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刑?”貴妃娘娘瞪大眼睛。
陳太醫說:“那太監們進宮第一件事,就是,施行這宮刑。這是太醫院的雜役們都會幹的事,然而這個事,除了皇宮的太醫院,外面的醫館藥店,可是都從來沒有學過這個事的。”陳太醫接着說:“那丫頭就算是醫術再好,但是施行這宮刑,她必定沒動過刀。況且,她畢竟是個丫頭……主刀這宮刑,必定要直面年輕男子的身體,她如何有臉面……”
她再不濟,可是三皇子的正妻啊!
做這種事,傳出去,令人不恥!
就算她贏了醫賽,也會傷了三皇子的臉面,以三皇子那麼冷傲的脾氣,三皇子還會要她嗎醢?
樑貴妃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陳太醫,抿嘴一笑說,“我以爲前兩局,我出的題目就夠狠毒、夠不要臉的了,沒想到你……哈哈哈,真是強中更有強中手啊!好主意!好主意!就按照你說的辦!”
主意一拿定,樑貴妃就命人匆匆擺了飯,吃完了飯,還有一場好戲呢!
宮門口緹。
夜色已經降臨,宮外面已經幾乎沒有什麼人了。
蕭寒煜像個木頭樁子似的,坐在輪椅上,一動不動守在大門口。
“爺,你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不然,您回王府,我在這裡等夫人?”顧冷擔憂的說。
爺的身體,這個熬法,可如何是好!
蕭寒煜一言不發,堅定的搖搖頭。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
在這這裡守候你,是我爲你能做的唯一的事!
昨晚和今天白天的情況,線人都已經告訴蕭寒煜了。
昨晚,老四救了那個丫頭一命!雖被凍傷,但性命無憂了。
但是今天,那丫頭還有一場惡戰,前兩場都勝了,還有一場!
希望今天,那個丫頭,能用自己的本事,贏得比賽,早點出來!
放心,我會在門口,等着你的!!
懿德殿。
今天的晚宴,是家常的八菜八湯。
阮陽春將一碗丸子湯擺在樑貴妃的面前,說:“娘娘,您嚐嚐這湯,這是小廚房剛剛手工汆的丸子。”
說着,阮陽春夾了兩枚丸子,放進樑貴妃進食的小碟裡。
然後,阮陽春又拿起一根香蕉剝了皮,殷勤的去了皮,將一根整個的香蕉也放進樑貴妃的盤子裡,笑着說:“娘娘,這個啊,叫香蕉。據說是南方的什麼小國剛剛進貢的呢,咱們蕭國不產,只在熱的地方纔有。司務局的人說,因爲放不住,一共就進貢了三串,皇上就賞了娘娘整整一串呢!”
“哦?那兩串呢?”樑貴妃得意的問。
“太后殿裡一串,皇后殿裡一串。”阮陽春說。
樑貴妃看着碟中的香蕉,剛要下筷子。突然發現這香蕉在中間,兩個丸子分別在香蕉底端兩側擺放着,聯想到剛纔陳太醫說的宮刑,額,這造型,太噁心了……
樑貴妃突然捂着嘴吐了出來,因爲胃裡沒什麼東西,卻是什麼也吐不出來,乾嘔了兩聲作罷。
“娘娘,您怎麼啦?可是這香蕉味道不好?”阮陽春忙跪下拿帕子捧着,接着樑貴妃的嘔吐物,焦急的問。
“趕緊拿走!香蕉配丸子,你怎麼想的!”樑貴妃怒道。
阮陽春一臉蒙圈的看着樑貴妃,香蕉配丸子,有問題嗎?
樑貴妃完全沒了食慾,草草喝了兩口粥,便揮揮手說,“撤了吧!”
然後讓太監承德叫上陳太醫,一起走到殿外,說:“第三局開始吧!”
樑貴妃突然想到剛纔的香蕉配丸子,噁心巴拉的說:“第三局,我就不宣佈了,你來說吧。”
陳太醫點點頭。
殿外,已經有兩個十來歲的小男孩被帶到了院子中央站着。
如九也已經接到通知來了院中央。
今天是給兩個小男孩看病嗎?醫療系統沒報警啊?倆小孩也沒病啊~
樑貴妃支着頭,精神蔫蔫的,對着陳太醫招了招手。
陳太醫便站在殿上朗聲說:“這第三局,其實很簡單,是太醫們經常做的事情,毫無難度!”
如九翻了個大白眼,簡單的事情,你會拿出來考我?老孃信你,母豬能上樹!
陳太醫對着如九接着說:“這個嘛,就是宮刑!這兩個小男孩,都是剛買進宮,準備要做太監的,今天這第三局,就是咱倆比試,看看誰的宮刑刀法純熟,手腕利落。”
噗!
如九差點沒把剛纔喝的水給吐出來。
對這兩個小男孩下手?!宮刑?醫賽不應該都是比治病救人的嗎?這宮刑也算?這叫救人?
