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位老祖面面相覷。
他們聽懂了天衣的話。
對陸家知之甚詳的人類，百餘位大帝臨門，卻不敢進入先鴻山……
而他們不僅進了先鴻山，更是敢外放神念探測——
按天衣的話來講，那就是不是他們有多牛逼，而是先鴻山陸家禁制放縱的結果。
而且沒用多久，他們就爲天衣的說辭找到了出發點——
“是，是新古祖最先進入……”
“莫非，是新古祖破了陸家的禁制？”
“不可能，沒有絲毫動靜，若是新古祖動手……你感應到了絲毫的精血氣息了？”
“這倒沒，看來，還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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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禁制，有這麼可怕？”
“還別說，此刻聽了那女子一番話，我還真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
天衣和陸行宕，都不是愛說話的人。
一個喜歡坐在青石上看夕陽……
另。
但還是要開口的。
“多謝了，少夫人。”
“客氣，倒是我該說聲對不起。”
見少夫人說對不起，陸行宕停下了腳步。
他知道，這聲對不起，應該和羅剎突降先鴻山有關。
“是小鈴鐺。”
“小鈴鐺？”陸行宕眉頭一皺，“小鈴鐺是誰？”
天衣聽這話，就知道邪天連此事都沒有告訴陸家人，心頭暗歎之餘，開口解釋道：“是邪天的女兒。”
陸行宕雙眸瞪得溜圓，吞了吞口水問道：“哪，那位少，少夫人的？”
“別誤會，小鈴鐺生父乃人類，其母是羅剎，父母雙亡後，被邪天收養，視如己出……”
陸行宕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有些遺憾。
“收養，實在是可惜了，要是親生的……嗯？好吧，小鈴鐺我知道了，但……”
他指了指外面的陣仗，疑惑道：“小鈴鐺她母親，什麼來頭？”
天衣沉默少頃，沙啞道：“小鈴鐺的娘，就是普通的羅剎。”
“那……這麼大陣仗？”
“具體我不太清楚，但我沒猜錯的話……”天衣深吸了一口氣，“是邪天。”
“少主？”陸行宕一怔，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笑，良久才默默道，“少主是人。”
“曾經差點變成羅剎。”
陸行宕臉色立馬變了：“此話，當真？”
聽了天衣講的故事後，陸行宕才明白原委，卻皺眉道：“話雖如此，可外面……都是堪比大帝的羅剎吧？”
“按小鈴鐺的話來說……”天衣想了想，“應該是羅剎獄古祖議會的大半元老，還有……”
“還有什麼？”
“剛和你說話的，是羅剎獄的十三位老祖。”
陸行宕眼皮跳了跳，不知道該說什麼，良久才吐出五個字來：“哦，原來如此。”
“你有沒想過……”天衣卻不理會被震到的陸行宕，沙啞問道：“能驅使如此力量跟隨，前來找爹的小鈴鐺，如今是什麼樣的存在？”
“什麼樣的存在……”陸行宕緩緩沉吟道，“就算不是九帝那種，至少也該是尚……”
“我也是如此想的，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剛剛來先鴻山的四山和尚，是被小鈴鐺殺的。”
陸行宕眼珠子又變大了。
“而且是秒殺。”
陸行宕倒吸了一口涼氣，喃喃道：“曾，曾聽聞……羅剎有古祖，誕一族……”
“古祖……”天衣默默唸叨這二字，心頭也顫了一下。
“不，不可能吧？”臉色微微發白的陸行宕狐疑道，“按照這說法，少主他，他給羅剎獄新弄了個古祖出來？”
“只有古祖能做到秒殺四山老僧麼？”
陸行宕苦笑道：“那可是與魔對立的佛門。”
天衣明白了。
有資格和魔對立的佛門，即使不如魔族，那也擁有着相當的實力。
這種實力，絕對不是什麼尋常大帝能夠無視的。
“那就只有這一個可能了。”
“卻也是……”陸行宕狠狠搖頭，喃喃道，“卻也是最不可能的可能，少主他……哎，我還是不信。”
“這個倒沒關係，”天衣沙啞道，“等我回去問問，再給你個確切答覆，我來找你的目的是……”
“是什麼？”
“如今陸家和九州界，該如何自處？”
陸行宕卻被這一問，問得茫然。
即使有些事他並不知道……
帶四祖不告而別……
少主至今未歸……
先鴻山無故被禁……
四山禿驢上門生事……
將這些事擺出來後，瞎子都能看出陸家如今的處境是何其詭譎。
而更重要的是——
上門的四山禿驢，死得乾乾淨淨。
而且還是死在了羅剎的手中。
這倒沒什麼。
關鍵是四山禿驢死在了先鴻山。
而羅剎，也在先鴻山。
此事要真被有心人利用……
一個陸家勾結外族的罪名，隨時隨地都能扣在先鴻山頭上。
“要是我自己，怕早就殺出去，可惜……”
思忖良久，陸行宕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
他心性沉穩。
而且也過了情況的少年時代。
如今四祖不在……
他就是陸家村最年長的人。
而之前最年長的是誰？
是陸鬆。
所以他能夠做的，就是模仿陸鬆。
思及此處，他看向天衣，眼神堅定。
“少夫人放心，先鴻山，足以護吾等安危，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
“外面的人呢？”未等陸行宕說完，天衣沙啞反問，“邪天在外面，四位叔叔在外面，顥姐姐在外面，甚至……甚至公公他也在外面……”
“他們，他們應該能應付……”
“若是不能呢？”
“不能……”陸行宕苦澀道，“那我們，又能了麼？”
“我們是不能，但……”天衣轉身，看向外面，“若你的推衍是真的話，小鈴鐺或許可以。”
陸行宕聞言一怔……
下一刻，陷入深沉的思考之中。
思考是好事。
譬如此刻鈞帝分身就在思考，在發生瞭如此多的變故之後，該如何完美收尾的事。
但經常伴隨思考的，是意外。
此刻……
鈞帝分身的思考，就被意外所打亂。
而且從他分外愕然的表情看來，這意外，着實是太過意外了。
“死，死光了？”
眼見鈞帝分身瞪大了愕然的帝眸看向先鴻山所在……
七位大帝心頭俱是一顫，立馬也朝先鴻山看去。
然後……
他們就看到了數十道死不瞑目的冤魂。
這些冤魂……
通體金光。
毫無疑問。
死的都是佛門禿驢。
準確來說——
死的都是因爲鈞帝分身一句話，而歡呼雀躍地奔赴先鴻山，欲拿下陸家和九州界所有生靈作爲底牌的，四山佛門高層。
“開，開什麼玩笑！”
鴻帝失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