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還是第一次見到皇后呢,她不解地想,兩人第一次見面,根本就沒有什麼過節,她爲什麼會這樣看自己呢,那種不友善的因素緣於什麼?
正在獨自分析,卻聽皇后開口了,語氣絕不似剛纔那幾位妃子溫軟,透着不可小覷的威嚴:“和三王爺坐在一起的可是林丞相的女兒徹王妃?”
嫣然心裡想,切,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和慕容徹坐在一起的,不是徹王妃,難道會是豐王妃或者墨王妃?
可是她也只是想想而已,現在自己是在莫須國,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可不容許她造次,於是恭敬地起身:“正是,嫣然拜見皇后,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吧。”略帶傲慢的語氣讓嫣然更是不舒服,她剛坐下,手就一雙手握住,似乎在爲他傳遞一些溫暖,看了看慕容徹的眼神,心安了不少。
宴會上歌舞昇平,熱鬧非凡。皇上還讓一個舞技絕佳的妃子爲大家舞了一曲,琴則是太子妃魏芊兒撫的。
嫣然終於見識到了什麼纔是真正的大家閨秀,也許原來的這個林嫣然稱的上,可是她絕對不是。優雅的琴聲,優美的舞姿,讓她有些看呆了,聽癡了。
偶一回頭,看到慕容徹微閉雙眸,並不看舞,卻似陶醉在優揚動聽的琴聲中時,嫣然的心裡突的產生酸意,她壓抑着把嘴巴湊到慕容徹的耳邊道:“好聽嗎?”
正沉醉在曲中的慕容徹聽到耳畔的輕語,臉驀的紅了一下,看看嫣然,尷尬地道:“還……還可以吧。不過,我還是想聽然兒撫琴。”
“口是心非。”林嫣然小聲咕噥了一聲,心裡的酸味更濃了。
慕容徹想說些什麼安慰她,看了看這麼多人,最終沒有說出口,只道:“然兒,你不要多心。”
“我纔不會多心呢。”林嫣然撇了撇嘴,打死她也不會承認自己是在吃醋。
宴會上矜持了這麼長時間,嫣然實在覺得煩悶,總是拿着一個架的坐着,滋味就是不好受。她看着人們正在看歌舞,無人注意她,藉故走出來,想透透氣。
皇宮比她想象的還要大,還有好多宮殿很相似,幸好受過專業的訓練,對方向定位很準確。轉了有段時間了,嫣然正欲回去,突然發現了那個專門負責收壽禮的大臣正帶着一些侍衛前往一處殿院,仔細地看了看竟然是藏寶閣。
嫣然的心一驚,如果沒猜錯的話,琥珀玉墜應該就放在裡面吧。她的手滲出些許潮汗,心情複雜難耐,她想跟上去看看,又有些沮喪,如果真的在怎麼辦?她舍的丟下徹而離開嗎?不離開的話,茵兒和那個林嫣然怎麼辦?雖然茵兒還有曼妮及曼妮父母照顧,可是那麼幼小的孩子,每天心裡都要裝着一個躺在病牀上一動不動的植物人,她幼小的心靈怎麼能夠承受這麼多悲痛,已經嚐到了失去雙親的痛苦的她,好容易以爲又有了新媽媽,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躺在牀上。
茵兒現在她在幹什麼?小手是否又在摸着嫣然的手唸叨着:“嫣然媽媽,你醒醒啊。”
這個在經常在夢裡出現的情景,讓她的淚又無聲的流了下來。
“然兒。”正在暗自垂淚,聽到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嫣然趕緊偷偷把淚擦乾,然後回過頭。“見你這麼長時間不回去,我怕你迷路,所以就出來看看。”
“怎麼會啊,我可是受過專門……”又差點說錯話,嫣然趕緊掩飾過去,對慕容徹淺淺一笑:“我就是想出來透透氣而已,好了,咱們回去吧。”嫣然回過頭傷神的看了看藏寶閣才和慕容徹離開。
一直到宴席散場,她都在考慮着藏寶閣的事,每當逼着自己下決心離開了,看看坐在旁邊的慕容徹,心就再一次軟下來。
“然兒,你一定不要多心,現在我的心裡只有你一個。”
馬車裡,林嫣然輕伏在慕容徹懷裡,一直不作聲,有時候會輕嘆一口氣或者默默地看看慕容徹,慕容徹以爲她在想魏芊兒的事連忙澄清。
“我沒有多心,徹。明天我還要去宮裡陪父皇下棋呢,呵呵,不知道這次有沒有東西可以賭?”
