡思緒急轉,“不對啊,爹他不就喜歡你們四……我的天,難道,難道是紅姨?”
小鈴鐺口中的紅姨,就是紅衣。
不過想了想之後,小鈴鐺很快就搖頭否定道:“這不可能,爹的性格我知道,他和紅姨只是生死弟兄,絕不可能……”
幽小嬋莞爾一笑,拉起小鈴鐺的手道:“你說的沒錯,不是紅衣,而是另有其人。”
“是誰?”小鈴鐺皺起了好看的眉頭,似乎想批判一番父親的拈花惹草,卻突然雙眸一亮,“啊,是,是那個浩女!”
“對,就是浩女姐姐。”幽小嬋笑道,“看來你對你爹很清楚,所以……”
“所以什麼?”
“所以你更應該知道,他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這件事,你千萬不要衝動,否則更有可能的是壞了他的大事,知道麼?”
小鈴鐺眼珠子一轉,當即甜甜笑道:“嗯,小鈴鐺聽孃親的!”
殷甜兒哭笑不得道:“聽就聽,眼珠子轉什麼轉,小鈴鐺,此事可不能開玩笑,既然你說要聽,那好……從現在開始,你不能離開我們的視線。”
“啊?”小鈴鐺一臉哀怨,“沒必要吧。”
“非常有,”天衣也凝聲道,“小鈴鐺,我能感應到你很強,但這不是你逞強的理由,更何況……”
“更何況什麼?”
“你以什麼身份幫你爹,這個問題想過了麼?”
小鈴鐺眨了眨眼,似乎找到了底氣,當即站起來驕傲道:“羅剎獄的老東西說,說我是什麼新古祖!我就用這個身份幫爹怎麼樣!這身份可牛了,一定能幫到……”
天衣四人並不明白什麼古祖新古祖的,卻知道這個名頭一定很牛。
但越是如此,她們臉上的擔憂之色越是濃郁。
“你若如此行事,那更是幫倒忙了。”幽小嬋輕輕一嘆,拉着小鈴鐺重新坐下,語重心長道,“九天九帝之所以針對你爹,就是因爲你爹是邪帝傳人……若你這個羅剎獄的新古祖又跳出來幫他……那事情就更嚴重了!”
此話一出,小鈴鐺頓時恍然,咬牙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這不是白來了麼!”
“好了好了,”殷甜兒安慰道,“除了此事,你想做什麼都行,我們不攔着你,而且……你也該將你的經歷說與我們聽聽了吧?”
不能給爹丟臉……
只是小鈴鐺對自己最基本的要求。
她最想做的,是幫陷入危境中的父親。
可惜直到聽了幾位孃親的剖析她才明白,自己的父親陷入的,到底是怎樣一個矛盾的處境。
但她所感受到的矛盾處境,和此刻邪天的處境相比,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掉頭的邪天,想做的就是吸引一路被他大道之血印出來的金蟻。
他很成功。
短短數日功夫的奔行……
此刻圍繞在他四周的金蟻,已經形成了一片金海。
這片金海,讓見慣了大場面的邪刃都有些顫慄。
而邪天,也感受到了新的危機。
“金蟻越多,大道之血的流失速度就越快,而且……”
“而且還能鎖定你,束縛你……”邪刃幽幽一嘆,“這次你玩兒大了。”
邪刃知道邪天想做什麼。
但幫人可以……
幫人幫到不惜徹底失去自己的煉氣一途,這就是蠢貨了。
邪刃認爲哪怕邪天在幫人的背後還有這更深的用意,這件事都是極其不值得去做的。
“不玩兒大點,如何能真正幫到他。”
邪天隨後回了句,便不再言語。
他的付出很大。
但他不介意。
他介意的是,如此巨大的付出,卻得不到應有的回報。
所以此刻的他無暇關心自己的處境……
哪怕他知道再繼續吸引下去,他的處境會更艱難,他還是會在矛盾中繼續走下去,直到……
“直到能看到你,邪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