如九看看自己跟前的小男孩,他跟菱音的弟弟菱琦差不多的年紀,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着如九,都快哭了。
“好好的孩子,進宮當什麼太監!”如九摸着男孩的頭嘆息道。
“嗚嗚……我爹把我賣了,換了10兩銀子……去賭錢了……”那小男孩哭着說,“姐姐求求你,不要yan了我,我不想當太監!”那小男孩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特別傷心。
如九蹲下問小男孩:“你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抽抽涕涕的說:“我小名,叫小十三!”
小十三!你娘真能生!
只可惜你爹心太狠,孩子一多,就不知道珍惜!
對這麼個小孩施宮刑,如九是無論如何也下不去這手。
而那一邊,陳太醫已經動手了。
小男孩喝下了一碗高濃度的白酒,整個人昏睡過去。
小男孩被脫了褻褲,整個人被放倒在木板上。像一條等待殺戮的魚。
因爲這宮刑的場面過於慘烈,樑貴妃已經回殿裡去迴避了。
陳太醫高高舉起磨的鋥亮的小刀,對準小男孩的身體,就要揮刀下去。
“不要!”如九大喊。
陳太醫停住手裡的刀,轉過頭皺眉喊:“幹什麼?你看我動作比你快,想阻攔我?”
“不是。”如九嘆息的搖搖頭。看看自己眼前的小男孩。
那小男孩已經嚇的渾身顫抖了,一個勁的拉着她的衣袖,嘴裡喊着:“姐姐,我不要挨刀……我不要……”
如九嘆了一口氣,可憐的孩子們。
這刀,她肯定是下不去手的。就算是小男孩肯,醫療系統也不肯,這沒病給整出有病來,自己的行醫資格證還想不想要了!
既然自己怎麼都是輸,何苦讓另一個也受這一份苦。
如九將小男孩一把拉到身後,咬着牙說:“這局,我若是認輸的話,可不可以饒過這兩個孩子。”
樑貴妃聽到如九一聲大喊“住手”,姍姍走出來看。
聽到如九這麼說,樑貴妃一下來了精神,“你肯認輸?”
如九想想蕭寒煜,又看了看眼前一臉淚水的小男孩。唉,看來蕭寒煜,咱倆今生,是有緣無份了!
如九對着樑貴妃點點頭說:“我認輸。但是這個孩子要讓我帶出宮外去。”
樑貴妃笑着點點頭,這有何難,只要你離開煜兒,別說一個小太監,十個八個都沒問題。
樑貴妃笑的開心,但是還不放心,繼續說:“那,你就認輸了?!這你開始承諾的離開煜兒……”
如九嘆了一口氣說:“我會照做的。”
說完這句話,如九隻覺得身中如一磐巨石壓着,整個人頭疼欲裂,一步也走不動了。
蕭成俊倚在殿門口,看着顏如九搖搖頭,這丫頭,有意思是有意思,就是心太軟了。
爲了個莫不相識的小毛孩子就下不去手,成不了什麼大事!
“姐姐,你沒事吧?”小十三看着如九蒼白色的臉,一步也走不動的樣子,拉着她的衣袖擔憂的問。
他雖然小,但是他知道,這個姐姐爲了他,做了一個很艱難的決定。
如九擠出一抹微笑,對小十三說:“沒事,走吧,姐姐帶你出宮。”
如九對着樑貴妃和蕭成俊草草行了一個禮,便拉着小十三慢慢朝殿外走去。
“慢着!”樑貴妃大喊。
如九轉過身,皺着眉頭盯着樑貴妃問:“還有什麼事?”
樑貴妃板着臉說:“你不準走宮門。你以爲我不知道?煜兒已經在宮門等了你一天一夜了,這會兒你從宮門走出去,勢必會遇見他,他會放你走?”
如九一愣,他在宮門外等了自己一天一夜?沒曾離開過?
“那,要怎麼出宮?”如九艱難的問。
樑貴妃抿嘴一笑說:“冷宮附近有個狗洞,你,從那裡鑽出去~”
狗洞!
如九攥着拳頭,心中一股怒氣,但是終究還是慢慢鬆開,點點頭,說“好。”
樑貴妃看着顏如九隱忍的背影,心中終於鬆了一口氣。因爲往後,綠俏的好日子,終於來了!
如九好沒有走到殿門,就在這時,突然懿德殿院中的大門吱呀被推開。
一個太醫院的下人風風火火的衝進來,邊跑邊說:“陳太醫,陳太醫!”
陳太醫一看,忙丟下剛纔要行刑的刀,問:“放肆!娘娘在這兒,什麼事這麼大驚小怪的?”
那下人上氣不接下氣的跪下行禮說:“娘娘,陳太醫,皇上……皇上……不好了,言院丞都束手無策,讓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都到承乾殿去會診!”
皇上不好了?
竟然連聖手言廷道都沒有辦法?