嫣然掩飾道。
“上次,父皇可是捨棄了他的寶貝象棋,這次小心他要把它贏回來。”看到嫣然笑了,慕容徹纔有些放心:“我是說笑呢,父皇可是說一不二,不過,有了上次的教訓,他可不會再上你的套了。”
“我也只是說着玩玩而已。”她暗自思量,看來琥珀玉墜是贏不回來了。
翌日吃過中飯,嫣然便和慕容徹前往宮裡,皇上氣色很好,昨日的喜氣還未散去。嫣然過來陪皇上下了幾盤棋,慕容徹並不擅長下象棋,因此早早地離開,去看德妃了。
兩位高手下棋,都是做足了準備,最後竟然是平局,,慕容風雲一時高興賞賜了不少好東西,唯一令人遺憾的是沒有琥珀玉墜。嫣然想問又不敢問,以免打草驚蛇。
剛下完棋,慕容錚就過來了,嫣然知趣事走開,本來說好是在這等着的,慕容徹卻遲遲不來,想來是與母妃談的高興,嫣然一早忘了吃藥,頭暈暈的有些困了,想去德妃宮裡看看德妃,再雙雙離宮。
去德妃宮裡經過御花園有一條近路,嫣然打算從這條路上走,順便欣賞一下這裡的景色。
打定主意後,她強打精神,四處張望着,她也只是聽慕容徹說過,但是具體應該怎麼走過去,還是不太清楚,宮裡這麼大,加上自己精力不濟,她實在很難費神自己去尋路,所以準備找一個能夠帶路的宮女太監什麼的。
十多分鐘過去了,仍然沒有路過的人,嫣然揉了揉又在犯困的眼睛,打了個哈欠,打算自己試着往前走。
剛走了沒幾步,卻聽到前方有人說話,語調很低,聽不說的是什麼。嫣然緊走了幾步,想過去找找,以便把她帶到德妃宮裡。沒想到還沒靠近,就有兩個人映入了眼簾,清澈見底的湖邊:佳人一襲粉色絲綢長裙,一絲不亂的髮髻上簡單的插了一枝精緻的髮釵,精緻的面龐,窈窕迷人的身段讓人產生無限瑕想,她正是魏芊兒。而再看離她不遠處的男子時,嫣然的心彷彿被什麼刺痛了一樣,淺藍色的錦鍛衣服正是今天早晨她爲他拿出來換上的,瘦削而挺拔的身影,透着堅毅。雖然只是背影,卻還是讓她一眼就認出了。
慕容徹、魏芊兒,他們在幹什麼?
嫣然疑惑着往前走了幾步,正想進一步時傾聽時,卻發現慕容徹對魏芊兒微微笑了一下,轉身離開了。嫣然想叫住他,卻又壓抑下了,她的心不知被什麼控制住一樣, 呆呆地站在花木叢叢間,眼眸輕垂,滿園的花落葉飛,讓她的心更有了蕭條的意味。想起了昨天宴會上兩人見面的情景,想起了魏芊兒撫琴時,慕容徹陶醉的樣子……
越想越是心煩意亂,還不如去問個明白,她在心底深處總是不相信慕容徹會做出對不起她的事。而魏芊兒,她也認爲是個善良而守婦道的人。也許他們只是隨便聊聊而已,嫣然在心裡寬慰着自己,正欲轉身離開時,卻聽到一個嚴厲的聲音,那聲音似曾熟悉,嫣然循聲望去,竟是在宴會上見過的皇后,她的聲音尖銳刻薄,面帶慍怒地盯着魏芊兒道:“堂堂一個太子妃,竟然不知廉恥,在這私會舊情人。”
嫣然心裡一驚,淺蹲下身子,透過扶疏的花木,看向那邊。魏芊兒單薄的身體站在湖邊,眼裡含着淚,委曲地解釋道:“還請母后明鑑,芊兒只是在這裡等太子,三王爺也是剛好路過這裡去接三王妃回府,所以兩個人就聊了幾句。”
嫣然鬆了口氣,她相信慕魏芊兒說的話,看來自己剛纔的擔心真是多餘的,暗嘲自己小心眼。可是皇后卻仍然不依不饒:“你的意思是本宮在胡說了?”
“芊兒不敢。”魏芊兒垂下眼眸不敢擡起,雖然在心裡怨過皇后對她一直都過於刻薄,可畢竟她是皇后,是自己的婆婆,這種時候,她只能隱忍着。
看到魏芊兒的樣子,皇后非但沒有心生憐憫,反而更覺得嫌惡,聲調更高出幾倍,道:
“魏芊兒,你不要仗着太子對你寵愛有加,就膽敢做出此等不知廉恥的事來。”
“母后,芊兒真的沒有啊,母后聽芊兒說……”
“有什麼好說的,魏芊兒,本宮已經忍你許久了。爲了你,太子至今不肯納側妃,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之所以至今沒有子嗣,就是因爲你在心裡還遲遲忘不了他。”皇后滿臉怒氣,突地“啪“的一巴掌抽過去,魏芊兒楚楚可憐的小臉上立刻驚現出五個”魔爪印”。
嫣然忍無可忍,好幾次都想出來說幾句話,可這不是現代啊,即使她出來了,能不能幫的上忙不說,沒準還會更加的惹怒皇后呢,看着魏芊兒楚楚可憐的樣子,她的正義感又上來了,慕容錚要是在就好了,要不要回去找他啊,他現在可是正在和皇上商議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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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